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生活琐谈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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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6 A$ H9 I+ r C2.1. 衣装首饰 (3)* j, C$ D# _- \- A2 E* f5 C$ M! K
( m f& A, i3 j3 h6 A 作者侨居美国的近30年间，大小城市跑过不下四，五十座，居住半年以上的地方也不下十处，正式的裁缝铺却只看见过一两家。其中一家在旧金山湾区一个小镇上，一个极小的门面，几个东倒西歪的中文写着“香港裁缝专家”，连块英文招牌也没有。可见这家裁缝铺虽然地处美国，却并不属于美国社会。美国裁缝铺为什会这么罕见？因为在美国量体裁衣已经不是中产阶级所能支付得起的事，裁缝铺作为一个行当从而从社会上近乎绝迹。不过，改衣的生意倒是比比皆是。凡是高档百货公司和成衣店都会雇用裁缝替顾客修改衣服。据作者之见，改衣这一行之所以兴旺不衰，同美国服装买卖的经营方式不无关系。以香港为例，凡是上下装成套的衣服，一律上装和下装分两边悬挂，任顾客自行选择搭配。美国人却不然，一律把上下身事先配套，不容顾客拆散和重新组合，显然是认为上身穿几号几码衣者，下身一定得着几号几码裤或裙。有些中国人盛赞美国人的这种配套出售方式为科学管理，作者却以为是不折不扣的“其愚不可及也”。因为实际情形与这种认识大相庭径，标准身材者其实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种经营方式的结果是，但凡买套装，不在腰袖领裆边脚等处做番修改，难以中身。不过，令改衣生意兴隆旺盛的更为重要的原因，恐怕还是美国人的减肥。凡是有过减肥经验的人想必都会知道：减肥不难，难在保持减肥的效果。对于大多数减肥者来说，往往重复忽胖忽瘦的过程。人胖了，衣服不改不成；人瘦了，衣服不改也不成，改衣业因而总是有得赚。
' E! S) R4 ]% y" K9 }5 x0 U i; d 有人说服式的翻新其实不过是炒剩饭，无非是从高领到低领，再从低领到高领，从窄袖到宽袖，再从宽袖到窄袖，从裸背到袒胸，再从袒胸到裸背。这话不为无理，却也不尽然。有些样式，比如男装的燕尾服，女装的伞式百折裙，终于一去不复返。十几年前，怀旧感强烈的美国总统里根恋恋不忘燕尾服，有些趋炎附势之徒于是特意定做燕尾服去参加里根的就职典礼，真是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有所阿。结果燕尾服还是不成气候，只落得昙花一现的下场。究其原因，在于衣服毕竟不是纯粹供欣赏的艺术品，不能同现实的生活方式脱节。如今的美国人要开车、下厨、剪草、上下自动扶梯、出入飞机，不再能着燕尾服或伞式百折裙过悠哉由哉的绅士、小姐、太太的日子。1 z" g& f. g: i4 R: I
其实，真正变不出花样的，还不是衣服的式样，而是做衣的料子。除去人造纤维这唯一的创新之外，几千年来衣服的原料无非是棉麻丝革。不言而喻，皮毛是一切衣料的鼻祖，在今天也是最贵的衣料。近年来反对以皮毛为衣料的运动在美国颇为活跃。不过，反对的不是奢侈，而是着眼于仁慈，以为猎取野兽的皮毛残酷无情。这话听来不为无理，但是，每逢看到这些反对穿皮衣的人上街示威时个个足蹬皮鞋、腰系皮带，就忍不住要发笑。难到只有猎取灰鼠、银狐、紫貂、金钱豹之属才算残酷无情，屠宰牛类却无碍于成为大慈大悲的救世主? 无独有偶，类似顾此而失彼的笑话，在中国也有过，而且也恰恰与衣服有关。文化大革命时，西服上身被视为西方资产阶级衣服的典型一扫而空，西服裤却无人过问。不仅无人过问，甚至连最“左”的红卫兵也照穿不误。
F0 U8 {8 M" N 中国衣料有“咔叽布”之说，指一种斜纹的布料。中文“咔叽”源出英文 Khaki，英文 Khaki 源出波斯文 Khak，意为“土黄色”。英治时期的印度本土民兵以土黄色为其军装色，英国驻印度殖民地部队效仿之，遂令英文出现 Khaki这么个外来语。1898年美军于美西（西班牙）战争时又效仿英军，也以Khaki为军装之色。尔后 Khaki 不仅成为美国本土军装的颜色，而且也成为东南亚多国军装的颜色。同“吉普”一样，“咔叽”之成为流行的中文外来语，因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军来华而起。想必当时美军军装的布料为斜纹，遂令中国翻译误以为“咔叽”指斜纹布料，从而使“咔叽”一词与颜色脱离关系。比如，在中国可以有“蓝色的咔叽”。这说法若照搬到美国，必然令美国人莫名其妙，因为如今在美国，Khaki仍然仅指“土黄色”，与纺织纹路或方式风马牛不相及。" c8 v" T' `' F- [ h
说起有关衣服的误会，不禁想起小说《围城》。《围城》中有一段笑话上海裁缝的文字，大意是说洋人的上衣胳膊肘处破了，用块皮子打个补丁，上海的裁缝看见了，误以为是新款式而在新衣上予以模仿。多年前在北京看到这段文字时并不觉得可笑，以为未雨绸缪，在易破的地方预先加固未始不是个好主意。来美国之后才发现那段文字委实可笑得很，不过，可笑的不是上海裁缝，而是刻意挖苦上海裁缝的小说作者。在美国的成衣铺里，这种胳膊肘上缝块皮子的新衣比比皆是。询问之下，得悉这种做法由来已久，并非当今无奇不有的世界的创新。当时是为所谓上流社会的男人进行户外运动，诸如旅行、散步、走马、打猎等等而设计的。正因为此，这种西服如今仍沿称之为运动装。《围城》的作者不是没有出过洋，当年出洋时看走了眼并不可笑，可笑的是回国后以一付俨然行家的口吻去笑话真正的行家。
! w5 R' G3 Z. H# u* G% {( j 如今运动装在美国极为流行，不过，流行的不是这种老古董，而是现代的职业运动服。这种好尚使得以生产运动装为主的耐克( Nike ) 成为美国当前最大的服装公司，1994年耐克的利润高达三亿二千三百万美元。耐克的主要竞争对手锐步( Reebok )同年获利二亿五千四百万美元，居服装业的第三席。耐克与锐步在美国的名字名副其实家喻户晓，美国人脚下穿的球鞋十之八九不是耐克就是锐步的产品。这两家公司也是使“中国制造”这四个字深入美国人心的有功之臣，因为两家公司都在中国大规模生产球鞋，致使今天美国市场上的球鞋有一半来自中国。 a9 Q# p# g" R* j1 q. `4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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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1 07:08:19
发表于 2011-7-1 16:5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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