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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衣] 长篇小说《女人三十不愁嫁》(C 灰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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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30 20:51: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56 阳性( G. B9 W1 w" s- a

9 i$ Q# q+ Q8 K% P0 d, v江谷快到十点时,才蹒跚着来到实验室。
( m0 X/ }+ C( @) _+ U- @. G他碰到吴笑天,见他一付委靡不振,垂头丧气的样子,就说:
& |2 N& Q- g5 r( v/ v“哥们,你最近怎么搞的,失魂落魄的,是不是因为何如还没回来,心里闷的?她可能还不知道你搬新家了,早上还打电话给我,要我明天下午一点左右去接她。我明天下午要Present,这你知道的,所以我就跟她说要你去接她。——你知道,这对你来说可是个机会,你千万别错过了!”+ v; M) y7 c2 ^2 y' k3 S# j6 u8 g1 m
“她为什么不先打电话给我?!”吴笑天闷闷不乐地说:“接人就是接人,什么机会?嘿,江谷,你别闲着闷的行不行?我自己的事都忙得焦头烂额了。”; W! h% t6 `9 J$ h
“最近我没见你忙什么呀?老板Paper要的Data你不是都弄出来给她了吗?要说布置新家,你那点家当还不够塞衣柜呢!你是不是在外面选了课,想要跳槽做IT捞票子了?”' P/ H& V2 l1 H& t, D
“你这人啊,”吴笑天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别整天老在揣摩我的心思行不行?真到了有些烦人的事摊到了你的份上,看你还会不会整天这么乐颠乐颠地穷开心!”
8 D4 X1 j8 m9 f  f( @+ p4 s“哥们,有什么烦人的事快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比划比划。”
5 [, p& E2 m5 e* O/ g1 v“这种事你要能帮上忙,我跟你下跪都行!”吴笑天冷笑着,就要掉头就要去做试验。( q" z6 j* N3 }
“喂,我说哥们,去接何如的事你记住没有?是东航的航班,中午一点的。”5 S) R5 m- r+ q6 E; A  {
“知道了。”吴笑天懒洋洋地回答道。
2 t) @8 W  P: a$ m+ M9 ?7 V' x5 M" U9 A( e# D( r; V
吴笑天自从陈秋笛月事没来之后,整天提心吊胆的,眼看着都超过例定时间快半个月了,陈秋笛下面还没有见红的动静。吴笑天心里是一天比一天急,简直是度日如年,一天要打两三次电话给陈秋笛询问状况。他平时很少去考虑什么避孕措施,以为那都是女人家的事,而且他觉得,每个月的性事,只应该有一天会产生危险,所以就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甚至连避孕套的口径跟具体操作都不在行。怀孕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而要说到生小孩作父亲,那更是天方夜谭。
5 K1 l' t" Y7 Y* K# w/ w每天他都一边安慰着陈秋笛,一边似乎也是在给自己鼓气:
5 m+ T: B+ A6 m9 I+ Y8 Y3 @# p“这种事呀,是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你例事没来,可能是另有原因。过些天我们订个时间到医院检查一下。事情肯定不会这么巧的。”5 ^/ B1 E4 C4 f7 u7 b
“要是检查出来真的是怀上了你的小孩了呢?!”
4 M+ M$ w4 _& ?/ D“你看我像做父亲的样子吗?你看上去也不像做母亲的。”吴笑天愣怔了一下说:“我们现在刚刚开始新的生活,凡事都捉襟见肘,我在事业上还没什么大的成就,这孩子是绝对不能要的!”8 `9 g1 j3 f8 P0 N
“我说你你别骗自己了,谁天生的就是一付做父母的相啊?!反正如果真的是怀孕了,要不要小孩,不能就你一个人说了算!”
2 q: z/ p4 h( ]  i9 S“你别再来添乱了!”吴笑天提高了嗓门,“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了呢?当初在大陆的时候你怎么就没事呢?!那时候我们做爱的频率不是更高吗?!”, w; Q1 [) w3 A( O, K- ]: D
“那时是那时。谁让你又要想快活,又不想戴套子,嫌麻烦。反正祸是你闯的,由不得你。”3 x, E" K. _2 s
“现在别说这些话了,你不也是老不吃避孕药,说是怕身材发胖吗?现在得想出应付的办法来!”
4 ~! {* ~5 E- I) p& c( `7 @) w2 O9 w于是他们打电话到学校医院,约订的时间是十八日早上十点接受检查。' B9 H; ~  y" |3 Q1 A+ s

" `  N; ~0 v  z  d4 _那天,吴笑天难得起了个大早,手忙脚乱地准备好了早餐。搬进新房子后,他们平时的早点都是陈秋笛做的,她先吃过了赶去上班,吴笑天起来后,再把她吃的剩下餐点吃了。0 P8 i& ]0 ]/ \. H& a
今天他先煎了几个鸡蛋,陈秋笛嫌油多,不肯吃,他呆了一下,只好又去烤了两块面包,热了一杯牛奶给陈秋笛。他自己倒给油烟味熏得连胃口都没有了。
. C% J. z8 \5 T/ j3 {, |接着他给实验室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Stacy,他说今天他有急事,要Stacy向许梅给他请个假。% n! W6 t8 y! w, K# ^/ a
“吴,听江说,你这两天情绪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Stacy关切地问他。
# ^( S, n3 S" i  s" e4 c吴笑天敷衍了几句,怕Stacy追问,就赶紧放下了电话。
. d3 L0 c+ h1 v( V* g- o$ H随后他又给陈秋笛公司打电话请假,对方问说他是陈秋笛的什么人?
) z2 ~2 u  Q" @! T/ j- D* ~# r' R  P“我以后再告诉你!拜托了。”吴笑天急着说。2 x$ T' m7 p3 R( P
陈秋笛吃过饭,磨蹭了一会,吴笑天催着要她快些上路。两人到了医院,吴笑天去挂了号,两人在Waiting room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听到一个护士从门后探出头来,喊着朱迪的名字。
6 K7 B& y9 v+ Y4 d8 Y吴笑天看陈秋笛神色有些紧张,就勉强笑着安慰她说:1 m" ?8 |% o6 N" s
“你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你尽量放松一点,别搞得就像生小孩似的。”. C; |1 U- ?  m- i6 Y$ d3 U
“瞎说什么呀,你又没做过!”陈秋笛又好气又好笑。
  R$ z- J+ x, X, C+ }$ B! l吴笑天在病房外面焦急地等着,不时地跑到楼外去吸几口烟。
2 l- A. l- h8 ^9 C4 W9 s
. d7 G; ?, s( J, E1 T直到过了十一点,才看到陈秋笛满脸沮丧地从诊室出来,吴笑天远远见了,心里顿时一凉,只觉喉头发涩。% Z, V2 g# h% v
“怎么样?尿样检查是阳性还是阴性?”他慌忙上去扶住陈秋笛,问说。( M7 c8 _' }$ ?# ~5 R* J0 @4 e' a
陈秋笛冷不防重重打了他一下:
4 ]  Y* p) |) K* T8 Y9 k" }“你真还抱希望啊?!百分之百是阳性。现在你说怎么办?”" s" r  F: L. B6 U2 ^7 O0 A
“你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做人流了吗?”吴笑天呆了半晌说。
, t" H# z4 J# z% }& s. {3 K" g4 f“我就知道你会打这个主意。”陈秋笛生气地说:“我问了,医生说要等到三个月的时候。不过,想不想打掉胎儿,我还没作决定。说不定哪天我一不高兴,我就把它给生下来了!”
2 X3 U) }; _6 C! S6 O“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高兴就好。”吴笑天皇忙笑着说:“这事咱们回去再商量吧。事情闹出来了,只好想办法招架了。你得先把身体养好,听说做人流挺费神的!”5 Y  g+ |  b# C* s- P6 D
“你就别一口一声地人流人流的行不行?——我都成了什么人了!”# t/ Y1 m) x2 S8 c8 u
回家的路上,吴笑天心乱如麻,他心不在焉地开着车,注意力老是集中不起来。他的眼前一会儿出现陈秋笛腆着大肚子朝他走来的幻象,一会儿耳边又传来阵阵婴儿的哭闹声。
7 m! G: J% B2 S9 {“不就是怀孕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陈秋笛看他愁眉苦脸的,就说:“人家一听说要做爸爸了,高兴还来不及呢。你看你,像什么样子?!”8 W7 |" Z1 q& W& A
“你看仔细了,我像当父亲的样子吗?我现在自己都还照料不过来呢,再添个小孩,我还能活吗?”% g9 `4 T" h1 }( x
“我倒想把小孩生下来,到时候看看他哪点像你。”陈秋笛仔细看着他的脸,忽然笑了起来说:
, s4 O* e5 x- }, A( t$ k“唉,别添堵了!你是我姑奶奶行不行?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玩笑!我都怀疑孩子不可能像我。”吴笑天急得满脸通红。
. E6 [0 i9 E: G2 q6 }6 b“这话是你说的?那我非要把小孩生下不可,免得你整天疑神疑鬼,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话说!”陈秋迪大声说道。
, L/ s+ U" l1 H2 p. b; k( c“我是说小孩像你,长得漂亮。好了吧?!”
' u8 n; ?8 w3 J0 a9 o$ ?" S3 @“臭美!”陈秋迪笑着。+ d& O# J. D$ _2 o4 `  B
吴笑天正漫不经心地开着车,陈秋笛突然喊道:
  g: X9 n8 J( c' Y  I+ \2 M' }“笑天,你当心,前面是红灯!”; Z; k& \  S7 C% \# R" d$ }
他勐然回过神来,一扳方向盘,车子向前一滑,闯过了红灯,幸好横行的几辆车子反应快,都嘎地来个紧急刹车,才没跟他们的车子撞上。那几辆车子同时按起了喇叭,尖利的喇叭声把吴笑天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用劲一踩闸,车子一熘烟地跑了。
. v6 F' N2 V* {“你的魂跑哪里去了?”陈秋笛吓得脸色煞白。她大声呵斥吴笑天说:“刚才真要是撞上了,第一个要死的人就是我,还得多赔上一条小命!你不知道常识啊?驾驶座旁边的这个位子是最危险的啊?!”
6 R8 W8 e* q9 Y1 h& t, g吴笑天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汗,紧张地手都发抖了,哪敢还嘴?8 R% L7 z9 J. g: M- r  N
陈秋笛消了气,拿出手巾替他擦了下脸,嘟囔着说:
( r& {2 G3 ~. a“好了,别往心里去了。还好刚才没有警察在附近,要不你又得吃一张Ticket了!以后开车一定要小心点。”
. }' y5 h0 U: @! n5 l-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半了。
" m$ n9 T. s  [$ [9 B吴笑天忽然记起来,江谷要他上机场接何如的事。于是就跟陈秋笛说,他得赶紧去一下实验室,要她自己先做点饭吃,然后他匆匆忙忙地就出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57 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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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到机场的时侯,还不到一点,看到底楼出口处没有何如的人影,便将车开到中间的停车场。! I, `- o) B/ a% {" r
从停车场出来时,他正好看到何如背着一个大旅行包,T衫牛仔短裤,风尘仆仆地从出口处出来。她看上去像是瘦了一些,眼镜片后的眼神略微有点黯澹。
9 S; x2 s+ y  h# Q) W+ T$ G" a他刚要举起手招呼她,忽然看见何如正身后跟着上次在Casino碰见的那个律师刘东起,他推着一辆装满箱子的手推车,紧挨着她。
9 R; _' H4 X: w. S吴笑天脑门紧了一下,顿时觉得胸口发闷,视觉也有些模煳了。他没想到何如是跟刘东起一起回国的!看他们两人亲密的样子,显然关系是非同一般了。他想,他们这次一起回国,目的显而易见,说不定结婚证书此时正搁在箱子里呢!
5 V4 P% D4 K( Y没想到何如真要嫁人的时候,效率会这么高,这完全出于他的意外。  c2 A; S0 H3 I  U+ f8 Y' e" [9 Q
但是,他的情绪很快就平定了下来,因为他清楚,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来指点何如个人的事了。现实往往比想象要残酷的多!1 n, t; U) U' h: g
何如还没有看到吴笑天正朝她走来,她正专注地在路边等着出租车。看来她对吴笑天会来接他们,既不抱有希望,似乎也根本就不当是一回事。吴笑天正犹豫着,进退两难。倒是刘东起先发现了他,朝他挥了挥手。他只好若无其事地笑着,晃悠着走了过来。
& [. G' F& I+ T; y“到了?”他朝两人搭讪着。
5 {9 D; ], }2 V. P, F. @何如见到他,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江谷真的让吴笑天来接他们,而且也没想到吴笑天居然真的来了!于是她的神色有点尴尬了。' o* G; y  v! q* ^+ ^) x6 [3 v$ o
三人寒暄了几句,就推着行李上停车场去。他们将行李摆放好了,何如坐在驾驶座边上,刘东起在后座上扶着两个大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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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吴笑天强作笑脸,有一句没一句地向何如打听着上海的情况,何如只是口气生硬地回答着。刘东起不时插上两句,尽力想调解好气氛。他在前天晚上听了何如告诉他有关她和吴笑天往昔的情事之后,心里已经有了跟吴笑天坦然相见的准备。但是吴笑天一句话也不跟他说,搞得他有些难堪。2 ?# C$ H2 l6 G* S. P
车到市区时,吴笑天问说先送谁回去?刘东起估计,何如可能还有些话要跟吴笑天说,于是他就要吴笑天先把车开到他家。
# s4 R0 W4 A5 e: [. d- H5 v吴笑天把刘东起送到他家的楼下,帮他将行李搬下车。* A! a" v! S' ~, h3 s' L
“回头我再跟你打电话。”刘东起谢过了吴笑天,跟何如说。
' ^, j! F" E7 m2 B4 W4 E, ?吴笑天慢悠悠地开着车,送何如回去。) U( P1 J3 k; W- w- Z
“这次回去一切都还顺利吧?看你满面春风地样子,看起来收获不小!”他笑着说。
# E, m9 S! D" U: m8 L/ @9 O/ k3 |% y“还好。前天晚上我们班的几个同学聚会了,聊得很开心。”何如看着窗外,嗯了一声说:“没想到分别九年了,大家在一起时还是这么融洽!”
" P4 [8 @& Z( Q1 d. O+ j3 R. a: A“刘东起也去了?”4 T$ j/ F% k  z! R& m" E1 s
何如点了点头。
& P  A- C. u+ z" G& d& J/ R& N“啊,他当然去了。”吴笑天笑着,“你看我这都明知故问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哪!”
8 S( ~9 \' n1 H& v+ q5 U“见面的时候,大家都提到了你,要你好好珍惜自己,锥子还送了两条烟给你闲时抽着解闷。”何如有意避开他的话题说。+ w6 A  i; g: n) {* K+ k
“我怎么啦?我不是过的好好的吗?!”吴笑天听了,冷笑着:“大家怎么一下子都可怜起我来了,是不是觉得我太像Loser?!犯得着吗?是不是自己有好日子过了,就觉得别人都是孬样?!我可不是那种要人同情的人,要不我早就硬着头皮在国内呆下去了!谁跟谁啊!”) u0 V/ W7 e" c3 D* W+ V. j
“大家其实都是想念你了,也是为了你好。”
8 J' }7 k& \% @; s“是你为了我好吧?!你是不是觉得你欠了我什么似的,心里特别内疚?!有的时候同情别人无形中就等于抬高了自己。”+ O* W# W" r4 f6 L; o# \
“随你怎么想都行,反正我是问心无愧。”何如心里来气,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吴笑天的这种脾气。
5 n" \! @+ c4 A  [4 B! Q/ }, v“我的话说远了。”吴笑天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对不起,何如,刚才我在机场见到你们俩一起回来的时候,我的确有些震惊。我是什么人你可能比我还清楚。我们毕竟有过那么一段故事,虽然不堪回首,可也没必要耿耿于怀。刚才我说了几句气话,你别往心里去。你我都不是八年多前的人了,况且你已经跟我也没什么纠葛了,从今往后,我也不想惹你生气了。有时候,我的确很无聊。真的,我不能再让你生气了!”3 b4 F/ v, {. ~. B) A* v# J( A5 F
何如听了他的话,一下子又回想起那天晚上她在经过外滩时的感受,还有校园中那幢低矮孤单的开水房,她慢慢回味着他的话,眼睛忍不住湿润了。
! r/ n5 r9 B+ d吴笑天又是一阵沉默,随后忽然苦笑道:
: m8 T. D+ f7 B8 B6 N- G! S' c: p“你说,我们何必还要相互伤害对方呢!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来。”* N4 S( F" k6 Q! E
何如听了,神情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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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0 S% Z* n! s. o: A( B下车的时候,吴笑天拎着何如的箱子上了楼,何如打开箱子把香烟给了他。吴笑天拆开一盒烟,点上一支,美美地吸了一口。
- x+ {1 L6 s2 @) }) G他临离开时,何如一直送他来到车旁。她心里有点难受。顿了一会,她轻声说:$ E! b1 i, f/ ?- U7 b% z
“笑天,你应该看出我和刘东起的关系了!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B& t- T5 C! y4 Q0 V5 f  q
吴笑天怔了一下。何如和刘东起的事,由她自己说出口,听起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i5 y( V0 R6 z* n/ F4 Y9 ]; Q0 q) s! }
他吐了一口烟,装出一付不在乎的样子。
% R; l1 u+ R& z/ X3 ^) c- F0 V+ p& z“为什么不呢?”他笑着,“我说了,我们毕竟有过那么一段故事,对不对?!我会珍惜那一段时光的,不管将来怎么样!我们毕竟曾经是最好的一对同学!”
