小人物的故事

老甲

昨晚听到一位好友的"You are nobody"一语, 哈哈大笑之余, 心里突然涌现出一些感慨: 有点心酸, 有点彷徨, 有点不安, 还有点悲哀. 不过, 更多的是淡然, 一个小人物所能拥有的那种淡然.

九年前的一个冬夜里, 因朋友之邀去他家做客, 饭后就一起和他的家人看借来的录像带. 记得那次放的影片是"Hero", 里面的男主角是一位穷困潦倒的家伙, 大名叫Bernie Laplante: 老婆和他离了婚, 儿子的监护权也没捞着. 他因为小偷小摸, 贩卖点信用卡之类的东东, 官司缠身但又雇不起律师. 说实在话, 俺能安下心来看, 主要还是演Bernie的Dustin Hoffman的精彩表演.

' v2 x- T: [$ \/ uBernie心中唯一的爱是他的儿子. 虽然穷的连买电影票的钱都要跟人借, 他还是买了双新鞋, 在周末晚上开车去接儿子看电影. 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了暴风雨, 一架飞机失事掉在了他眼前的河里. 哈哈, Bernie既心痛他的新鞋, 又想去救人, 只好骂骂叨叨, 糊里糊涂地救了一飞机的人. 当然, 等他赶到前妻家时, 早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 前妻的破口大骂倒无所谓, 儿子暗淡的眼神真让Bernie伤心呵, 但Bernie也无可奈何: 他要是说出整个故事, 谁会相信他呢? 一个小人物, 一个小偷, 会是英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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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发生的故事就戏剧性了: 刚好飞机里有位电视台的女主播, Gale Gayley (由Geena Davis扮演), 这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 因为感恩, 更因为作为一个新闻记者的直觉和敏感, 她一定要找到这位救命恩人. 咋办呢? 没有任何线索, 除了Bernie掉在河边的一只鞋. 于是乎, 电视台就大张旗鼓的开始找另外一只, 悬赏100万. 哈哈, 这世界上想快速致富的人多了, 电视台里一下涌进了几百号人, 每人手里拎了只破鞋来撞大运. 没想到最后中了的是个流浪汉: 原来Bernie的破车受了惊吓, 半路上完蛋了, 遇到了好心的流浪汉, 让Bernie搭了便车去前妻家. Bernie没啥好谢人家的, 就把剩下的半双鞋送给了流浪汉, 顺便也把救人的故事也告诉了他.

在流浪汉红得发紫的时候, 可怜的Bernie正在看守所里蹲着. 他看到电视里流浪汉拿了100万, 气得暴跳如雷, 破口大骂流浪汉是个骗子, 结果被一起坐牢的人揍了一顿. 后面的细节俺就不多说了, 反正最后Gale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可是Bernie为了流浪汉的面子, 还是不肯承认. 聪明的Gale在慢慢掩门离去的时候, 突然对Bernie说了一句: 谢谢你. Bernie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自然而然地回答了一句: 不客气. 说实在话, 俺从来没喜欢过Davis的片子, 但这个时候俺和她一样, 眼中充满了泪水. 小人物又咋啦, 小人物一样可以做了不起的事!

# T9 |/ z. Y6 `' ~. T  V3 a在影片结束的时候, Bernie带着他的儿子在动物园里玩, 爷儿两个累了就坐下来歇息. 这时候BernieE就和儿子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事情的经过. 哈哈, 可以理解一个当爹的心情吗! 当儿子兴奋的问Bernie: 爸爸, 那你为啥不告诉大家呢? Bernie一本正经地回答到: 我们做事要"Keep low profile"! 哈哈, 乐得俺和朋友们眼泪都笑出来了.

4 O; g  N" d2 L0 ^在那以后的许多日子里, 当感觉到"I am nobody"的时候, 我常常会想起那个冬夜, 小人物Bernie Laplante的故事, 还有那几位亦师亦友的长辈, 心中便少了几份惶恐, 宛然间多了些小人物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