% x$ h% |& J8 r# ]“有些事,该忘的时候,还是忘了好。”何如强忍住自己的泪水,笑着说。
7 l( Y6 ^  b$ O! T2 _吴笑天正要上车,何如突然又叫住了他。5 v; `1 ?+ {1 u" |- ^
“哦,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吴笑天回身问说。
, b3 y1 o3 }& I3 t( [0 X/ [3 d9 [当他看到何如正泪流满面地看着他时,他心里抽畜了一下,随即马上上了车。
- C1 e, w9 g4 y7 r) W4 ^9 t车子开出很远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只见何如仍然站立在路边,朝他这边瞅着。他觉得,她的身影很孤单,就像多年前那个细雨绵绵的夜晚,他最后一次送她回她的住处时,她形单影只地站在门口,迷蒙地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一样。
' v1 p$ C, Z& y- h他用劲踩了一下油门,感到身心与车子一样,都勐然拽了一下。! `6 d% `6 r' h" u2 L8 j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2:36 | 显示全部楼层
58 顾虑% |0 W, k/ H! u+ O8 m&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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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回到房间时,把东西稍微整理一下,情绪慢慢地开始缓和下来。
% _( K, D' g7 V1 d  `: M7 s她已经很久没有像刚才那样冲动了。她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或许她是意识到,可能从此真的要跟吴笑天成陌路人了,因此而产生了莫名的哀伤。实际上,方才她并没有挽留吴笑天或者要与他重归于好的意思,就像一个月前吴笑天离开她的家里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而她却硬着心肠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一样。也许方才自己情不自禁地流了泪,更多的只是对失去的时光的留恋。* R( T) `2 V  g3 R$ D
当吴笑天说出那句“我是不是忘了什么”的话的那一刻,她差点就冒出一句话来:是的,你忘了!但是,他们之间到底忘了什么呢?或者说应该去忘记什么?
. T- T1 l1 [% }: Q8 n她想,她也是说不上来的。她觉得,有很多事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不是自己在故意装做已经成熟了?抑或在爱情上,一个人是永远也不会成熟的?!
2 g3 n  K6 v! N& W$ |正想着,刘东起打电话过来了,问她累不累,想不想一起出去吃点东西?何如说她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今天就不想出去了。刘东起又问说,要不要他过来陪她一会儿?
9 i, Q$ m& A$ @7 T: i: ^“不要了,”何如慵懒地笑了一下,“你自己也有二十多个小时没睡了,得好好休息休息。我想一个人静静呆上两天,恢复一下身体和情绪。”7 l) c' R( M) [
刘东起本来还想说几句,听她说话语气有气无力的,于是便恋恋不舍地将电话挂了。他想,何如在飞机上还是有说有笑的,为什么在见到吴笑天之后,情绪一下子又变得低沉了?看来,吴笑天在何如心目中的分量,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何如说她想一个人静处两天,看来她是有意在回避自己了。不知道她在两天后,是不是又会有新的抉择?他觉得,自己似乎还没有真正进入到她那如深潭一样的内心世界。
* R4 M3 v% u, d$ K% `3 e何如先去冲了个澡,然后给她的公司打了个电话,向Jones请了两天假。Jones告诉她,集团总部刚刚打电话给他,说何如他们在上海那边做的很出色。
. p3 N# w( ~: [6 S“如,什么时候找个机会,我要好好犒赏你一下!”Jones 说,“这是我个人的意思,也是总部的意思。”- @. W( p1 s0 @1 C7 h
何如这时的心情有点烦躁,身子就像大病初愈一般。她倒了一杯酒,斜靠在沙发上,心思飘忽不定。# j% f5 p, @. K9 Y* m( v
她的眼前一会儿闪过刘东起的形象,一会儿又出现了吴笑天略带玩世不恭的感伤的神情。她想,她跟吴笑天之间,已经不可能发生什么了,除非是出现奇迹,但是她心下里感到奇怪的是,既然她清楚她和吴笑天已经难以复萌旧情,那么她为什么就不能爽快的去接受刘东起的感情呢?前两天晚上,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入睡前,她还考虑过,假如今后和刘东起在一起长相厮守时,她在他万一有朝一日离她而去时,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c# H8 ]; T/ d
结果,她发现自己的情感,对这种设想居然是可以接受的。这种漠然让她大吃了一惊。难道刘东起在她的心目中,真的就是那样可有可无的吗?!
8 T- I/ j/ i0 A& k* L那么在他的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她呢?说实话,她是打心眼里喜欢刘东起的细腻与宽和的性格的,如果说这种情感不是爱情,那就只有两种解释了:一是在经历过与吴笑天的那段剪辑的爱情之后,自己的感情已经成熟了,她正在用理智的思维去接受男女关系。二是由于多年的独处,她的内心的激情已经冷漠了,以至于她不能真实地与一个自己所喜欢的人Share感情。如果第二种解释是正确的,那是很可怕的!
6 M8 u/ D% l  o- r6 _而她对吴笑天的牵扯挂念,招惹来的不是伤心,就是怨恨,但他的影像却总是挥之不去。难道说真正的爱情真的只有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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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她的手机响了。她一听是白果打来的,有点意外。8 _2 ]0 M# X  A$ R% ^$ _1 L
“白大小姐,你不是整天躲在电脑里面吗?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 z8 {! e& f$ k0 k5 T, x“啊,何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让我想死了。”白果一听到她的声音,高兴地说:“我还以为你真被拐走了呢!昨晚上江谷告诉我说你们要回来了,我原想抽空去接你的,后来觉得还是让吴笑天去接你的好,让他小子看到刘东起和你在一起后,对你死了心。有什么好消息吗?”4 N" @: M8 F# L2 m' q2 U3 {
“有啊,听你父母说,白大小姐马上就要做新娘了。看你爸妈的样子,是恨不得将你嫁出去呢!”! O# h; k! Y3 z# Y# P
“我还没把这事跟他们商量呢。一定是你嘴快,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们了。”: g6 W: H8 ?& x3 S, s/ K
“反正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最近江谷心情怎么样?”何如笑着问。1 q; v! N5 [& \1 z$ `& k& G
“他呀,现在乖了一点。前些时我想买House,本来已经看好了一幢,是在郊外,开车到市中心大约要将近一个小时。”
4 Q0 ?5 m7 ?. s8 p& O' S  x“OMG,你真要搬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住,到时候咱们恐怕半年时间都见不上一面了。”何如说。& `) \2 n! s5 ]8 y
“江谷也是这么想的,他懒死了,一听说开车到他实验室要一个半小时,马上就拒绝了。所以后来我们还是决定就在市区中买一套Condo,我们已经看中了一处,打算下个周末跟房东签约,什么时候你来帮我合计合计。”
6 R6 t7 k9 W3 d8 v“你怎么办什么事都是这种急性子?!像赶什么似的。”何如笑着,“按你这个势头,明年你不定就要抱儿子了。你们俩一个急,一个缓,真是天生的一对冤家。”
' `9 m$ F1 @+ |8 \6 T0 ^“好了,不说我了。——你这次回去,你跟刘东起处的怎么样?你去他家了吗?”
9 D, W1 P" u0 t/ P% x# v“哪儿呢!还不是老样,不温不凉的。我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呀。”9 j9 D- _3 m: s! R+ Q2 ~0 R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吴笑天啊?他小子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反正是他负你在先,你又不用为他感到内疚。你说刘东起哪点不比他强?我什么时候给吴笑天打个电话,让他死了这份心!”
' n* n. C, k  B9 D3 J6 T( G8 D$ O“大小姐,你可别莽来。”何如慌忙说:“刘东起到底哪一点让你看的这么顺眼,你处处护着他?”$ @+ h+ o( B9 |8 l" x: Z9 Q4 f% \
“这还用说吗?你不是比我更了解他吗?”6 O) V% Q4 E5 u6 m- ]2 v) X" A/ z* s
“说实话,我的确也很喜欢他,但是好象找不到那种爱的感觉。”何如沉默了一下说:“我担心就这样发展下去,到时候既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他。他毕竟是结过婚的男人,感情比较成熟了。而我的心底除了伤痕之外,对男人还不是有很深的了解。”
! }6 u  f6 H' o0 G2 [7 b2 v9 Q“你是不是顾虑他曾经离过婚啊?离婚不一定都是男方的过错,他不是对你都坦白过了吗?你还在意这些干什么?”
& `$ k9 W' N) }( s) w' Z. v: {& `“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我想我得静下心来好好考虑两天。”
( v% \/ |+ `8 M' j* p“何如,你对感情的要求太苛刻了。难怪那么多人对你都敬而远之!”白果叹了口气。
- k+ S( E0 b5 u9 t& C+ F8 z“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我想那也不是我的过错!”何如笑着。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3:08 | 显示全部楼层
59 好意
! K6 U: c4 ^& X# v& v4 f
- Y3 w+ d+ w- z; S: C4 E不久后,陈秋笛开始有了明显的妊娠反应,呕吐,饭量减少,脸色也瘦黄了些。# g# s8 ]+ {: X" l
“我说小迪,要不你就早点去做人流算了。”吴笑天见了她的样子,心疼地说:“听说到了三个月的时候,是男是女都看的出来了。医生的话也未必可靠。要不我打电话问一下医生?看能不能提前做掉,省得整天看着你受苦。”$ l  E) M, d/ i, j! n& Z
“你这不是想让我找死吗?!”陈秋笛马上就把他的话顶了回去。2 r; a5 ?' J. i& G
吴笑天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了。; ^& Y: l8 T" E7 r: N
陈秋笛的脾气也变的越来越大了,搅弄得吴笑天早晚苦不堪言,还得事事顺着她。陈秋笛动不动就把受的委曲归罪于他。吴笑天敢怒而不敢言,忍气吞声,在实验室时,他的话也少了,做事的时候老是分神。
: s- \- g$ \$ I3 W( S7 b& d有一次,Stacy见他拿错了她冻的细胞,就惊讶地跟他说:
6 `5 }1 k& H* W- R- l“吴,你做试验一向严谨,现在怎么变得像是魂不守舍了?你现在是不是每天都Drink?你需要的也许是一个Girlfriend,而不是酒精!”
: {4 z  o8 p9 N$ G; X吴笑天听了,只好苦笑。, F3 `, R: }2 G% k

9 ~# [3 e# }: F1 [: Y! r4 [; ^! ~, ]那一天,Stacy跟江谷在实验室闲聊时谈起吴笑天的事,Stacy说:  Z. p# Y" A- J3 w/ n# V; d7 l: t
“江,你没注意到,吴的样子近来有点反常?”
1 U1 [2 n2 y$ F6 h“你不知道吧?吴在国内时有过一个女朋友,现在也在LA。可是吴最近失恋了,他的女朋友跟一个律师好上了,吴因此十分沮丧。”江谷添油加醋地说。- H; a7 n! `8 ^4 `4 N5 {5 v. t
“为什么要沮丧呢?吴他不会再去找一个吗?”Stacy不解地问说:“吴的相貌对女孩子是很有吸引力的,他是如此的Handsome。”
1 m+ K# C6 j/ s% ["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Dating呢?”江谷坏笑着。! t% ?$ x6 q9 m& x$ \6 u* }
“但是,我不喜欢他那种拘谨内向的性格。而且,他如果喜欢我,他就应该主动向我提出来的。”Stacy坦白地说。3 Q+ ]. q! g! n4 M5 z
“算了吧,要他主动向你示爱,你等到下辈子吧。”江谷乐了起来,“他现在另有新欢了,是个台湾的女孩,是个新潮美女。”& _# @4 b; |$ W( f" f$ z8 I9 t! z
正好吴笑天经过,他见江谷表情古怪,就跟他说:
% A6 ~- t2 E- ^( k: `“江谷,我正想找你问一下呢!你家的那位最近是不是神经有点反常啊?”% y1 k3 r3 T! o
“你说说看,到底是谁的神经不正常了?!你有病啊?”江谷一听,冒上火来,也不顾Stacy在旁边。
5 C6 c, c; l3 Q& a, Z. s# z/ P“这个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明白,不信你问你的那位去。”吴笑天冷笑着,“她管闲事居然管到我的头上来了!还是把自己的事情先料理好了再说吧,免得到时一个是红杏出墙,一个说不定是吃在嘴里,盯着碗里。”, }( ^5 _0 X* J( {6 B
说着,他微笑着看了Stacy一眼。江谷听得呼呼喘着出气。Stacy好奇地问他,吴笑天说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
& A; E( K9 S; J: `+ P6 M% A“他说他喜欢上你了!”江谷没好气地说。  V4 V& V& A! a
Stacy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冲过去抱住吴笑天,夸张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吴笑天摇了摇头,对Stacy说:8 R5 m4 K. o$ s+ P9 Y: h
“Stacy,你要这么相信江的话,总有一天是要吃亏的!”
: q! y& t- M. \9 Q+ r9 l$ ~“我突然觉得,你变得可爱了,吴!”Stacy开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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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7 A% G1 |: {- b- T晚上江谷回到家里,气咻咻地问白果说:“喂,白果,你说,你跟吴笑天说什么了?”) `: \2 l) g# |" Y5 |8 L/ h/ d
“你说的那事啊?”白果愣了一下,笑着说:“这话我早就憋在心里很长时间了。人家何如已经和他断绝了关系,他还死缠着人家干什么?害得何如跟刘东起的关系一直定不下来。昨天我是给他打过电话了,告诉他以后不要再纠缠何如了。”, U9 f1 h" Y* y, H- N; \3 }
江谷听了,气得差点昏倒。7 l) v3 O1 [$ K
“亏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这种事你也做的出来?!”他生气地说:“你以为这是小孩玩的事啊?这是美国!你这做法说的轻一点叫无理取闹,重一点说叫触犯人权!你得赶紧给吴笑天打电话道歉,不然,以后我在实验室这面子往哪儿搁?”
) A. t, K" V; \1 T+ j0 L“可我也是一番好意。”白果辩解着。4 c: l( u7 I5 ^) m2 D7 Q+ c9 c. n; X; e" S0 A
“什么好意?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是不是自己也看上刘东起了?”江谷忽然间觉得自己不能忽视这种可能性了。) v( ]5 L# r0 }! N
“喂,你嘴巴能不能放干净一点?”白果也火了,“我看上他又碍着你什么啦?跟我耍什么少爷脾气!”
, d- X4 g1 q$ ]; p  o) E“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要反悔!”
/ f2 e! S& m; J5 n& h! u! h白果正要接话,电话响了。她拿起话筒,一听是何如打来的。
2 n: k# L" V6 ?: O“白果,你是不是真的给吴笑天打电话说了那些话了?”何如问说。& \6 w3 {  b. V. @3 w: |' F% {
“是的,我不就说了吴笑天几句,叫他离你远点吗?怎么,他骂你啦?”
9 M1 {4 {, d  Q; ]- O+ B“你呀,大小姐!他要是真骂了我倒没什么,可惜他从来没有骂过我。他是给刘东起打电话了,他要约刘东起周末出去谈一次。”何如叹了口气:“刚才刘东起打电话给我,问说是不是我的主意?我一下子就想起那天你说的要跟吴笑天打电话的事。你说,他找刘东起还能说什么?!”0 G: z4 }( ~8 |, H. a& I
“对不起,何如,我给他打电话原是看在他也算是我们朋友的份上,没想到还真把他给惹急了。既然这样,我马上打电话向他道歉,就当那些话是我瞎说的。”' W6 H. o! G, j) z7 F
“其实呢,这事也不能怪你,你对他了解不深,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你的话正好触动了他的敏感的神经。你不用再跟他说什么了,免得他越来越较真,这事还是我自己跟他解释一下吧。”何如安慰她说。
( ]  Y9 X  B8 H白果神情木呐地放下电话,她委屈地差点就要哭了。/ I+ }4 }7 l3 U  k) S. O% C
“你看,你现在是两头都不讨好了吧?”江谷冷笑着。: W: m. ~" B$ B! l+ b7 A& H9 P2 l
“是我错了,我没想到好心也会做错事。”白果沮丧地坐了下来,抹着眼睛说。
: W) |) a1 q3 v/ ~“你呀,你这是偏心,不叫好心!”他见白果真的伤心了,就消了气,柔声地说:& V, e& u! U% E$ ^
“好了,以后为别人家两肋插刀的时候,得先冷静考虑一下,不然肋骨都插疼了,别人还不给你面子!”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3:26 | 显示全部楼层
60 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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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吴笑天忙过家务之后,正要静下心来好好看两篇Paper,何如打电话到他家。陈秋笛接了电话,随后努努嘴把话筒递给他,小声说:
: m. M& ?, ^: f+ x“是你的那个‘女同学’打来的。”, z& t2 F8 ~5 \1 t" ]
吴笑天知道她指的是谁,他接过话筒,只听何如说道:/ f5 t/ ~/ `" q2 @$ i
“笑天,听说这个周末你想约刘东起谈话?”
8 t; ]; Q9 G1 e“他已经把这事告诉你了?这是我跟他的事,他干嘛要告诉你呀?!你放心,我不会向他提及从前我们俩的事的。既然都已经有人开始嫌我碍手碍脚了,我当然有必要跟他说清楚,免得到时说我不解风情,不识时务。”吴笑天不满地说。% @+ ?' O; `% ~
“你这话什么意思?”
& T& t; ~: M' J- P7 Y0 S0 t" r“什么意思你比我更清楚!我说过,我不想再让你生气了,我说到做到,你不用担心。”吴笑天愤愤地说。
2 L# U; Z. {4 L6 k9 U“可这事的确不是他的主意,白果她是个直性子的人,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2 O/ R& f, f; c& o7 o" D, F9 e* w7 ^
“何如,男人的事你不懂!”吴笑天叹了口气:“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白果她说的真是实话,至少在客观上,我的阴影还在你们两人中作梗。所以我想跟刘东起把话说白了,大家今后各走各的路。我的确已经跟他约好了周末晚上在那家Casino见面。不知道他敢不敢来?!”
1 ~! e2 x8 e# z# @6 y“那就随你的便吧。”何如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会,说:“不过有一点你要清楚,我是我,我的选择只属于我自己,你们谁都无权安排我的感情归属。”
. [7 v4 g7 ]$ d5 m“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还没有煳涂到,我在你的心目中,连自己是几斤几两都不知道的地步。”吴笑天笑了。! Q' t0 h5 e! p%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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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的这位老同学,无论是人样还是气质,都是百里挑一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正式的男朋友?整天缠着你。”吴笑天搁下话筒的时候,陈秋笛笑着问他。) W' m: e+ r, s! F
“她的事你少管,我早跟你说过,我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 K' _' J9 _; @5 i  M“你这话说的跟真的似的。”陈秋迪冷笑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到机场接她的事啊?那天你去机场后,我打电话到你实验室,江谷都跟我说了。”! ^; ^+ {- ^2 e) c" S' i
“不就是去接她一下吗?我刚来LA时,她也接过我。”吴笑天愣了一下。# b1 t# n* d0 a  W1 l
“可你为什么要骗我?是不是觉得,我会坏了你们的好事?”
- K3 p! z9 n+ q5 N+ j  ?“我就知道这事是瞒不过你的。你是谁呀?!”他陪着笑脸,“不过话又要说回来,女人能招人疼就行了。所以大多数的男人还是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 \% i+ C# b4 A( |$ w' S“我属于哪种类型?”陈秋笛故意装做不在乎的样子,问他说。  n5 S' ]+ I2 W( ?# B
“说不出来的类型。”
9 O+ h, t5 f3 ]4 N, e7 u0 I' M陈秋笛听了,一巴掌就朝他打了过来。" ~& [2 }4 @5 L: d0 u) E8 L" y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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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晚上,吴笑天比跟刘东起约定的时间,早半个小时来到那家Casino。他找了上次来过的那张桌子坐下,然后要了两瓶啤酒,慢慢喝着,一边构思着过会儿如何跟刘东起对谈的草稿。# d" X. k+ V  z! v8 q
在他看来,在如何对待一个女人,尤其是在跟当事者有感情纠葛时,最能看出一个男人的修养与品位。虽然他在现如今再回头去反思她和何如的那段经历时,已经很困难,也没有必要决断出到底是谁对谁错,但是,他还是想要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和一个说起来跟他实际上并没有多大关系了的男人说出来。他不愿在和何如分手后,他在刘东起的心目中,只留下自己是一个窝囊废的糟糕形象,让刘东起以为,他到美国来是因为他在国内栽了跟斗后,才到这边来找何如重续旧情的。
" U) k& D. K2 M: J* K他想,即便是惨澹的分手,也要图个爽快,免得到时候被别人家看成自己是小心眼,为了一段已经逝去的旧情,就将自己的人格给矮化了。他受不了别人的冷言冷语,在涉及到自尊心问题时,他的神经一般会变得极为敏感,就像荒原上的一只受伤的野狼。尤其是在遭受到两年多前的挫折之后。/ ?* x$ U5 I1 O1 k
所以,他不想直接找白果去讨个公正,也不想再向何如申辩,——这样何如只会觉得他是另有所图。他想直接跟刘东起面对面摆开来谈,做出了这个决定,本身就意味着他的气度的豁达。他要用行动和事实来证明,他不是个拿得起,放不下的小人。他是个赢得起也输的起的人。
9 d) f3 r3 S  q1 |( k) v; a- Z1 U& h吴笑天的啤酒喝了一瓶多的时候,刘东起来了。/ d! ?- Z2 u$ f$ N
原先,吴笑天还担心刘东起会跟何如一起来的,看来他是个守信而且值得一谈的人。吴笑天本来已做了准备,倘若刘东起是由何如陪着来的,他当场就离开,给他们一个难堪。但是刘东起没有让他失望。
' A% U* M; c/ s2 g吴笑天站了起来,拍了拍掌,朝刘东起挥了挥手。刘东起笑着向他这边走过来,大老远就冲他说:
# J! d8 e  o! f1 _9 g' |“啊,吴先生你好,你早来啦?你好象很喜欢这个清冷的角落。”/ R5 d- X$ Y  I% H: k( O4 L4 `; n
“上次我们在这里见面,你给我留了张名片,没想到今天我们却是为了一个女人的公桉,又在这里碰面了。”吴笑天请他坐下,笑着说。4 x% l2 W* H9 s  k; Z
“只是不知,虽是原告,谁是被告?!”刘东起也笑着。
3 ~! B; a* W$ E, c8 J# F9 s“当然,律师一般都是想赢的!而且你看起来已经赢了。”吴笑天说。
2 X0 G' f# B' f“可你也没输啊!”刘东起爽朗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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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3:41 | 显示全部楼层
61 理智6 o) A$ q' |* W  A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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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起向Waitress要了半打啤酒。
7 l$ s* n; }1 |; b0 [1 \  E“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开怀畅饮了,以前在温哥华的时候,有一段日子,因为生活上的压力,差点喝成了酒鬼。”他一边倒啤酒一边笑着说。
3 O! Z) C6 @' U  c% z5 Z# f“我听说你离过婚的事了。不过,你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值得你爱的女人,沉湎于酒精之中啊。”
5 g, J6 ]0 Z$ b" n1 P9 G! x“你不知道,事实上,酒精曾经是导致我的婚姻破败的原因之一,而不是结果。离婚后,我痛定思痛,反而不再酗酒了。”; l8 T7 L% E7 B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你的毅力不错!”吴笑天喝了一口酒说。
# L+ B3 i4 h! S“如果你的酒量还行,那么晚上我们的谈话一定会很愉快的。”刘东起又开了一瓶酒,笑着说。
) K1 R# y. B  {2 s“我看也未必,因为我的酒量一向不太好。因此,我想晚上总归会有一个人不愉快的!”吴笑天又向Waitress要了四瓶啤酒过来:+ \+ V9 k' U# ~1 }+ c3 \) n
“但愿这个人不会是你。两个男人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未必就一定要成为敌人。”刘东起看着他,举起了酒杯。# S$ F2 Q, P$ h& @- C
“这种情况,尤其是发生在其中有一个男人,已经出局的时候。我想晚上我们要谈的,不至于是解决什么三角恋的问题。因为到现在为止,这个问题早已经解决了。你说呢?”吴笑天说。
3 B$ O  Q, X8 v' T4 m% b“我想也是如此。你比我想象的要坦白。在上海的时候,何如已经把你们以前的那段故事都给我说了。我知道你们曾经真正的相爱过,跟我以前的那段婚姻相比,吴先生,你应该算是幸运的。因为你毕竟真正爱过,也曾经被真正地爱过。”5 ?: `, [; {$ k; w
“照刘先生这么说,你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爱过了?”吴笑天没想到刘东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既然这样,你怎么能理解一个真正爱过的人的心境的?”
4 M8 k, z# H0 o! Q7 x“我知道,九年前你和何如分手后,曾经给你们俩带来过极大的痛苦,但是我们现在要面对的一个事实是,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了。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而且我想,我现在已经感受到真正的爱了!”
% Z3 j0 O# r8 A: g' l8 X2 Y. x* V“我得承认,从你的脸上,我看到了这点。而且,这也是晚上我约你来,当面要跟你澄清的事之一。男人过了三十,更多的是用理智,而不单单是以感情去把握爱的。所以我们有可能避免作出一些蠢事。在这方面,何如的情感走向是个重要的杠杆。不过,我想说的话还不止这些。”吴笑天侃侃而谈,他对自己的镇定表示满意。
' p; k# y5 P2 ~! T; {1 _“你说吧,我听着。我对你的话很感兴趣,吴先生。”% {/ V& J5 d) ]) p7 x
“没错,我现在跟何如的确已经是陌路人了,但是,这并不等于说,你就是何如她今后的最佳选择。”吴笑天干了一杯啤酒。
+ J1 K, u, N# m( u' V' r“这一点,好像跟吴先生没什么关系吧?这是我跟何如两人的事。”刘东起听了,笑着说。
5 Y5 Y+ O' o* ]( q“我知道你很喜欢何如,事实上,凡是跟何如接触的时间长的人,都会喜欢她的。她从前家里的那些事你也应该知道的,她在大学时期就形成了过分自我保护的心理,因此她是轻易不会相信别人的,甚至有一段时间包括我她也不信任。但是你真正进入她的内心世界的时候,你会发现,其实幼稚和成熟一样构成了她的性格,她的可爱之处因此被遮掩起来了。刘先生,我不否认何如她对你可能也有好感,因为我看得出来,你也是个讨女人喜欢的男人,有的男人是不需要做作地表现自己,就会赢得女人的欢心的,这是气质,不然的话,白果也不会为你说话,我也不会跟你在这里见面了。实不相瞒,刚开始听到你们俩相好的时候,我心里很难受,但是后来我理智地再去想了想,觉得有个沉重的过去,未必是件好事。所以后来我就想开了。”0 G8 s% r6 I/ l+ u% o( d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成熟的多。”刘东起赞许地说:“我也有过沉重的过去。病人总是比常人更会去宽容和理解逆境的。”
6 F  F" R$ z. o8 p% d“因此,你们俩人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也不排除会酝酿出真正的爱情来,最后美满地结合在一起。但是,何如的内心深处是善良的,甚至还是天真的,她让人觉得她处世精明,是因为她本能地害怕自己会受到伤害。”吴笑天动情地说:“所以,我不想她今后受到任何人的伤害,不管这种伤害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你说这只是你们俩的事,但是据我所知,你还有一个八岁的女孩在国内,对不对?”" }5 Z. P( S2 E( \! {# [
“这事我早已告诉过何如了。她没有跟我认真地谈过我的小孩。”刘东起的脸色看上去很平静。
, G: J! a$ S: d4 p! s“这可能正是何如的幼稚之处。不知你考虑过没有,假如你和何如在一起了,你的女儿该怎么办?”
' U' l4 N" F% D; m2 ]“我想何如会喜欢我女儿的。我的女儿很聪明,乖巧,她决不会成为我们两人不愉快的第三者的!”刘东起满怀自信地、毫不犹豫地说。! b! ]* Q: P$ @. D+ p* U
“听起来很不错。不过,这也可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况且,你女儿肯接受何如吗?”吴笑天摇摇头,“如果你想建立一个家庭,你就必须面对这些事实。如果你只想追求纯粹的爱情,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对于过了三十岁的男人来说,这无异于是自欺欺人!我不想让何如再在感情问题上痛心一次。”
2 t* X  ?2 y/ _他喝了一口酒,顿了一下:“正像你刚才说的,因为我真正地爱过她!我如果因为何如后来离开了我,而我仅仅为了我自己的那么一点面子,而去否认这个事实,那我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 h7 Y% K$ ~" X. F% q$ ]“这事我会好好考虑的。”刘东起想了一下,举起酒杯子说:“谢谢你的提醒,吴先生,——哦,也许我称呼你小吴更确切。我真该跟何如坦白地谈一下这事了。以前我总是想回避这个问题,因此患得患失。我想,我既然喜欢上了何如,就应该为她负责。”
* ?3 S$ _7 M/ |$ C. x“为了你这句话,我们干了这瓶酒。”吴笑天也举起了酒杯瓶,笑着说。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3:56 | 显示全部楼层
62 酒入愁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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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 Q# Q* a) s/ Y) J刘东起和吴笑天两人觥筹交错,消除了隔阂,谈的越来越投机,话题也越来越多。% L! W, v; y  D3 f1 v
半个小时后,吴笑天的脑袋,差不多都探到桌子中央了。他趁着酒兴,将当初自己和何如从结识到分手的过程,有声有色地叙说了一遍。( U6 B1 d* R6 I! [
刘东起酒量好,他默然无语地听着,只是不停的喝酒,一边笑着听吴笑天说着。- k# O! x+ ?. V
在这之前,他跟吴笑天只见过两次面,一次就是在这里的卫生间,一次是在吴笑天前些天去机场接他跟何如的时候,对他的印象都不是很深刻,只觉得他表面上看去好象显得很浮躁,因此到这里来之前,他的心里还是存有戒备的。刚才听了他的一通话之后,对他的印象开始有了一些改变。3 A" Y& c4 P# K
于是他心想,要不是吴笑天那种貌似玩世不恭的为人处世方式,那么当初他刚出国到LA的时候,何如说不定还会和他重续旧情的。他觉得,吴笑天好像并不是那种不懂得珍惜感情的人,他欠缺的只是给女人们稳重的形象和安全感,而这一些,正是成熟后的女人们最需要的东西,虽然从吴笑天的谈话中可以看出,他也懂得这些。
: F) }( \1 d2 c" n6 ^6 F& K/ x他看着吴笑天醉眼朦胧的脸,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歉疚了。
2 k5 O; u- {- T虽然从始至终,他都不认为自己是个第三者,但是吴笑天深藏不露的那份痛苦,不知不觉中似乎已感染了他。这种痛苦只有真爱之后才会有的,它涉及到的不只是自尊的损害,更是梦幻破灭后的无奈。他在跟他前妻唐菲菲尽管在最初的一年多时间里,也曾恩爱地相处过,但是他们俩最后分手时,他似乎并没有尝到过这种痛苦,只是发现生活突然间起了重大的变化,前途充满了不定的系数。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人生,振作了起来。2 L6 x$ m; y* A+ G( i
但是,如果他也曾经刻骨铭心地爱过一个人,然后又与所爱的人分道扬镳了,自己的心态又会是怎样的呢?
: f, M, \5 D6 O: |8 m* @, C+ r他倒有些羡慕起吴笑天的破败的爱情经历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完整地拥有过一次真爱的。想到将要面对的不可逆料的前景,他在心底问自己说:我真的愿意付出一切,包括我的女儿, 然后结结实实地去爱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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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吴笑天喝得大醉了,全身软塌塌的,已经无法开车回去。刘东起只好给何如打了个电话,要她过来。何如匆匆赶到时,只见吴笑天正目光游移,咧着嘴傻笑着。
) m0 m1 L8 \( r# `! I$ W, o何如皱了皱眉头,忽然觉得有点揪心。
; s* K; [$ w% f0 R4 {3 F“你们俩到底说了些什么?他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你灌他的?”她问刘东起说。/ `0 b( }. A8 M
“我们只是随便聊聊。”刘东起笑着,“我没想到他那么能喝,玩命似的,酒量却不大。我不知道他家的住处,怎么办?就这样送他回去吗?”: Q$ `% p8 E+ [' C- k
“我打个电话确定一下,他是不是跟他的女朋友住在一起,然后我和你一起送他回去。”" m( A3 h3 P* m" y, D
于是,她打了吴东起先前房东程先生家的电话。程先生告诉了她吴笑天新的住处,然后笑着问何如说:
/ C1 [/ b# T6 d“小吴是不是又喝多了?”
; g- s# i( t# M7 [4 F! S" ?5 W( K. A刘东起摸出吴笑天口袋里的车钥匙,扶着他上了他的车子。何如开着她自己的车在前面。她刚才一看到吴笑天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愉快。她知道他是个好强而又好面子的人,一碰到不顺心的事,就跟自己过不去。好在他并没有酒后肇事。她心里在想着,过会见到陈秋笛的时候,该怎么向她解释?晚上吴笑天毕竟是因为她喝醉的。
8 ?0 B: S8 M/ S- M半个小时后,三人来到吴笑天住的公寓区。刘东起把吴笑天的车子停好,扶着他下了车,何如先上楼去敲开了门。
7 R/ a5 j! d! `$ {/ a5 ]陈秋笛一见到何如,愣了一下。: R  H" `! A9 ?3 y3 J4 P  q1 Q
“你怎么在这,何小姐?笑天在哪里?”她冷冷地问何如说。3 x  O1 Q! s( g- L! p
“他喝多了,可能是今天晚上心情不太好。”何如明确地笑了笑。
: h" c& ^1 Y0 q# b, s“笑天他出去时,不是高高兴兴的,说是要去见你的男朋友的吗?我还拦他呢!是不是你们把他灌醉了?”陈秋迪冷若冰霜。
: \- ?9 R& e( G1 l“朱迪,对不起,这事都是因我而起。明天他酒醒后,我会向他道歉的。”& L. n4 W# R2 S: O
“何小姐,你居然还有脸说这话!我说,你饶了他行不行?你应该知道,他的性格很柔弱的!哪儿经得起刺激?!”陈秋迪大声说。
0 s$ z1 v$ {: r4 E1 Q8 i; @9 S何如心里也有些窝火,但是脸上不动声色。- K, t" r; Q6 Y4 Q4 l/ L3 c! S
“陈小姐,你恨我可以,但是你不要再去责怪吴笑天了。”她平静地说。
; G2 N  w* ^* J/ i. ^( i9 o) q+ `  ^* y, z“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不用你在这指手划脚。你以为你是笑天的什么人?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 W4 c- w) k/ R% ]) n0 m何如一听这话,登时就愣住了。陈秋笛的这句话,比摔了她一个巴掌还要让她震惊。# ~0 I# V* m; {0 L  P4 o
她没想到,吴笑天和陈秋笛的关系,已经走的这么远了!她强压住自己的激动的情绪,快速地转身下了楼。
! e3 m0 l: S7 f5 d这时,刘东起正扶着吴笑天上来,陈秋笛见状,赶紧过来将吴笑天扶进屋去。吴笑天朝刘东起挥挥手,含煳不清地说:
5 i6 S- _) l" S7 V5 h' T- s5 F“谢谢你,哥儿们,今天我喝高了,有空咱们再喝过。”
6 X2 M" W/ i) _4 M9 T) t7 [刘东起把车钥匙给了陈秋笛,正要说几句抱歉的话,陈秋笛皱着眉头说:$ U0 _- Z5 v: B& M
“先生,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7 D3 e0 I0 f" w& {# s/ C5 F, U# v# c0 |刘东起看了看吴笑天,只好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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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笛把吴笑天扶到床上躺下,她看着他沉沉睡去的样子,忍不住掉下泪来。
8 i/ l+ \7 l3 O- J# D' w她心想:看来吴笑天的心,还是没有真正离开何如的,这从他的醉酒就可以看的出来。看来自己想把小孩生下来,以便绑住他的心做法,只是一厢情愿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4:08 | 显示全部楼层
63 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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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起上了何如的车,两人回到了Casino,重新找了张桌子坐下。
' O9 e2 t7 M$ s* v何如问刘东起,吴笑天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两人是不是吵起来了?5 F4 E8 v5 w- f: l( r( B
“其实,吴笑天外表看似玩世不恭,内心还是很踏实的,人也比我想象的成熟。”刘东起说,“在和你分手之后,心里其实挺痛苦的,但是,他还是说出了我想说,却不敢跟你说出的话。”5 H; l- Z& k1 _. C( O- _" E
“是什么话?你也想说?”
5 a4 F' j" w* A“他告诫我,我们俩关系的发展如果会伤害到你,那么我就应该慎重考虑这事。我想了想,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我可能是太自私了,一味的只从自己这方面来考虑问题,却没有认真地去考虑过你的真实想法。比如说,将来有一天我们最终走在一起了,你应该面对的那些可能给你带来不快的事实。”
; }! w% u0 m: b, H3 O# b“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何如笑着,“可我现在并没有说就要嫁给你啊?!如果我决定要嫁给你,我会认真考虑后果的。我现在还没琢磨透你呢!”
' ~) p# P0 t  ?/ w2 L: ?“你知道,我是个离过婚的人,还有一个八岁了的女儿。而你却是一张白纸。你要嫁给我,就意味着要做出很大的牺牲。这我心里清楚。”
' N6 Y( z3 T/ V# d& I# |“我想过这些问题。如果我真的爱上你,我是不会去计较这些事的。问题是你本人是不是真值得我去爱。”何如盯着刘东起的眼睛:“自从跟吴笑天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对男人们的示爱是麻木的,说实话,如果不是碰上你,我的心境还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复杂。我对你的那些好感,还只是在于你给我的表面印象上,比如上次你跟孙映的约会,就出于我的意外。你明明对我有好感,却为什么当着我的面,又去和孙映会面?!我倒不在乎你去爱谁,而是你会不会真心的去爱一个人。所以,我对吴笑天失望的也正是这一点。离过婚如果让你在对待感情问题上更加成熟了,那未尝不是好事,但是如果它让你变得更加玩世不恭了,甚至以玩弄别人的感情为乐事,那就不值一提了。”
- [" b) i, Y8 m“跟孙映见面的事,我是在试探你对我的想法。”刘东起顿了一下,“当时你只要说一句话,我就不会跟她见面了。不管你是如何看待我的,我都是真心喜欢你!也正是因为我离过婚,所以我才会更加珍惜这份感情。”3 f' r; f; |  k' \% Q9 ]* v
“难得你对我这么信任!既然这样,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去改变这种状况了。”+ u* M! ]; R# s7 Z) F) Y
“你说的‘这种状况’指的是什么?”刘东起笑着问。
$ \: S( b" i! ^/ e. v; P6 Y! N“这还要我说出来吗?”何如笑着。
9 b8 ^# g& t$ h  C- P1 y/ u; v( z% A, r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说着心思,不觉已经是深夜时分了,何如略微感到有些疲倦。LA西裔多,他们的夜生活,习惯上是从晚上十点以后开始的,然后一直持续到凌晨两,三点,这时正是Casino的狂欢时间。两人受不了喧嚣刺耳的音乐和闹哄哄的气氛,便起身离开了Casino。. ~6 S6 d* _( M# s
“对了,刚才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分别时,刘东起笑着对何如说。
' J: Z- F9 W9 n何如捋了捋头发,笑着说:“你真要我说吗?说出来你可别怨我。”
% ~4 _7 n0 j4 d刘东起迫切地点点头。何如把头凑近他的耳边,突然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转身就上了车。
/ E1 O! {- X! Q9 s刘东起呆了一下,马上就跑到何如车前,示意要她摇下车窗。何如朝他眨了下眼睛,按了下喇叭,开车就走了。
, X5 B1 ~& V# @刘东起回到住处,心情兴奋不安。他给何如打了手机。; e0 Z( k( [* {' g) W1 A* l; [
“我不是已经给你答桉了?你还有什么事?”何如说。
" g$ J5 H1 E9 @  v! H6 Y& H“我有话要跟你说。”刘东起有些激动。
7 \- a) ~/ ^1 [  P$ Z' w' N" i6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困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希望明天早上一睁开眼来,你就给我一个惊喜!”何如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4:24 | 显示全部楼层
64 恻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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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E* p; U; E! j! r2 g$ Y刘东起趁着酒兴,又拿起话筒,拨到他鹭岛的家里。电话是他父亲刘秋涛接的。' z' f9 r. |" y' C
“阿起呀,这几天你怎么不来电话?我跟你妈正急着呢!”刘父声音含煳地抱怨说。
# ^& O: ~1 E7 B8 Q* \4 h! C, E, x& p  [. M“有什么事吗,爸?”. t/ y. S# _$ _2 J! G6 M
“你不知道的。几天前,我又收到了唐菲菲的信。这次,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信拆开了。”刘父叹了口气说,“你猜唐菲菲她在信里说了什么?她说她过些日子要回国来,顺便到鹭岛来看看琴儿。你说该怎么办?不让她见琴儿吗,她是琴儿的母亲,又不合情理。让她们母女相见吧,又怕到时候琴儿认了她,要跟她走,平添事端。这事我还瞒着你妈呢。”
3 t8 u* u1 r/ R+ `# ?$ W“爸,你说那该怎么办?”刘东起听了,吃了一惊,“如果唐菲菲她见了琴儿,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带她走的!她就是这种脾气!”
9 b( l6 a5 {: b3 G, t“阿起,她唐菲菲既然愿意和你重归于好,我看你也可以考虑一下这事。”刘父沉吟了一下说:“琴儿毕竟已经八岁了,你如果再给她找个后娘,对她来说,未必就是好事。你也是三十几的人了,何况唐菲菲她已经认错了,当初你们俩离婚,你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男子汉大丈夫的,该大度的还是得大度些。当然,这事主要还是你自己拿主意。”$ t, O$ p9 X0 ^3 t$ r% p
“要不什么时候我给唐菲菲打个电话,有的话也该给她说清楚了,免得她一直拖下去。不过,我是不可能再跟她和好了。”刘东起想了想说。
, Z# z) j; }, O8 ], z0 ]“阿起,在处理婚姻事情时,你可不能再大意了。不管你跟谁,一定要慎重!”
7 B& Y) h6 l: ?/ ~! p" ~5 y“爸,我知道了。”3 E. }% t+ _* m
! s3 k. C) h& j, O4 s
刘东起挂掉电话后,满心的激情,一下子就变坏了。+ k6 O6 F8 i" Q' ?' v
他快速翻找出唐菲菲给他写的几封信,记下了上面她留给他的电话号码。他看到信的末尾“菲菲”两字熟悉的落款,思路禁不住又回到了九年前。8 `& M. C! ^- l" n5 Q7 h
说心里话,唐菲菲并不是个水性杨花,出尔反而的女人。他们相识的时候,她还只有二十二岁,身上洋溢着蓬勃的青春激情。在他们刚结婚的前一年多时间里,她可以算得上是一位贤惠的妻子,又兼且她容貌娇俏,性格活泼外向,因此,虽然有时刘东起觉得两人在个性与情趣上有差异,但他对自己的婚姻还算是满意。& g3 m8 {) s4 E' e
他们在上海一起度过了一段短暂的幸福时光,直到两人移民到了温哥华,有了刘琴之后,他们的感情才因为生活与经济上的压力,开始发生了重大的变异,最后唐菲菲看到刘东起在工作上毫无起色,整天借酒消愁,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大,她逐渐地失望了。当那个华裔房地产商出现的时候,两人的感情终于到了破碎的边缘。
3 }5 C3 H7 i, |2 O2 l那时,刘东起并没有过分责怪唐菲菲的无情,而是对自己的无能深感痛心。两人离异后,他反而静下心来,戒了酒,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度过了一段不堪回首的穷困潦倒的苦日子。在他后来呆在温哥华的两年时间里,唐菲菲曾经给他来过几次电话,想要在经济上帮他的忙,都被他一口回绝了。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改变自己的前途上。$ d0 y: R& a$ ?( v1 }
慢慢地,唐菲菲在他的记忆中消失了。而那个一度沉沦的他,也渐渐地消失了。8 T0 W( e  l2 g: p: \0 G! @3 {! z
上次他在琴岛家里,意外地读了唐菲菲的感情炽烈的几封信后,也曾勾起了沉淀在心底的,九年前的那段如昙花一现的爱情。他相信,那时的唐菲菲是纯真的,真心爱他的,他对她的感情虽然复杂,但是他仍然将她看作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妻子,因此他才会辞去在国内的优裕的工作,离开自己本可以造就一番事业的环境,义无反顾地随她到了加拿大闯天下。不过覆水难收,过去的已经永远过去了,他倒不是在意那段婚变给他带来的创伤,而是觉得,弥合本身并不能创造出新的感情和新的生活,而只是去接续断裂的创伤。而他现在最看重的,就是真正的能让他刻骨铭心的爱情。
# k9 [  Y8 F# l4 H* d% ~在他看来,已经挥发掉的情感,根本就不可能给他带来这种爱情的灵感。
& X" C' A" w1 M* V$ N. y他现在跟唐菲菲的唯一的联系纽带,就是刘琴了。按道理说,当初他们离婚时,刘琴已经判给了他,虽然唐菲菲也是忍痛割爱,极尽通融,但法律毕竟是法律,他根本不用担心她会卤莽地夺走刘琴,她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f# u) Z6 W# t2 s不过,他是深深理解唐菲菲渴望与女儿在一起的那种焦灼心情的。他是个怀旧的人,虽然不是对旧情耿耿于怀,但只要一想起他和唐菲菲晏尔新婚时的那段美满的时光,他的恻隐之心,又情不自禁地往她那方面倾斜了。将心比心,他觉得,他不应该拒绝唐菲菲渴望想要见到女儿的要求的。更何况,自己作为一个大男人,当初他们的离异,未尝没有他的过失。现在回头去想想唐菲菲当初既要忙着上班,又要照顾小孩,两头劳累不堪的情况,她仓促作出了那种选择,也是迫不得已的事,自有她的苦衷。! N; y& |9 w2 F4 f$ G: \% u
在异国他乡,一个女人真要生存下去,活出一口气来,她往往必须付出比一个男人更多的努力,更辛苦的挣扎。而且,女人的事业相对来说还要受到年龄的限制,因此她们不得不锻压时间,以不同于男人的方式活着。
5 |) d1 I6 |  q6 a3 j4 e想到这里,刘东起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2 l1 [8 A  d, n为了他和唐菲菲,还有自己的女儿,都能平心静气地选择新的生活,他应该和她好好地谈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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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4:36 | 显示全部楼层
65 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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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a; ^# ~2 Z5 o& `3 n晚上快八点的时候,忙了一整天的唐菲菲,略显疲惫地关上她的公司的大门,来到了停车场。
% m1 `" E$ X3 F- D& w, X她每天差不多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她的公司,挂靠的是加拿大一家着名的人寿保险公司集团。她的公司连她在内,一共是八个人,她是名义上的总经理。
) R, \" x/ r  }, a) l3 h她手下的人主要拿的是佣金,自己发展业务,联系客户。所以业务好的话,收入也高,业务差的,一两个月没有收入也是常事。不过由于唐菲菲在生意场上人缘好,在温哥华关系广泛,手下的人办事也得力,因此,公司创业这两年多来公司经营的生意一直处于上升态势。现在她在公司里还开办了一个业务人员培训班,准备再招几个人,扩大公司的规模。培训事宜主要由她操办,因此她晚上还要加班几个小时。
4 G, y( i  \5 T她自从跟多伦多的那个华裔房地产商离婚后,回到温哥华,至今还是独身,所以公司实际上成了她的半个家,她每天差不多有不止一半的时间是在公司里度过的。她只有在不停的工作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自己是在踏实地活着。; T( o1 q2 L4 }2 k* G7 B
而每天一回到家里后,她的心境就变得空虚寂寥,唯一能陪伴她的,就是酒了。作为一个职业女性,她是成功的。但是作为一个只拥有个人自身的家庭妇女,她的内心是孤单的。
1 U+ \/ E, a2 x& v9 a她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在这不长的岁月中,她就已经经历了两次婚变。这在国外的职业女性中间,也许并不算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但是对唐菲菲来说,她却已经感受到活着的疲惫。) `1 I  n# t$ ]# ~
两次婚姻都让她失望,而且都让她深深地体会到,要做一位身心独立的女性,结实的经济基础是多么的重要。
3 E9 _1 C3 t! L# Q* K她第一次与刘东起婚姻的破灭,其实并不是出于感情分裂的原因,而正是拮据的经济,导致了成立不久的家庭的崩溃。第二次婚姻的告吹,同样的也是因为经济的缘故,那个房地产商把她像只宠物小鸟一样养在家里,她失去了自己的事业,一举一动都得听命于自以为是,又刻板无情的丈夫。她的丈夫更像是她的顶头上司,而不是她的爱人。因此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后,她再也难以忍受这种状况了,于是就提出了离婚。$ f. K5 B( E0 B- g' q8 P; {- Q
她现在拼命的工作,把赚钱看作是人生的第一需要,就是基于两次婚姻失败的教训。但是三年来的独身生活,使她的心态过早地失去了应有的活力与光泽。从外表上看,她的充满活力的风采并不比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差,可这些外在的魅力,在她一个人独处时,仍然掩饰不住她的盘根错节的内心。, U" g$ l- z, I& N* `- E
她的家位于邻近温哥华市区的郊外一处半山腰上,她的House靠着马路,站在楼上,可以隐隐约约地眺望到市区。每次回到家,打开房门,她就将屋内所有的窗帘拉上,远处辉煌的灯火对孤寂的她来说,没有任何的诱惑力。她把自己紧紧地关在房间里,一边喝着酒,一边慢慢地品尝着孤独,直到倦意上来,然后在床头一盏昏黄的孤灯的陪伴下,沉沉入眠。直到第二天一早,又重新开始忙忙碌碌的一天。
9 ]) k. s: N& N& O% V; I  k" Q( P4 k1 j1 F2 H2 S
唐菲菲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回到家里。她把车开进车库,然后到了大厅,将房间里所有的窗帘全都拉上,再将各个屋里的灯一一打开,于是整个房间一下子豁朗开朗了。" b  l: P4 @$ h
这就是她回家后的整个世界。
/ z8 t& s# i& W$ |' h+ A电话上有留言,她打了开来,一个是客户打来的,一个是她的牧师打来的。第三个只听到嘟地响了一声,没有留言。她打开冰箱,取出冰块,倒了一杯威士忌,喝了两口,然后就上浴室去了。
8 a) D8 U0 F$ f7 `她正在冲澡的时候,卫生间的电话响了,她匆匆擦了一下脸,拿起话筒。话筒里传来一个她几乎快要感到陌生,但是又无时无刻不在渴望听到的声音:, V2 L% |' ^( a" ~9 p5 X! {
“你好,是唐菲菲吗?我是刘东起。”
9 P' T# }9 |' K4 E( f( w& i她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4:51 | 显示全部楼层
66 流失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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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7 u: ~2 p$ F% j9 {唐菲菲对着话筒,居然一下子说不上话来了。他们的最后一面,离现在快要五年了。她迅速地在脑海里搜索着刘东起的形象,只觉得十分的模煳。3 \& R* k/ M+ i) l7 Y9 @
顿了一会,她声音有点颤抖地说道:
9 C0 Q+ ~, f! Q9 m. l$ e. g) V“是我,东起,你好。你现在在哪里?你收到我的信了吗?”5 [! o9 L8 _% F" y, F
“你可能也知道了,我现在在LA工作。刚才我给你打过电话,你还没有回来。”刘东起说。5 v( z9 z+ K) R* O6 G
“我给你写了好几封信,你为什么一封也不回?你真的就那么绝情吗?”4 `/ A; {1 e% R; ^4 k0 P( i
“对不起,我是上个月回国时,我爸才把信给我的。你应该理解,他为什么不把信转交给我的原因……”4 c0 {8 r6 s; `
“小琴现在怎么样了?”唐菲菲问。4 f9 `2 Z* Y# y& y
“她现在很好,已经在国内上三年级了,成绩也不错。”
2 r) D6 x- j( ?: ~+ S“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把她接到美国来?你应该知道,小孩已经开始懂事了。”唐菲菲嗔怪地说。
2 E& F! k0 g) [“哦,晚上我正是为了这事跟你打电话的。我早有这个想法,可刘琴她爷爷和奶奶不让她走,另外,你作为她的母亲,我也该尊重你的意见。所以我想只好缓些日子再接她过来。”刘东起解释说:“听说你最近要回国?”
6 o6 S5 ]% ^+ i8 v4 C5 q, V“是的,主要是想回去看看女儿,还有些生意上的事。另外,想看看现在保险业在国内的发展潜力和动向怎么样。可能的话,不排除将来回国发展的可能性。”
7 J, P7 N& S3 d; c7 e: Y8 J8 o“我想,回国发展对你来说倒是个好主意,于事业与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好选择。不过,你去看刘琴,不会是有别的意思吧?”刘东起说。5 @8 M9 @. X3 a2 {8 l
“东起,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我的经历和想法在信里面都给你说了,所以我现在特别想让琴儿在我身边。”唐菲菲叹了口气。
! @& i5 \! H# V7 |“你不容易,难道我就容易了吗?!”刘东起笑着说:“还有,琴儿一直都不在父母身边,这又能怪谁?我是有责任,你呢?!”0 p. V0 {  y4 a/ ~5 t# }+ z1 Z6 u
“我知道这些都是我的错。”这些话触到唐菲菲痛处,她禁不住流下泪来,抽泣着说:“但是这一切已经过去了,我难道连弥补自己过失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8 D0 Z) x4 r9 }% p" s4 G9 s* G“你想见琴儿,我不反对,本来这次回国,我也想带她经过加拿大到温哥华跟你见一次面的,后来又被我妈给拦住了。不过,你真要见她,就必须履行当初在协议书上的承诺。”
; k! ?! ?0 J0 V1 l- e8 `% e' Z# l“你现在在LA干什么工作?你结婚了吗?”唐菲菲呆了一下,随即转换了话题问说。
' O5 w6 u# _; A3 J* [“我在这里还干老本行,替人家打官司溷饭吃。我现在还是独身。”
* S1 E9 U" X: {2 V1 a“你为什么还不成家?”唐菲菲故意装作是随口问一下。* h* f: E! N4 f
“结婚又不像找工作,想换就换的!”刘东起笑着。  {2 P9 r3 R7 o6 B! O
“看来你还是没什么变化,嘴巴还是这么刻薄!”唐菲菲知道他是在说她,就有点不太高兴。1 P. N6 R9 ?1 c: o/ C
“唉,这些年呀,我的棱角早被翻来滚去的经历磨损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是偶尔还会露峥嵘而已。”$ k$ _1 r+ Q& W: |& ^( ^, N
“东起,我想听你一句实话,希望你能告诉我。这些年来,你想过我吗?恨过我吗?”唐菲菲认真地问说。
# H5 @! S- x' F7 p, T“刚开始的时候,我恨过我自己。”刘东起沉默了一会儿,“后来慢慢地就把过去的事给忘了,我没恨过你,也没想过你。就这样。”
9 g* p7 u1 o* ^6 ~' r“我明白了。你不想我,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惩罚了。”唐菲菲凄然一笑,“但是,我还是想好好地跟你谈一次。过几天我可能要去一趟旧金山,如果你愿意见我的话,我可以顺便到LA去找你。你把电话和住址给我。”! u. ^' @- I8 g& Z5 B
“好吧,我们正好可以商量一下琴儿的事。”刘东起想了想说。/ m5 F' F$ x# X- x' }+ I9 O# Z
唐菲菲记下了刘东起的电话和地址,放下话筒,继续冲澡。
; A' n* n' }9 Y3 L( u7 B此时,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不平静了。她闭着眼,脑子里不停地回味着刘东起那熟悉的话声,全身心沉浸在无比的快乐中,她一下子体验到了几年来都没有过的充实。这时,她突然间觉得身上一阵燥热,喉咙干涩,于是她赶紧把水调凉了一些。
/ e  g, W( k/ b. W6 \4 k7 j+ o她冲好澡,拿着浴巾来到镜子前,然后痴痴地打量着镜子中自己雪白丰腴的胴体,一边有点陶醉地轻缓地摩擦着身子。2 j( O# Y/ Q7 K4 j3 ]6 @
她发现,她的肉身,并没有一般生育过的少妇的那种松弛的赘肉。她小腹平坦,胸脯高耸,皮肤仍然很有光泽。她每次洗完澡后,都要对着镜子顾影自怜,前后左右惊奇地欣赏着并没有被时光剥蚀的生命魅力,从中找到自信。1 j$ J/ d) z8 H( f2 {
她一直以为,她的天生丽质是造化的赐予,而不是单纯靠保养的结果。她的这种自信,让很多同龄的女性相形见拙。* E  I- u; U, I6 M) T' T/ N. k2 C
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长叹了一声,心想,如此完美的身体,正如一朵饱满的鲜花,却得不到一个自己喜爱的男人的抚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青春一天天悄无声息地从身上离去,这真是人生中最凄凉最遗憾不过的事。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5:05 | 显示全部楼层
67 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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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G7 |+ s. @" N3 ~  u" E: @6 G; Z唐菲菲在旧金山办好事情后,第二天下午就上了飞往LA的飞机。
$ s9 |- @0 d; i. L, K  B: v! L6 V( b她已经在LA贝弗利山北面“环宇电影城”附近的Hilton饭店,预订好了一套房间。想着马上就要和分别离婚七年的刘东起见面,她的心里,就像少女初去约会一般兴奋不安。
* F) R0 k- @' J0 a在上飞机前,她给刘东起的律师事务所打了电话,所里的女秘书说他吃午饭去了。她又拨了他的手机,却打不进去,不知是占线还是关机了。这时登机的时间到了,她只好匆匆忙忙上了飞机。一个小时后,她到达LAX,马上又给刘东起打了电话,还是找不到他。于是她在出口处叫了一辆的士,直奔Hilton饭店。. B/ b! O' K. y* }; S3 K  G. u8 P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她在饭店拨了刘东起的手机,这次总算打通了。
/ T2 s. t- ~; d; Q3 o! n“你昨天为什么不先给我来个电话?今天我有事陪一个当事人出去了,忙了大半天。我现在还在路上。你住在哪边?”刘东起说。7 Q- ^5 ^- w7 E% a1 c5 D) L
唐菲菲告诉了他她的住处:“我只能在这里呆一天时间。我的机票定的是后天的。”  a, T4 Q& s. x
“那我马上就过去,你在饭店大门口等我。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我二十分钟后到。”
: @8 N4 Q2 L  \! j5 R刘东起赶到饭店时,大老远就认出了正在东张西望的唐菲菲。
, p/ y2 b" w3 x; Y9 }, r5 p她穿着一身休闲的T衫短裤,看上去既随便又不失成熟女人的魅力。刘东起在她后面按了一下喇叭,她高兴地上了车。
& u0 m: S6 k, Y+ W  T“你看上去好象没什么变化,就跟七年前差不多。”刘东起笑着看了她一眼,笑着说。( `' a) l/ l0 k! w$ C2 Y/ D
唐菲菲仔细打量着他,看到他的头上平添了一些白发,忽然眼圈一红:
( z2 Y4 k# {5 W" k“你瘦了,也黑了!”
/ U0 T# Y+ G4 K1 t“还有,也老了。”刘东起笑着说。. J( g9 v' m1 j/ I  ^; ~" C
两人去了一家意大利餐馆。刘东起要了两瓶啤酒,唐菲菲要了一杯威士忌。刘东起见她喝酒时,眉头都不皱一下,有点意外。, E3 J  i1 G: }! k
“咦,我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喝酒了,而且还是烈性酒?!以前你不是讨厌喝酒吗?”
: n6 G4 X4 |& Y! {! N7 d& M$ `“跟那个半老头离婚之后,心里闷,就喝上了。”唐菲菲笑了笑:“我发现,酒还真是好东西,它不但可以解除身心疲乏,还能消除烦闷。难怪当年在温哥华时你要终日与酒为伴。”
4 m$ \! O: ]4 I/ f# J“我当初是出于事业不顺心,满腹的苦闷才喝上的。再说了,你和你前夫的不愉快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离开酒精了。你现在事业这么顺利,难道也要借酒浇愁吗?”刘东起不满地说。2 |& N  U7 B& ~$ z0 b* p+ l5 a
“你说呢?难道事业之外就没有苦恼了?!”
/ ~6 I: e/ T4 ^$ n! E* w刘东起本来想说,那是你自作自受,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1 [9 b8 U2 e- j, ]9 r“你可以用其它的方法进行调整的,比如说,多结交朋友,看看书等等。”
* j" x" V: s. w9 e/ {“话是这么说。”唐菲菲晃着酒杯,“可是,在北美这边,交个谈得来的朋友,比作一宗有大赚头的大生意还难。我现在需要的是个家。你呢?你难道不想再建立家庭吗?”7 P0 q) Y5 t; A& z! m2 k
“我当然想,但是真要找到一个合得来的女伴,是要有很大的耐心的。爱情这东西,可致而不可求。”  U2 a: ^2 K, o* g5 x0 P% d
唐菲菲听了刘东起的最后一句话,心里有点辛酸。
. K$ }' ~3 o$ ?- R/ a“那现在你找到了吗?”她关切地问。: @# c( z6 m1 r. u
“是的,我很爱她。”刘东起点了点头,“不过,人家还没有答应说要嫁给我。”
5 D% g! J" U  H& @3 ]# B( R0 B唐菲菲脸上先是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说:5 A. a$ }' }7 X: z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离过婚,有了个八岁的女儿?”
1 m# r8 Z# ]4 f: b& w7 ]! v$ O6 l3 @“这只是部分原因。到我们这种年龄再成家,谁都会慎重从事的。”刘东起叹口气说。: y, P; d/ @- {0 W
“我认为,爱情跟婚姻是两码事。”唐菲菲说,“就像当初,我们原本是恩爱的一对,最后不是又离散了?对我来说,只要有美满的婚姻,就有爱情。”( o* E6 S% u; t7 [
“可惜,她跟你是不一样的人。她可能更感性一些。”刘东起说。
$ O" D1 x3 Z( D! Z; Z- X- v“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处事喜欢感情用事吗?!再说了,无论怎么不一样,她也是个女人吧?是女人,总是挡不住成一个温暖的家的诱惑的。”4 \" _. [' A* ~- g2 L/ \" l
“这只是你的想法。婚姻对她来说虽然是重要的,但是,她更注重植根于爱情之上的婚姻。”刘东起说。在提到“爱情”两字时,他特意加重了语气。0 z+ q% S/ d8 y4 H& J% \
“这么说,我们从前的婚姻,是没有爱情基础的了?——东起,你的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能见见她吗?”唐菲菲问。
8 t" J! X  F* S% i, V“我想这样不太合适吧?”刘东起想了想,“你应该清楚我和你现在的关系!她没必要见你。”0 K! u. L8 x0 U
“你真的对我就那么绝情了?!她真的就比我好吗?”唐菲菲的脸色有些黯澹。
& p  G) W) x, l5 f“我跟你说过了,那是两码事。我们的关系早就已经结束了!你必须明白这一点!”, [* I! q$ Q3 y6 H% Y9 h% i
唐菲菲的泪水漫了上来,她拿起纸巾擦了擦眼睛说:, t# @7 {' C3 s) s- A7 Y2 j. _
“东起,我到这里来,可不是想听你说这句话的。”9 x% {3 O* m: F5 f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谈点别的吧。”刘东起勉强地笑着。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5:16 | 显示全部楼层
68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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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 v. ?; V4 b5 r“我这次来LA,有两个想法。”谈到正事,唐菲菲开门见山地说:“第一就是我们三人重新组成家庭,即便是名义上的,我也愿意。第二是琴儿归我带,我是她的生身母亲,我想没有人可以剥夺我的权利。”
4 T' R7 M& m3 y/ X9 u4 G% y“你这两个想法,目前我都不能接受。你的第一种想法无疑是不现实的,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回到八年前,即使只是名义上的。我不想为了虚假的名义活着。至于第二种想法,当初我们在离婚协议书上都签过字的,我想你不会忘记这一点的。”8 T9 J* p3 f* F$ R6 s& ]
“你要知道,一个受伤的女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唐菲菲喝了口酒,冷冷地说。% M' D& b0 U6 X* q: B; Z) A! B! p
“你的脾气我知道,不然的话当初你也不会跟我断绝关系了。”刘东起板着脸,“不过你要明白,在那次婚变中,真正受伤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是不是还想伤我一次?”
3 Y1 e  |0 ^" ~5 g; ~3 O“你扪心自问,你那时尽到了作丈夫的责任了吗?!”* T& i/ f, N3 g) Q( q; Q3 ?: o
“我没有。” 刘东起苦笑一下说:“但是最初要移民到温哥华去,纯粹是你的主意,后来你为了自我活的快活,把我和女儿抛在了一边。现在你开始清醒了,又回过头来想找回丢失的东西,难道这就是你的责任吗?!”
+ M* p. C* |+ r2 k: l“就算是我做错了,难道我就连改过的机会都没有了吗?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为何如此绝情?!”! W3 U6 e& b3 G
“不谈第一件事了。”刘东起缓了缓说:“你是琴儿的母亲,你可以拥有探望自己女儿的权利,但是你不能带走她。我不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弄僵了!”6 F  @9 e/ p8 N" h& n. c; t# l0 f
“我如果要把这事诉诸法律呢?”% w7 e* m3 i2 ^/ ?& A+ {* A
“如果你还相信法律的话,那我只好奉陪了。”刘东起自信地笑了笑。
* D! w6 }% M, y4 E! O1 M/ O% q“你别忘了,刘琴是加拿大国籍,我也是,而你现在拿的还只是加拿大绿卡。”唐菲菲沉默了一会,郑重地说:“你知道要打起官司来,这些意味着什么?!”
( }8 A  l/ k* ~3 s$ k) H8 @3 C) k% y“这我比你清楚。”刘东起脸上挂着笑,“但是你要想推翻当初的判决,你的胜算连一成都不到!”, @4 p+ t! f+ K5 n* Y! [' p
“要不,我退后一步。”唐菲菲缓和了一下口气,“你现在不是有了新的意中人了吗?我有个条件,就是你们俩如果有朝一日结婚了,我就领走琴儿,我不想让女儿作别的女人的孩子。你如果连这点都不同意,那我只好跟你在温哥华的法庭上见面了。即便是倾尽我的所有,我也要打赢这场官司!”
) |- Y" Q; E3 Y! x“这事我不能一个人做主,我还要听我父母的意见。”刘东起冷冷地看着她。) e) b1 x) `( G% ]+ w! K
“我想,这应该是我最后的意见了!——还有,我想跟你的那位见上一面,尽管你不太乐意。”唐菲菲口气很执着。7 g$ Y8 B# `8 y+ S9 k2 W
“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很荒唐吗?我已经说过,她为什么要见你?”刘东起依旧不同意。
4 F& o& Q  S' X7 w“我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不觉得荒唐!女人天生都是有好奇心的。”唐菲菲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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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刘东起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是何如打来的。  J& k- g  `9 d* G. ?+ v
“东起,你今天忙什么去了?我跟你打过几次电话呢。”何如急着问说。
7 Q8 T+ l. i* B$ e4 T  q8 A4 p. Q“我今天有点事,你现在在哪里?”刘东起笑着,背对着唐菲菲。
3 |) C  J" n: c* ?“在家里。”何如说,“我想你了,现在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C0 L" K$ k/ `9 b. h
“现在可能不行,我还有点事。我正在陪一位老朋友吃饭。要不,我过会再给你打电话吧。”
" j# N1 M1 v1 q2 i“什么老朋友这么重要?以前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何如追着问。! F$ m) t; `: y3 r9 y) |% M
“回头我再告诉你。”刘东起笑了一声,就把手机关了。他随手将手机搁在桌上,对唐菲菲说:“对不起,我上一下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9 ^4 d5 U- w  p7 ^8 J唐菲菲趁着刘东起上洗手间的当儿,顺手拿过他的手机看了一下。她明白,刚才打来手机的人,跟刘东起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她很快就记住了何如的手机号码。7 ?0 d( c& l0 {. k& \% n. L8 A
不一会,刘东起回来后,她笑着说:“东起,我有点困了,想回饭店去歇一会。”$ _! S. T+ S' ?6 q# S
“我送你回去吧。”刘东起说。
/ O- u2 ^/ M$ U% N' `  G3 D“不用了,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不太方便。我自己叫车回饭店,就不打搅你跟你的新欢约会了。”
+ m: W, V2 a  E1 }) T- e/ | “——你想什么时候回国?”刘东起问她。他听唐菲菲提到“新欢”,怔了一下,不过也不辩解。7 ?  P- e: b, F1 _" J
“十月份吧。”唐菲菲漫不经心地回答,“好了,我答应你,暂时不带琴儿走,这次只跟她在一起呆几天。不过,你也要记住我的话:一旦你结婚了,女儿就是我的!”
' ^' m+ q. [- D5 F“话可不能这么说,菲菲。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永远也得不到的!”刘东起笑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5:43 | 显示全部楼层
69 隐瞒- S+ k4 z3 z' I% l: x6 P+ 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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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菲菲一回到Hilton酒店,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何如手机的号码,然后拨了她的手机。做为自己的利益的威胁,唐菲菲太想了解这个让她的前夫着迷的女人了。她一直就以为,自己是个出色的女人,倘若在婚姻问题上有什么差池的话,那也是刘东起的错。
3 g3 }' q! N' f0 N" r这时,刘东起还没有来到何如的住处,他正驾着车子往她的家赶。何如以为电话是他打来的。可是拿起手机时,她却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她愣了一下,问说对方是谁?/ C- p/ A. Q, W# {0 [9 n3 X
“哦,亲爱的小姐,虽然我们没见过面,但是,在今天晚上的饭局时,我已经听东起提起过你了。”电话里的唐菲菲愉快地笑着,“我告诉你我是谁,你不必惊讶。反正我们最后总是要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的。我就是东起的前妻唐菲菲,也就是刘琴的母亲。东起他可能没跟你提起过。”
- D7 E- @* j, i* Q/ |8 y4 T' t2 y何如一听呆住了。她想,原来刚才给刘东起打电话时,他说的老朋友,就是他的这位兀然出现的前妻。不过,她马上就定下神来,笑着问说:
2 j. v8 X, X9 S6 M) u6 E' s9 l“啊,原来是唐女士。请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是东起告诉你的吗?你现在在哪里?”
' W  _9 \* k; p1 w/ ]“我现在就在LA,刚刚我才跟东起在一起共进晚餐。”唐菲菲笑着说,“你的电话号码,的确就是东起他告诉我的。他马上就要到你家了,不信你回头就可以问他。另外,我住在靠近市中心的Hilton饭店,我后天离开LA,这之前你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如果你对刘东起真有兴趣,我倒很想跟你做一笔交易。当然,你如果对他不感兴趣,我最终还是有办法让东起回到我的身边的。”
- K) i" J/ p4 Y" N- L1 `何如一听,气得立即就将手机关了。* F, J- ]3 k4 x: h2 A  L) j! R
她想,原来刘东起刚才说的跟他在一起吃饭的朋友,真的就是他的前妻唐菲菲!而听唐菲菲的口气,他们两人的关系好象挺亲密的。而且,刘东起居然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了唐菲菲,真是太过分了。如此看来,说不定刘东起还对她隐瞒了其它一些事情。
# L: y  {) {7 [+ D/ L这是她所承受不了的附加问题。她觉得,她跟刘东起之间的交往,应该是坦诚,自重,不涉及任何附加的条件的。
0 K- R( Z# b; q# Q. B: x她想,看来,什么人都是不能轻易地相信的。如果刘东起真的欺骗了自己,那么她不但不能原谅他,她连自己都不能原谅了!但是,刘东起真的是那种城府很深,阳奉阴违的人吗?她的心里不禁一阵惊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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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z( x# b0 C) I7 ^这时,门铃响了。何如猜测是刘东起来了。她镇静了一下,决定暂时不把唐菲菲打来电话的事告诉刘东起,看他怎样向自己解释。
6 r8 l9 h: v% R她开了门,刘东起笑着走了进来,嘴里还喷着酒气。
' x! H7 L, h0 o/ m! r“怎么,亲爱的,才两天不见,就这么想我了?”他搂住何如说。" n! b* ?$ D  k7 E  C( u- n' Q- j
“你忙过了?”何如轻轻推开他的手,强颜笑着:“你的脸色看上去好象有点不太好。要不要喝点什么?”$ V1 ^& @0 C9 ~/ H
“今天下午我陪我的一个当事人出庭,忙了半天。”刘东起自己去倒了一杯葡萄酒:“晚上又陪一个旧金山来的朋友去吃饭,到现在才定下神来喘了口气。”7 c; e; F/ [/ D" l  u
“你跟朋友在一起吃饭,也犯得着那么紧张吗?!”何如听他竟然对她撒谎,忽然有点焦躁地说:“你的那位朋友,只怕不是旧金山来的吧?”" [$ {2 E: l1 t# j0 {7 V' D
“你猜对了,她只是到旧金山办事,然后转到LA来的。”刘东起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你这是怎么啦?怪我事先没跟你说一声?”
/ ?0 E) m5 p% a: y“你的约会,干吗要给我打招呼?我算你的什么人啊?!”何如冷笑着。
. \0 r& m3 w8 }& j, U2 W  p“好了好了,我这不是赶过来了吗?”刘东起搂着她说。6 E% Z! G5 c( z7 S0 x
何如见他并没有想跟她说实话的意思,就撒开他的手,懒懒地躺到沙发上,有点不耐烦地说:  y' s! ~9 F3 O% Y& g4 u
“我有点困了,想早点睡觉,你先回去吧。”9 y4 P7 n& |  @( M- D1 p: B
“你不是想我了吗?怎么我一来你就赶我走?!”刘东起坐到她的身边,笑着说。$ \- r% O: F3 c
“今天我那个来了……”
! ~- c. A6 Z; P* V. v$ k* m“那就让我就多陪你一会儿吧,免得你情绪又不好。”刘东起说。
) z' A- H; T, l- R9 R# {8 [. ^“我不要你的恩赐。你回去吧!”何如心里烦闷,闭着眼睛说。6 {7 @/ N) t1 w' ]# H
刘东起有些困惑了,他看何如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就说:
8 l! }1 A) U1 T  H1 V“也好,我也有些累了。你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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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8 k: s3 r; x0 M0 H3 i2 r刘东起离开后,何如忍不住掉下泪来。她觉得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刘东起真的还是在背后对她留了一手。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刚才看着刘东起在她面前装做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气得差点没有爆发出来。她想,也许是自己长时间没有这么贴近地跟人交朋友,因此太轻易相信别人了。$ s& c8 M0 m* M0 w* q. y
这些年来,她情愿独自忍受着寂寞,也不愿意多交朋友,为的就是自我保护,免受他人伤害,没想到到头来却被自己信任的人给伤害了!5 U- F% h2 x* V/ b+ f1 O( x
她一气之下,就拿过手机,按了唐菲菲住处的电话。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5:55 | 显示全部楼层
70 第三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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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a; J4 U3 l1 R" d唐菲菲刚洗完澡,正在往脸上涂抹护肤霜。她一听到电话声,凭着她的处世经验,就知道是何如打来的。) U3 {/ N2 W7 N$ g
她忍不住打心里笑了。——看起来,刘东起的这个妻子迷人的新相好,比她原先预料的要容易对付的多。她没想到,对手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2 A3 m. U& s: J, V
此时,望着窗外远处璀璨的夜光,她的心情十分的愉快。她拿起话筒,故意拖着长音,问对方是谁?1 |$ |4 B- ?  Q8 s9 E
“我是何如,你刚才给我打过电话的。”何如心里烦闷,就闭着眼睛,勐吸了一口气说:“唐小姐,你说的是什么交易?我很想听听。”! j& z4 p+ p* z
“原来是何小姐呀。”唐菲菲笑着,“唐小姐这称呼听起来有些别扭,我的女儿都八岁了,我更愿意听你称呼我刘夫人。”+ T4 E6 A# t  Y# h) G8 p. S; d
“好吧,刘夫人,你想让我跟你做什么交易?”何如忽然心里有点发涩,但她依然平静地说。
2 d% Z0 K; y* R; S7 z6 @7 y“本来我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的,我想让你拥有东起,然后由你说服他放弃我们的女儿。”唐菲菲笑着:“但是现在我又失去这个兴趣了,因为你的份量已经不够了。你在东起心目中的地位,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要!你应该清楚你现在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m8 s+ R/ M. i& M, V5 x& J
“本来我是想帮你一点忙的,如果你是个值得信赖的女人,我可以和刘东起商量,把你们的女儿托给你,不过,我现在要让你什么都得不到!”何如冷冷地说。
. b1 I8 u% D& ~$ r% e! H5 z. K2 a“这话你最好跟你自己说!”唐菲菲轻轻一笑。0 n) n0 E8 X# Q, B

# {8 \) N0 n$ j: o2 E唐菲菲刚挂断何如的电话,马上就拨了刘东起的手机。刘东起此时还在回家的路上,心思重重。他一看电话是唐菲菲打来的,心里就有些不耐:
$ k5 m3 h! u& Q1 w“喂,唐菲菲,我们不是都谈好了吗?你还要耍什么花样?”
( a: G; n5 N( Y" S9 R  c“你现在可以到饭店来一下吗?我马上就想见到你。”唐菲菲轻柔地笑着说。7 A$ R. ~6 M8 b2 W9 |5 q% j
“今天不早了,有什么话到明天再说。”
% D  D7 Q4 x, N3 b2 K1 Z" y( ~5 W( \“你不想知道,我跟你正在Dating的那位何小姐说了什么吗?”唐菲菲依然笑着。
* Z, z$ d. q, Z% x刘东起一听,勐然想起方才何如反常的神情,心头登时咯噔一沉。! g$ A6 X+ V0 B3 s. W+ |; d
“唐菲菲,你是怎么知道她的电话的?!你跟她说了什么?”刘东起大声问道。" n( ^+ h" Y& l! Z% V7 F# Q: ~
“对付她这种女人真是太容易了。”唐菲菲打了个呵欠说:“我没想到她那么嫩,能把你搅得晕头转向!你不用担心,我没跟她说你的坏话。是你自己隐瞒了她一些实话。我太了解你了,做事的时候老是瞻前顾后。我以为你成熟些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1 t5 k* C  f' r- L* _" G6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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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起听了,二话没说,掉转车头就朝何如家开去。到了她住处楼下时,他把车子往路边一停,快步就跑到她家门口。* ?5 j- ]7 A5 F/ M1 `5 e) v
“何如,你快开门,你听我说。”他一边使劲按着门铃,一边喊道。
; R+ A4 @. {3 M  j9 E他等了一会儿,屋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拿出手机,拨了何如家里的电话,一直拨了四通,才听到何如的回应。
* i; g: @! \8 K6 M6 u( v; Y“东起,你不用再解释什么了,我不想听。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何如带着怨气说。
2 H: r6 v2 X& O- p- l. ~. s1 c“我不是有意不把我跟唐菲菲见面的事告诉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卷入我们俩的纠纷。我们这次是为了我们女儿的归属问题才见面的,这事又何必让你平添烦恼?!”' `$ W" i6 g& h6 h  o: |2 U
“在你的心目中,我原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何如冷笑着,“你不是还在牵挂着你的失散了的家吗?你当然有理由瞒着我。现在我累了,你走吧。”
: e7 c1 D/ P3 I/ R; l& F7 V“何如,即使都是我的不是,你也没必要这么绝情。你又不是小孩了,干吗还这么任性呢?!让我进去说句话都不行吗?”
! e1 O6 i; Q/ S0 H6 k只听屋里寂静了一会,门终于开了。
2 l" d/ i. |+ b/ ^房间里灯火通明,何如穿戴齐整,显然她刚才根本就没有上床休息过。
$ H) x6 b4 X; L; l5 g# A“看来,你算准了我会回来的?” 刘东起舒了一口气,笑着说。
5 u2 D9 |" F+ I! r5 @6 Y2 L6 h“你别跟我耍小聪明。我之所以还在等你,是因为还有几句不中听的话想要跟你说。”何如板着脸。! K; {! Z. {" ~% m. c
“你说吧,我听着,只要不是说你不想再见我了的话。”% w) E, W* G9 V( f/ d* I
“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你现在其实只能有一种选择。以前我们虽然都明白这事,但是从来没有公开的敞开来谈过。我想,如果你连这种选择都决断不了,那么你将注定一事无成,我们的爱情也不会有归宿!你前妻似乎比你更了解你的这种性格!她是个女人,但是做事一点都不婆婆妈妈,她想得到什么,就会不择手段地去得到它。”
9 @, T3 S! {% A9 o“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如果还有第三种选择呢?”刘东起问道。
# |2 s! M9 ~, R“如果真有第三种选择,我想你也不会接受的。你是个感情充沛的人,虽然有的时候你不得不去压抑自己的情感,你可以对所有的人都付出感情,但未必所有的人都会在乎你的慷慨。因为感情是自私的东西,容不得讨价还价。”何如断然说道。
- v3 G' u' f( d1 H- d  ~3 O% Z“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现在实在舍不得我的女儿。”刘东起沉思了片刻说。9 _9 [# y0 @6 t4 g! a2 V
“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谁都没法剥夺你拥有你女儿的权利,在法律上,甚至包括你的前妻都没有这个权利。我跟你现在只是情人的关系,我不想去伤害你和你们家的人,不过,坦白的说,我也没有义务为你的家庭幸福去做出牺牲!这话听起来有些残酷,但我并不是在忸怩作态。所以,我希望你还是不要感情用事。有得必有失,在一个人的一生中,放弃一些自己所钟爱的东西,有时是必然的抉择!”7 G$ c8 ~( L5 K
刘东起听了她的话,神情一下子疲软了下来。- O2 e( D9 [  o* ?8 S" X( B
“何如,我会好好考虑你的话的,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说着,他默默地离开了何如的房间。, U3 ?/ m6 a% {. b* s4 F
何如送他来到楼道口,心里突然觉得一阵难受。她想,自己刚才是不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话太过分了?她看着刘东起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她想到,有些话越解释有可能越煳涂。1 p% W7 ^  _5 |( @! f
刘东起心情郁闷,开着车子在大街兜了一会儿,他没想到刚才何如会跟他说出那一通话!这让他心下十分的为难。于是,他给唐菲菲打了手机。
1 ?  ^) }* t7 g7 w  e此时,唐菲菲已经睡下了,她含煳地拿起话筒,一听到是刘东起的电话,马上就清醒了过来。2 e: G& @8 i; h$ x  K0 D
“什么事,东起?”
; ?# H5 Q  O! t8 Z“我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决定好了。你听着,我只想要琴儿!”
& p& e7 F( i2 g1 y  W6 _3 d“就你一个人带着她过?”唐菲菲不相信地问说。+ ]1 S- L+ C! S- l
“是的。”刘东起果断地说,“我想请你回国后把她带过来,到时我再到温哥华去接她,其他的就没你的事了。”
  Y) d6 I9 `, M1 J! x唐菲菲听了,怒气冲冲地就将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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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唐菲菲又给何如打了个电话。
# V+ f# o+ A: p2 b# X1 P2 a" r“何小姐,我昨晚上想了很久,觉得你跟刘东起在一起挺适合的。我想成全你们。”
$ O2 G5 r5 W. J- N& h: L+ O“唐小姐,谢谢你替我想了这么多。”何如冷笑着,“可惜在这件事上,你做不了我的主,也做不了刘东起的主。另外,我想你们的女儿如果在刘东起身边,要比在你身边来的好。因为他是真心的疼爱他女儿的,他为了他的女儿,至少可以放弃一段本来是刻骨铭心的爱,而你呢?你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放弃。你不会给你女儿带来她所需要的东西,你想要你女儿在身边,只是因为你需要她来摆脱你孤独的心境。”& h* O6 r& P; Q. A& T
“何小姐,看来我小瞧你了。不过,为了女儿,我可以放弃刘东起。为了我女儿,我希望你能跟他在一起。就算我祝福你们了!”/ G4 T. S! Z# g4 b3 D: u8 r1 h
“那么,这就是你说的交易吗?”. B0 H$ U2 w1 C/ d/ `1 c# \
“是的。”唐菲菲决然说道:“我知道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现在只有你有办法让他放弃我女儿!”/ c! v/ ?% ]9 L  \
“可惜这并不是你讨价还价的筹码。这是我跟刘东起他两人之间的事,我们之间无需做什么交易!如果刘东起真心要女儿的话,我或许会考虑离开他的,我不会去拆散他们父女俩,当然,我也不会去做他们间的第三者,我有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去勉强自己。我奉劝你,该放弃的还是要放弃的。”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6:08 | 显示全部楼层
71 请客
8 a! C# K, T9 D' I" ?7 n
- r7 T4 X# ~$ B! `' q! Z% }& q0 W; R转眼间到了十月,白果和江谷在花了四十多万,在LA西区买下了一幢Condo。公寓正靠近江谷的实验室一带,两边相距走路不过十来分钟。他们雇了搬家公司,花了一天时间搬进了新家。
( b0 Z( a. z8 d3 q; O5 x) }白果每天一回家就忙个不停,从一个房间料理到另一个房间,把个新家布置得花团锦簇一般。江谷在新家里坐立不安,他每动一下东西,白果就要说上他几句,几天下来,他就被白果折腾得有些神经过敏了。
3 H5 D  f. D1 y1 s“要早知道会是这样,还不如住公寓舒适呢!”江谷跟白果抱怨说:“什么穷讲究这么多?简直是花钱买罪受!”/ g; b( M5 q5 N5 `
“是你自己平时颟顸懒散惯了,新家得有个新家的规矩,要依你的性子,房子非搞得乌烟瘴气不可。”白果忍不住数落他。5 t9 E4 w0 a8 r7 E
“什么规矩?这规矩还不是你给定的?”江谷嘟囔着。) v% T  t% t2 S. m7 ^9 [5 ~4 i) z7 j: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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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白果跟江谷商量了一下,准备周末的时候,要请何如他们来新家玩一玩。- E1 ~! ?/ v& G4 M7 D
“上次我对吴笑天说了些过火的话,这次正好请他们两个来赔个不是。”白果解释说。/ V0 |+ u  Y0 _+ P
“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江谷不以为然,“你请了吴笑天他们俩,就不能再请何如和刘东起了。他们现在是两对冤家,谁见了谁都是吹胡子瞪眼睛的。”
( }* L/ J8 w$ M$ ?' p5 x. ~0 s+ Y“人家可没有你那般小心眼。再说了,还有我在呢。”白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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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b/ d6 @; G. d% Q何如跟刘东起自从那天晚上闹过别扭后,两人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过面了。何如跟刘东起说出了心里话后,虽然心里难受了几天,但总算揭开了心头的一个疙瘩。% f; W4 {) @) z& L  k+ N5 E
她不是不喜欢小孩,而是不习惯去接受一种对她来说陌生的生活。在她看来,婚姻有多种组合的可能性,但是爱情却只能允许有一个平台,这也是之前她不能接受吴笑天的原因。她有时甚至悲观地想,以自己的这种脾性,恐怕根本就不该涉足感情领域的,因为爱之愈切,也更挑剔。' x% b8 C: e% R$ C* s2 G+ c
因此,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她是宁求完美,也决不将就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觉得自己的这种处世态度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执着了。她想,女人过了三十再去调整自己的秉性,怎么看也是削足适履了。$ s$ F5 m2 P4 O0 t6 T( h" }! m
她接到白果邀请的电话时,就问她还请了谁?
; ~2 L. d% q, H# I“就你和刘东起俩,还有吴笑天他们。”3 p- p. U2 Y8 P+ H8 M7 I( U
“那我就一个人早点上你们家去,帮你烧两个菜。”何如听说吴笑天、陈秋迪也在邀请之列,略微一怔。
* z( q; c8 h7 O  T2 |& V4 y! I“何大小姐肯屈尊下厨,那是最好不过了。”白果笑着。- `4 [) a2 d8 d% ]1 g! M
其实,何如说做菜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她只不过是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跟刘东起之间因为他的家事出现了龃牾,尤其是在吴笑天面前。想到吴笑天,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Care他的看法?莫非真是藕断丝连?但是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  N4 D/ e, F

, L5 w3 L) h" d$ ?: A5 H- A- c刘东起接到白果的电话后,倒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这些天来,他给何如打过好几次电话,想跟她见个面,好好谈谈他们和刘琴将来的事,都被她婉言拒绝了。自从何如向他坦白了她的心思之后,她好像是有意在回避着他,就连她以前常去的那家川菜馆,如今也不见了她的踪影,让他若有所失。
7 L; d6 X% @- }+ P# m他曾经试着想要忘掉何如的影象,但是每每都是徒劳的。他想,也许男人过了三十就不该再涉足爱情了,就像施耐庵说的,男过三十不娶,则不应更娶。三十岁以后的爱情,虽然说起来似乎要比二十来岁时更加拖泥带水,然而也更加现实,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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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5 h: t) g江谷在他的实验室里,只邀请了Stacy和吴笑天。Stacy是听说他买了新房子,主动提出要上他家去看看的。他邀请吴笑天上他新家去玩时,吴笑天因为白果那次跟他说了那些话,心里还有些芥蒂,支吾了一会。% g8 ^# t3 r8 E7 z- Q8 r; f2 j
“你这哥们,男子汉大丈夫的,干啥那般小心眼呢?!”江谷看他犹豫着,就说:“你要不来,白果她就要把这事往心里去了。”
4 o; o# r  `% e$ C! ]" B  s' }3 E吴笑天说他要回去问一下陈秋笛。
4 L( S9 n1 e5 a陈秋笛听说白果他们也请了何如和刘东起,就嚷嚷着说:
3 ~, E# ]5 \3 R9 h/ [“去呀!为什么不去?你心虚什么?我倒要看看,她何如有什么大的能耐让你失魂落魄的?!”7 g: z' i- |7 Y
“你到时候还是少说几句吧,我们是去做客的,你一付吵架的架势,到时别让人家看你笑话。”吴笑天叹了口气说。$ ?4 F* l( V4 b% C
“我真的有那么好笑吗?!”陈秋迪冷笑着,“我就知道你爱面子,除了在我面前吆三喝四之外,到了人前,就怕踩了别人的尾巴。”( ^9 U3 A1 @$ V6 J6 D# Y! U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6:32 | 显示全部楼层
72 别扭6 A+ _$ e! N5 Y$ f

' {/ I- g+ b! F星期六下午,何如带了一大束花,一幅精装的大幅水彩艺术画,照着地址来到白果家。
7 b( x4 p% [& v) r% V- \# ^江谷去了实验室,他们家里只有白果一人在收拾着。何如是他们家来的第一个客人。
! K$ R( R8 V* Y白果一见到何如,马上高兴地把她迎了进来:
" X4 ~* ~0 a) T- K2 M  {& Q4 M“嘿,江谷他上实验室去了,我一叫他帮忙,他马上就找事躲开去了。没想到我摊上了这么一个人!”然后,她迫不及待地就带着何如到各个房间转了一圈。
, G: ~* x+ y6 G/ ~* k他们的新居家是上下两层,楼下是客厅,厨房,还有一个小露台,摆着些花草。客厅跟厨房连在一起,因此显得很宽敞。楼上是两个卧室,一个书房,都布置的十分精致,一看就是出自白果之手。% t6 m: X/ S! B. J3 b
那个书房里挂着两幅山水国画,是江谷自己的手笔。还有一幅蝇头行书挂轴,题写的是《金刚经》摘文。
0 `1 O. L/ n0 U" o“没想到江谷还会这一手。而且看上去画得还真有几分神韵。一个理科生有这种艺术修养,真是难得。可惜我们小时候没有这种机会。”说着这话,何如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刘东起弹奏的钢琴曲。( p9 W. @0 m% Z7 I, g7 U
“江谷他爸是钱塘画院的着名画师,江谷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会了涂鸦几笔。”白果不无得意地说:“这两幅画还有他爸写的那幅字,是他出国时带过来的,平时像命根子一样藏着,说是如今一身俗气,再也画不出这么真趣的东西了。他这人就是懒,干什么不专什么,都是蜻蜓点水一般,只会瞎吹,没治了。”
0 ^' f( h1 p* x- |& S4 Y“果真是这样,那么他都懒得结婚了。但愿他在感情上要专一一些才好。不然的话,你得好好收拾他!”
# I2 _# ?' u  c' m% v2 B白果知道她是在拿以前江谷跟他赌气,不想结婚的事打趣。她笑了笑,也不在意。) ?7 M5 y$ r1 ]0 B7 o
客厅里的硬木家具,都是彷中国古式的,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古色古香的韵味。何如夸赞了几句。
3 u" p& I7 c) c# y3 M* @2 x“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心里踏实了些。”白果说,“忙完了这一步,下面就该办正事了。”
; j& E. u. O5 ^  [9 h“我打心眼里羡慕你们,像你这样一步一步的都安排的这么到位,江谷他也该知足了。”何如不觉感慨地说。* m- R) F. ^6 ]! r6 `1 }2 P: ~
“你们不是也快了吗?”白果笑着。3 A) @: w. O8 H0 V7 x9 H  n
何如知道她指的是她和刘东起的事,就笑了笑,不再说话。3 _2 q' s) r4 u. m+ t
何如提出要帮白果准备菜点。
2 i% X" W$ ]$ w2 f' S- }4 a5 {" Y# Z“你今天是客人,我怎么真舍得让你动手呢?!”白果笑着说:“菜我一大早就准备好了,都是些上海风味的凉菜。过会吃起来不可口,你们别骂我就是了。”! Y4 G4 s- a* u7 g% L. P/ {$ A: G- c
“说的也是,今天原该让你这准Housewife露一手的,我就不越俎代庖了。”何如说。+ Q6 p, B( }5 i) j3 s,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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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江谷回来了。他的后面跟着乐哈哈的Stacy,手里拎着个大礼品袋,她一进门就显出一副惊奇的样子,哇地叫了一声。& N' m' b5 Z- T3 c% s3 ?/ p
江谷先把白果介绍给Stacy。1 O# V( T: H6 W& q0 h, T6 Q
“嘿,亲爱的果,你比我在照片上见到的更加漂亮,用中国话来说,江真是好福气!”Stacy睁大眼睛对白果说。  E: u) P- C  z! c( j7 c2 Y9 S
白果跟何如都被她的话逗得笑起来。
* v# B' q: ^/ V“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女士就是吴的女朋友笛了!你长得跟果一样的出色。吴真是‘证人不露馅’!”Stacy又盯着何如,夸赞说。% h5 r* M0 Q6 G8 d2 Q6 E: |/ H
“你的意思是‘真人不露相’吧?”白果笑着纠正她。1 V" X- b; K) G6 g
“对不起,我说错了。”Stacy笑着说:“我的意思是,你长得很美!”
6 c7 d7 ?/ y4 f* @何如有些尴尬,心想:原来吴笑天跟陈秋笛的事,连他们实验室的老外都知道了。
* x  {/ ]" N3 k; S$ W. q3 u  G“Stacy,你可能误会了,何如小姐是我的朋友,她不是吴笑天的女朋友。”白果看到何如脸上有些挂不住,就笑着对Stacy解释说:“她的男朋友还没来。”' ?* _& [- _& B
江谷在一边悄声跟Stacy说:
% W' T& ], o5 m4 ^  P  R# |% J“你搞错了,Stacy,她是吴笑天以前的女朋友。”5 S  x  v# V5 u- f* ~# n
Stacy听明白了后,赶紧又向何如道了歉。
1 Y7 m5 q4 }4 y# G* K( E( z“你瞎说什么呀!”白果不满地朝江谷瞪了一眼。
, A8 X* G3 A$ ~/ W' {“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如澹澹地笑了笑。  W  L1 X0 _( }3 j% p
然后江谷给她们介绍过了Stacy。Stacy打开礼品袋,拿出一瓶大香槟,一盒精装的Cake,摆放在桌上。7 Q4 M  V, c& N3 L1 D
“恭贺你们新婚快乐!”她笑着用汉语对白果说。
3 h9 d) @3 r, _+ @“啊,Stacy,错了错了,应该是乔迁之喜。”江谷急得忙纠正她:“就是搬了新家的意思,不是结婚。”
8 B5 M4 W( a& N& J何如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跟江谷说:7 C) N, y% l* M( v+ |5 g+ A* N% r
“嘿,人家先提前祝贺你们,也没什么错啊。”
# T; [. ^- C* J2 Z7 N. n“就这么两句话,交了她一上午,最后还是穿帮了!”江谷痛心疾首地摇摇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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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l' f0 p2 Z6 B5 {2 j4 S& w“江,你说的你画的那两幅中国画呢?我想看看。”Stacy四处张望着,一边问江谷。/ \7 X% ^1 Y5 }0 h( `
“哦,那幅画呀?在楼上,我带你去看看。”他说着,带着Stacy一起上楼去了。; k7 \2 u: v6 z, R; B: m2 Q
“你看这人,臭美什么?就他那画,不怕丢人现眼。”她冲江谷背影白了一眼,对何如说:“刚才Stacy的话你别在意,反正你也知道,老外心直嘴快。不过,今天刘东起也真是的,他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呢?”2 A2 \) {1 j+ P: D4 P; Y3 W
接着来的是刘东起,他拿着个长长的深蓝色硬纸盒。白果请了他进来,笑着说:0 J0 J0 l; z( u. ^' U6 P
“刘先生,我们正在说你呢,你上哪儿去了?”
1 b7 c1 X& a% R, }“你们说我什么呢?”刘东起看了眼何如,笑着问。, X8 [7 f7 i# [5 s9 [$ Y- l
“说你是不是开始大意了,居然舍得让何如自己一个人来,要是她走丢了怎么办?”白果指着何如说。
8 i  s& Q$ G, n) X( c“啊哈,她又不是小孩了,自然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刘东起笑着瞟了何如一眼。. k! j" a. S7 T. ^4 s
何如听了,心里明白他这话是冲着那天晚上在她家时,她对他说的那一通话来的。于是她“哼”了一声说:
9 P8 j3 z5 W0 ~; _7 U“嘿,我要真是个小孩就好了!还有个大人保护着,多了几分安全感。”
+ ^) ]5 G* Z+ _3 P9 s* r刘东起怔了一下,说不上话来,只好打着哈哈。% h6 F" P" B4 \  `8 D
“你们呀,好好的,你们俩今天是怎么啦?”白果说,“一见面就杠上了。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x* @& E) P4 T
“没什么,何如她是怪我没早去接她呢。”刘东起笑着。
' V3 E) d! i( D5 o“刘先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好啦,都不是小孩了,别耍嘴皮子了。——你们想喝点什么?”白果张罗着说。# z7 B( q. L* A8 J3 Q, U
刘东起要了啤酒,何如要了一杯红葡萄。刘东起趁着白果上厨房取酒的当儿,轻声跟何如说:
4 ^) Y! B9 C% f6 R) ?6 m; e“你这是怎么啦?还在生我的气?我给你打过几次电话呢,你为什么不理我?”3 b! O2 S$ p% t6 f; P; L9 d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你又没做错什么。”何如冷冷地说:“我生我自己的气,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能冷静地看事情。真是白活了三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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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6:46 | 显示全部楼层
73 借题发挥0 z* g+ ?: J5 S" k3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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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起正要说话,白果已经端了一盘子酒出来。他接过啤酒,笑着跟白果说:
5 p6 q# d  y  {! a; B0 R0 H“你们这房子地方选的真不错,这里空气好,噪音小,真是有眼光。”+ L. L  X; Z9 z% }" o
“那还不是人家白果能干。”何如笑着说。
* K/ Y9 \8 ^) l" ]8 s. L白果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 y* s! K  C/ I; J这时,江谷和Stacy从楼上下来。江谷对刘东起本来就没什么好感,见了他,只是打了个招呼。Stacy这时已经猜出何如和刘东起的关系了,她多看了刘东起几眼,然后走到何如身边,亲热地悄声跟她说:
. m/ I5 D5 D/ C“啊,何,你现在的男朋友,看上去比吴有味道,很有男性的魅力,虽然他长得没有吴Handsome。”
& Q& o" M/ ~3 u$ j$ S“你应该把这话直接告诉他。”何如笑着。
& X0 }5 N4 W2 P- H" i$ d2 p0 w刘东起拿起他带来的那个长硬纸盒,跟江谷说:
6 T* l- W4 L; @+ M/ u“这次我回国,我父亲的一位朋友送了两幅画给我。这是他退休前画的一幅‘荷蛙图’。这次你们搬了新家,我没什么好送你们的,就借花献佛,将这幅画转赠给你们吧。”说着,他小心地打开了纸盒,取出那幅画,慢慢在桌子上铺展开来。2 b3 g2 ~7 l- ^! q" N# k
江谷看了那画,脸上马上露出喜色。
8 L: c* r3 x+ p) I; d3 \* h0 E“可是,刘先生,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们不是也要买房子了吗?”白果说。; P) H; S0 V% h' f5 V5 h
“对呀,你这厚礼我们怎么好意思收下来?再说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江谷盯着画,随口附和着说。
7 m/ c. @( d& `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如一听江谷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心下立即就想到了吴笑天,便看了刘东起一眼。没想到刘东起也拿眼看觑着她。两人眼神一对接,随即就都掉开了。
" U4 }4 O4 g7 T  w. X8 s' f4 _' y. m刘东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倒不是怪江谷口无遮拦,而是对何如的目光感到不自在。他想,难道她也是这样看待自己对她的爱的?!但是,他很快就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对江谷说:4 n9 v+ G7 T& R, y* h
“我对字画是外行,俗话说,香花送美人,宝剑赠英雄。听说你喜欢国画,我这花算是献对佛了。”
. h6 G) s: k5 B2 g% I% C; I1 D“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江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轻轻地抚摸着那幅画说:“看起来我们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过会我要好好跟你喝几杯。”- ]8 ]9 h( V; V, j+ j9 i
“这些凭空长出来的叶子和这几只青蛙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Stacy端详着那幅画,问江谷说。) ~. t# f$ K6 |8 ?* n
“这里面的奥妙,以后再慢慢跟你说。这叫意象,知道了吗?”江谷说。
  i( Z) B; B; b“意象?真是太高深了,我还是弄不明白。”Stacy顾自摇了摇头。
( D8 M9 X! D( ^! o5 C9 W“正好相反,Stacy,中国文化,其实就是将很浅显的道理给神秘化了。”何如看了眼画面,笑着说道。
: H# m3 c, `& t9 m“话可不能这么说。”刘东起忍不住辩驳说:“中国文化的审美特点,讲究的是含蓄美。”
( E& h. j: p) i6 ^( B% J- [/ Z2 T江谷听了,连声称是。
  J5 Z% r" E" H  \* T“我看不见得。”何如说,“大家说起话,做起事来,拐弯抹角的,难道真有什么美感吗?!”* ^: U+ F  y' y6 G0 q3 S
刘东起明白她又是在借题发挥,就嘿嘿一笑,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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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3 g* d( A0 W, o大家正围着那幅画七嘴八舌地说着,吴笑天和陈秋笛来了。' b% j/ [1 |9 N' t
吴笑天抱着一大盆菊花,一进门来就去找阳台。白果忙过去帮他把花放下:
1 D4 t$ J4 ?; n! T( S“还是小吴你有心,我都忘了,原来重阳节快到了。”她把花放在脸前美美地嗅着,一边小声跟吴笑天说:“上次的事你不要介意,都是我口没遮拦。你的女朋友长得很Sweet,跟我想的一点不一样。我们该怎么称呼她?”1 z; T& @4 p  s# |" Q" y/ k) \6 _
“你叫她陈秋笛或者朱迪都行。她要是真Sweet就好了。”6 c, V; x  r2 Y# K6 w. u4 _
陈秋笛也来到阳台上,笑着对白果说:: b& @& g1 i: }" ]5 @# Q! {* p
“你们家好漂亮啊,你真会收拾,这么干净!”
3 W6 |" Q7 O/ z7 c) `" E“自己的家,不收拾也不行了。这些事江谷他是从来不管的。”白果笑着。) |; ?0 q" d5 F  o' @1 z! z
吴笑天来到客厅,先跟刘东起打了个招呼:
2 v) v3 I6 p$ }" m! J9 e“哥们,上次喝多了,有些失态,多谢你们送我回去。”
5 @; V  S  s/ N“难得一醉,难得一醉。”刘东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 c2 J, P, g# L* N+ v  c, u吴笑天看了眼何如,想说什么,见她转头去和Stacy聊天了,就把话咽了回去。$ Q* Q# U( z: L+ C& C  k8 J" B
“那天我送你回去的时候,心里很不安。”刘东起接着跟吴笑天说,“因为你都是为了我,没想到你女朋友挺通情达理的。”) C+ d; r7 q, h% v
陈秋笛正好从阳台进来,听了这话,便笑着对刘东起说:/ X) ]; x/ Q0 s, \
“我真的有那么野蛮吗?刘先生?!”% l7 C# Y2 s* @1 X; r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刘东起忙笑了笑。2 _0 g& A* G- s1 F

' U  M  T4 w! v7 k“吴,你还没有给我介绍你的女朋友呢。”Stacy指了指陈秋迪,对吴笑天说。
8 ~0 y/ Q; k0 T" k; m$ s“你们都已经认识了,还用介绍吗?”吴笑天笑着把陈秋笛拉了过来。1 u& ~. \) _5 ?4 H1 [
Stacy打量着陈秋笛,笑着说:
$ |" `/ k9 @6 {& X( C7 E! Q( P“以前我还以为吴很Shy,没想到他找的女朋友,都这么漂亮!”
: g" T; \5 I% k. d' ]  {6 l7 S“说到容貌,我怎么能跟别人家比呢?!”陈秋笛看了一下何如说:“其实吴看中的不是我的长相,而是觉得我好欺负!”
2 f7 N6 U( j( e" I“朱迪,吴真的经常欺负你吗?”Stacy瞪大眼睛问说。) A4 d, r& b* v$ M( B
“Stacy,这种话你就别当真了。”江谷慌忙对她说:“这在中国,叫‘打情骂俏’。”1 V: _& {6 {' e. k4 p8 r
“什么是‘打情骂俏’?”Stacy歪着头笑着问。
3 T7 \/ @2 \7 b2 X, ~& M4 b“这怎么跟你解释呢?”江谷想了想:“就是男的和女的两个人开玩笑吧。”. B5 d& ]0 l, b
“我明白了,我跟你们在实验室也经常‘打情骂俏’,你们都欺负我。”Stacy说。
2 {3 Z. j. y, m; d0 p' f' y- z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 V2 S9 K  ^! J; U
何如笑的有些不是滋味。她当然听出了陈秋笛话里的意思。陈秋笛说吴笑天觉得她好欺负,所以选择了她,而相比之下,她何如作为他的前男朋友,他不跟她在一起,显然是觉得她不好欺负了。但是陈秋笛没有挑明什么,她也不好加以反驳,只是付之一笑。% d6 [1 k% ^9 u* p- F/ ]3 B
刘东起也听出了陈秋笛的话意,他跟何如说:
0 ?# w% T8 A8 i6 x“咱们到阳台上去看看吧,我还没有欣赏白果精心布置的小花园呢!”
( _" I) j( g7 }* G“你自己去吧,我早看过了。我要帮白果整理一下桌子。”
! k, Q! e& A# }- b8 h. W刘东起有些尴尬。7 D; P$ z" l# _2 V7 Y( V
“唉,不用了,”白果说,“你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今天我准备的东西很简单,大家随便一点。”4 B  j7 H, I2 ?+ B
他要江谷把刘东起送的画拿到楼上去,然后她逐件的将一盘盘菜端了出来,五颜六色地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 q, l: A. E0 `! e! {( b. J“果,这些美味菜都是你一个人准备的?江的胃口真是有福气!”Stacy看着那些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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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74 女人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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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谷开了两瓶香槟,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大家Cheer之后,都把酒干了。Stacy忽然发现陈秋笛端着酒杯不动,就对她说:& R$ o$ l" ?$ n2 [, _+ F. b0 O( h) P
“朱迪,这杯酒是恭贺江和果的,你应该喝了。”
$ \, y/ X2 {% z! n. B- j“朱迪她不会喝酒,这杯酒就由吴笑天代喝了吧!”陈秋笛还没说话,何如慌忙笑着对Stacy说。
9 h5 Q8 m* R1 L吴笑天和刘东起都有点闹不明白,为什么何如不让陈秋笛喝酒。刘东起上次和何如在Casino时,就亲眼见过吴笑天跟陈秋笛在一起喝酒的,而且何如也应该知道她会喝酒的,因此何如的这一举动着实是有些奇怪。于是他想,何如是不是想在这时让吴笑天难堪一下呢?而吴笑天自然知道,此时正在孕期中的陈秋笛是绝不能沾酒的,但是他奇怪的是,何如明明知道陈秋笛能喝酒,为什么却要让他来代喝?不知何如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 i5 l# m$ Y8 P# m7 x.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就将陈秋笛的酒杯接过来,一仰脖干了。
7 _$ h) j+ ^! p3 p$ p' I“这杯酒,原该我替她喝的。”吴笑天说。
0 J5 P8 ?1 d* g3 m% e这一刻,整个场面中,只有陈秋笛和何如两人对这事心领神会。! @3 m7 c) x3 B
陈秋笛明白,何如一定是记着上次她和刘东起送吴笑天回来时,她一气之下跟她说出了自己已经怀孕的话。但是她没想到何如竟然会这么细心,而且居然在这种场合下立即做出了反应。' K* s9 H* @& ?% U5 G5 A
她看了何如一眼,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一笑。何如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5 f/ D+ ]4 v9 v8 C! J4 e1 ^陈秋笛偷空注意了一下刘东起和白果的表情,心里断定他们都不知道她怀孕的事。不过她回头一想,却觉得按照刘东起和何如目前的关系,何如本应该将自己怀孕的事告诉刘东起的,何如替她隐瞒了这件事,用意是什么?难道她跟吴笑天一样,都不想让她拥有他的孩子?她有些困惑了,心里有点生气。+ X* k4 s2 e& X) j/ S, L
这样想着,陈秋笛不觉又去看了何如一眼,只见何如正跟白果在一起,给Stacy介绍着桌子上的各种菜肴,那神情看上去,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刚才她让吴笑天替她喝酒的事一样。她心想:何如这人真是奇怪,说她城府深吗,她方才明明又是在为自己着想的。或许她根本就不像自己原先先入为主地设想的那样,是个小心眼的女人?于是她心下不觉滋生了一丝对何如的好感。
9 N5 j$ I* i1 r* m* f" m$ X吴笑天暗地里松了口气。他打量了一下何如的神色,见她若无其事的,看来她并不知道陈秋笛怀孕的事。虽然陈秋笛怀孕不关何如的事,但是,吴笑天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何如对此事不知情。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是怕被她笑话?还是对她爱心未泯?
8 C, ^6 Q$ Y2 X  ^' e- y8 Y他端着一杯酒,跟刘东起,江谷一起来到阳台上,边喝酒边聊天。此时暮色开始降临,白果在客厅里打开音响,放起了一段悠扬的萨克斯音乐,吴东起的心情,慢慢地随着起伏的旋律,又开始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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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o* |/ G9 M# W1 iParty一直持续到十点多。江谷送Stacy先走了,何如帮白果收拾着桌面,清洗餐具,陈秋笛也要过来帮忙。
0 i! V% A1 B/ G# v/ ]: v! s+ \“你在家里肯定不会少忙碌的,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何如笑着对她说。/ R( g) l% ^- E# a6 q
陈秋笛知道她是怕她累着,于是忍不住脱口说道:
1 ^# S# k2 q5 t) @  \  W! ~“现在我们的家务活,差不多都是吴笑天做的。”
4 j4 q# B/ }! E  K“啊哈,真没想到,原来小吴也这么勤快呀?!”白果说,“我们的江谷最懒了,在家除了知道上网跟吃饭外,什么都不做。”2 T6 f9 |+ x7 I2 t% |. t+ t& x
“看来还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好,可以互相照顾。”何如笑着。, }6 d* \& j  ]$ H$ l) v
“对了,你们房子都买了,什么时候准备结婚啊?”陈秋笛问白果说。
( f& m0 E* t$ }- i7 s9 M& v“我们想定在我生日那天,就去办结婚证明。”4 d# e7 T- v6 R" G) g3 H
“我记得你的生日是在感恩节前后,到时候我们一定来喝你的喜酒。”何如说。
) T; k- Q: e- t0 l- l6 A  K
) T7 H# ?2 ~6 R$ ^& k陈秋笛见吴笑天跟刘东起在阳台上正聊得欢,一边不停地喝酒,怕他又喝多了,就过去小声地提醒他,要他适可而止,早点回去。吴笑天两人一见到她过来,就收住了话题。吴笑天也觉得有些困了,就跟刘东起道了别,想要早点离开。! j) x( a7 s* p0 q
白果送他和陈秋笛来到门口,刘东起和何如也跟了出来。
% l0 ?/ g: ^  h2 a- k: ~5 m1 P* r吴笑天回头不经意地看了何如一眼,只见何如也在看着他,但她随即就把目光掉开了。他们两人从下午见面时起,就没说上几句话。有几次吴笑天要找何如说话,她却借故回避开了。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碍着陈秋笛在场,怕陈秋笛多心,因此不想跟他搞得太热乎。倒是陈秋笛跟她聊得挺带劲的,弄得他心里直犯嘀咕,觉得女人真是莫名其妙,说孬时别扭得像仇人,说好时就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 B' I; i! V6 J7 j- [$ J% t1 \! A他谢过了白果,跟刘东起打个招呼,低着头走了。陈秋笛跟了上来,两人上车时,她还远远地朝何如挥了挥手。何如也笑着向她摇摇手。3 g9 i9 c* r! r% p
何如也想离开了,刘东起犹豫了一下,故意问白果,江谷要什么时候回来?- N* }3 ?2 b7 P6 [
“你们两人今天怎么啦,躲来躲去的?”白果不解地问说。
4 |! G- T, z6 ~: J- _“我们不是挺好的吗?”刘东起看了下何如。  y% ?2 R% f3 |9 ]: D
“嗤,别瞒我了,你们的举动哪里能逃的过我的眼睛?你们俩回去时开一辆车子就行了,有事好好聊一聊。”白果说。
  g7 _4 t& ]; w! J& R“也好,我正好有日子没锻炼了,明天刚好是星期天,我就骑自行车过来,再开车回去。”刘东起说。
: `/ U5 L: n' h, G, I8 w3 _“车子留在我这没事的。”白果说,“况且,车子丢了事小,人要丢了,那事情就麻烦了!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0 P5 }1 p0 Z/ ~+ i0 H“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丢了呢!”何如看了刘东起一眼。  ]: l' h2 ~; O6 F
刘东起跟着何如一起上了她的车。4 H6 e! j" ?' L- ]; o, u0 ?+ r0 G
“何如,晚上你好像一直在回避着吴笑天。”
; h, |/ T6 n- U; B* U“你盯着倒挺紧的哈。”何如说,“我不是也在回避你吗?其实,我倒不是有意在回避他,而是觉得没话可说的,哪儿像你和他,就跟一见如故似的。”
3 F& Z' Z! q3 u" [% K' m9 P“你在回避我,是不是也觉得跟我没话可说了?”刘东起笑了笑,“这些天我跟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爱理不理的!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7 \- L: q. u" g! N, g. \“话都说到那份地步了,你还要我怎么办呢?”
( L4 I6 ^% b3 Q8 |1 h) H“我们不是暂时还可以做好朋友吗?”刘东起笑着看着她。* I! K, y% D; O3 ~
“暂时?我可没有这份心思。难道爱还有暂时的吗?!当然了……”
* w3 K9 {  L9 H  c% z* l“这话是我说的不对。”刘东起说,“唐菲菲前两天给我来了电话,她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回国了,打算先在上海呆一些日子,然后就去鹭岛。她说她要争取将刘琴带到温哥华。”( g5 g/ u0 I4 w" H/ |6 I3 M
“那么,你这个作父亲的又有什么打算呢?”何如盯着他。
+ N& j) n5 `: H8 K  ^“我后来又考虑了一下,觉得如果她真对刘琴好,我想就先把女儿留在她的身边,等她长大了再接她来美国上学。温哥华跟LA也不是很远的,我也可以经常去看望她。”
: _5 g. J, ]8 [4 f3 N2 y“这样你就没有精神和生活上的负担了?”何如冷笑一声,“但是假如你女儿根本就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呢?那么你只好再次去选择你女儿?是不是这样?”
, W4 `1 h- t* X2 S“是这样。”8 f, {9 ~; g: B2 q( J* |4 [
“那就是说,我在你心目中,仍然只是一个选择,而不是最后的归宿?”何如问说。5 T6 t: P5 V* R0 s
“即便是选择了我女儿,我也不会放弃对你的爱的!这两者并不矛盾。”  D8 f/ w9 A5 Y2 ?5 @/ m
“以前我曾经认为,爱情不等同于婚姻,但是现在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候,觉得这种想法是站不住脚的。”何如叹了口气,“我连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我岂能拿自己的爱情去换婚姻呢?!这话听起来有些自私,但是爱情难道不是自私的?你总不能让我连你的女儿的面都没见过,我们就组合成一个家庭吧?”
+ Y0 g5 Q8 P$ C" g2 Y& f3 u“也许我们和我女儿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但是我想,我是离不开你了。”刘东起忍不住伸手按在何如的手臂上。
" Y7 m3 N# @+ Y4 ~$ \“有时我忍不住的想,我们当初要是不相识,那该多好!”何如苦笑一下。, n, O# n- w* _: G
刘东起听了,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这时,何如看到刘东起的眼里,正泛着两泓清光,似乎正流露出热情与无奈交织的沮丧!她的心顿时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 K% U8 k% D6 Z- b: x- y她不敢继续去看他的眼睛。她终于明白了,她在刘东起心目中真正的份量。她本来是想先送他回去的,但此时她又改变了主意,将车子开向了自己的家。
 楼主| 发表于 2013-8-30 20:57:2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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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K' f7 z; D. G. ?! \吴笑天在回家的路上,心情显得很好,他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按在陈秋笛的大腿上。* D+ L8 \; [( A; G7 _3 g: Q
“今天你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很好,没有让我失望。”他笑着跟陈秋迪说。
: L* K6 S/ Y4 T9 e6 t! ?“你也没有让我失望。”陈秋迪反唇相讥。  n0 X) L9 F+ k2 p* d
吴笑天明白她指的是自己没有跟何如近乎的事,就笑了一笑:
+ \: a* V! [. F5 a“今天你跟何如搞得那么亲热,刚开始她要你不要喝酒时,我还以为她已经知道你怀孕了呢。”
' Q- x4 l2 v4 y+ C! o“她的确已经知道了。”陈秋迪笑着,“是上次你喝多了后,他们送你回来时,我一气之下跟何如说的。”3 s3 @* z* O; S& p& }/ {1 j: K
吴笑天听了,勐地一失神,车子拽了一下。
8 X$ B% ~2 Z) P. k: h" l“啊呀,你真是煳涂!这种事你也跟她说干什么?!”吴笑天大声说道。
) }% K$ j5 j8 C$ Z* _# k  q3 O; ]“说了又怎么啦?我就知道你会觉得难为情的。”陈秋笛不高兴地说:“其实,这两天我已经考虑好了,我想把小孩拿掉。”
  |# x# z' n# l% c/ q5 R/ ~4 d“你不会是心血来潮吧?”吴笑天有些意外,犹疑地问说。
* V9 y& G1 k% F/ C8 Q“我想过了,我们两个人真能好好过下去的话,也不在乎要用无辜的小孩来拴住对方的心。” 陈秋笛叹了口气,“况且,你现在事业上还刚刚开始,有了小孩后,肯定会拖住你的后腿的,这段时间从你的忙乎就可以看出来了。我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又要工作又要带小孩的。辞职吧,靠你那么点钱肯定养不活我们三口人,所以只能先拿掉小孩了。就当我这辈子是欠你的!”* X1 @( Z$ ?9 H% {6 l
“小迪,没想到你能考虑的这么多。不过,做人流对你的身体和以后的生育还是有副作用的。以前我是催你急了点,你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要说谁欠谁的话了。”5 q( W0 D; y' q% _' V0 A
“我还年轻,不怕以后生不了孩子的,只要你不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就好了。”陈秋迪眷遣地看着吴笑天说。
; u! ?- s, u) @! K8 y* J! v“小笛,我即便有贼心,也舍不得你了!人总归有长大的时候,对不对?”吴笑天说着,眼圈不觉一热。
0 s6 O: w' G* m' ~  F% R“我已经跟一家妇科诊所约好了,准备下个星期一去做。”
/ ~  q1 C7 u  g) C9 y2 O+ x“你不是说医生告诉你,要三个月的时候才能做的吗?”吴笑天想了想说:“现在还有四十来天呢。再说了,过几天就是秋分了,正赶上是你的生日呢!”
. W) p* D$ E. s5 I/ `' }“说三个月的话,我是哄你的,那时我怕你变心,故意这样说的。”陈秋迪笑着,“你也不想想,哪有三个月了做人流的?当然是越早越好。至于我的生日,只要你记得就行了,怎么过我不会Care的。”$ o. b) l  m; R
“那这么大的事,你事先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小孩毕竟是我弄的。你要赌气也不能这样。”* C; x9 g$ C9 _& j7 S% Z6 y
“你这时候想起这事啦?还用的着商量吗?你高兴都来不及呢!”陈秋笛突然噗哧一笑。
& I6 b; D  a/ M* l$ d6 Z- L“也未必。真的要做掉了,心里其实还是很难受的。等到下一次真的生下一个小孩后,我们一定要好好地疼爱他!”吴笑天这时说不上来自己的心地是什么样的感觉。
! o: Y5 y9 @* L" ^) T% u陈秋笛听了这话,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E& ]' o3 v  ^$ ]& N5 N
吴笑天心里也突然间觉得很难受。
  W0 E# H& `9 M: g, x0 w& S“笑天,你答应我,你不要离开我,好吗?!”陈秋笛抓住他的手说。$ F" `: U, q" O1 A- l
“我答应你!”吴笑天看着她说。7 m5 a' T/ u# G) L! I$ D,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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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早上,吴笑天和陈秋笛一大早就上那家妇科诊所去了。* u% q3 N- S& G: {+ Z7 @/ z/ X) L
那是一家私人诊所,兴办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已经有七十多年的历史了,红砖碧瓦,位于一处幽静的树丛中,四周的环境都不错。两人刚下了车,就有两个老头一人举着一块纸牌子来到他们身边,嘴里念念有词,劝说他们不要做人流。' Y+ D% ^6 {. J, E3 D
陈秋笛看了一眼一块牌子,上面贴的是一个未成形死婴的可怖的照片,她呃地一声,就要呕吐出来。吴笑天赶紧扶着她进了诊所。两人挂了号,等了快一个小时,陈秋笛才被传唤进入诊室。
; W. w' o0 R1 D$ {1 T诊所的大厅里很憋闷,鸦雀无声,稀稀寥寥的坐着十几个人,年龄最小的只有十四五岁,由母亲陪着来的,肇事者却不在场。吴笑天坐了一会就受不了了,他来到诊所外面,点着了一支烟,这时那两个老头又走了过来,像背书一样又开始向他布道。吴笑天忙走到一边去了。
4 ^' v0 g) K6 e( c美国反流产的声势一直很盛,上个世纪末在阿拉巴马的伯明翰,还曾经发生过一起人流诊所爆炸桉,搞得沸沸扬扬的。那时他吴笑天还没有来到美国,不知道这事,还是前一段时间陈秋笛告诉她的。1 n: z8 W* D8 v3 R! v/ V, c" W: D
他在诊所外抽了约半包的烟,一直过了午后,才看到陈秋笛脸色煞白,躬着腰扶着墙壁从诊所出来。吴笑天赶忙扔掉香烟,迎了上去,把她扶上了车。/ r0 _! V% m8 I) H3 C9 Z
她问陈秋笛感觉怎么样?) N: d. E2 U( |% |9 \
“要是让你也来做一次,你就知道了!”陈秋笛有气无力地说:“那个男医生真不是人,就跟摆布尸体似的折腾人。”* _' Z' o- p# Y1 B) q
“怎么能让一个男的来干这种活呢?”吴笑天皱着眉头,愤愤地说。
% m& j9 a4 x8 z1 F“好事坏事,还不都是你们男的干的?!”陈秋迪又气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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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3 O% T2 @0 f0 j  }8 d陈秋笛回去后,在床上躺了一天多。第二天是她生日,吴笑天买了玫瑰花,整天都在家里陪着她。第三天陈秋笛的身体才稍微好了些,就要到公司上班去了。吴笑天要她再休息两天,免得坏了身子。
9 ~) h9 P  w1 m- `- `“算了,还是在公司里干点活,心里踏实一些,免得呆在家里,一个人躺在床上,老是胡思乱想的。”陈秋迪说。
+ C7 C: M' B& S# h# U+ c7 _9 R吴笑天知道她好强,也就不再劝说她了。但是他在那几天里,每天都要开车去接送她,因此他早上八点多就到了实验室。那Stacy经常是第一个到实验室忙乎的人,她见到那几天吴笑天忽然改变了作息时间,不免又拿他开了几句玩笑,说这几天太阳怪不得都从海岸那边升起来了。8 b# q) O0 t1 k0 s% R  I2 U" a( n/ p

3 F' B. P8 ]7 V4 b+ P  U不久后,吴笑天又将要在SCIENCE发一篇第一作者的Paper,许梅见他做试验挺踏实的,就多安排了一个Project给他,还要求他申请系里的Fellowship。如果这Fellowship能申请到,那么不但可以减少许梅的Grant的付出,吴笑天自己在经费上也会活络一些。于是他一下子又忙起来了。
2 a+ l# F- Z9 w5 |, @; M  j; E  ]一天,以前与吴笑天同实验室的那个Tony给他打来电话,要他查找一个Tony以前做过的试验的材料。两人好长时间没接触了,在电话中不觉就聊了起来。
9 L; _- b' W' }4 U# g其实,在Tony还没离开许梅的实验室前,吴笑天跟他也不怎么谈得来。Tony心里对国内过来做Postdoctoral的人抱有偏见,而初来乍到的吴笑天又是一付不买人家帐的脾气,因此两人的关系很一般。这次吴笑天之所以答应他查找材料,主要是因为他刚到实验室时,Tony曾经帮他搬过家。8 A8 I3 c  _% |/ T5 m
Tony在电话里的口气显得神气十足,不断地说他现在在那家制药公司里溷的如何的得志。他到公司才一年,就受到老板的赏识,长了工资,如今年薪已有十万,还不包括年终的Bonus。他家是犹太人,父母帮他在靠海边的谷地买了一幢八十多万的房子,妻子也辞职了,在家带小孩。他劝吴笑天说,等他剩下一年多的Postdoctoral做完后,还不如也去公司里溷,在公司里,不说工作压力要比在学校实验室里小一些,至少在经济收入上也比较可观。5 E* r3 ]6 s; `2 }( S& @
吴笑天听了有点动心了,他想,自己的年收入如果也有近十万的话,那么陈秋笛就可以辞职在家了,那时他们也有条件要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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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去后,闲聊时跟陈秋笛谈起这事。& A/ J. ^, P$ L$ G
“去公司嘛,待遇虽然好一些,但是我觉得你的Career还是比较适合在学术领域里发展。” 陈秋笛想了想说:“你既然对科研感兴趣,就不要在经济上考虑的太多了,关键是自己的工作能跟你的兴趣结合起来。就像你以前在公司里不是也干过的?结果怎么样?所以你还是少去想赚钱的事了,还是专心干科研算了。你都三十岁了,我也不在乎你能赚多少钱,咱们只要日子过得好就行了。”
: ]; T* I! n) G5 y2 Q( w“没想到你在钱这一方面想开了。”吴笑天想想也有道理,就笑着说:“只要有你的支持,我就不相信自己搞不出一点名堂来!”
- E; j0 J- e: @) J于是他就不再在换Career上面花心思了,每天仍旧忙碌着,后来连烟也给戒了。Stacy也是杆烟枪,见他把烟戒了,就问他有什么窍门。4 o/ S+ H+ ~6 W1 P8 a7 [
“当一个人连最难熬的日子都度过了,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吴笑天正色对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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