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杂说（4）（BY 柞里子）

无墨

书法杂说（4）               
书法欣赏

          但凡抽象的艺术，如何欣赏皆不易言之，书法亦不能例外。传统的书法欣赏与评论著作，本身也堪入抽象的范畴，读来令人如堕五里雾中。不信？请看下面信手拾来的征引：

          “龙跳天门，虎卧凤阁”
          “壮士拔剑，壅水绝流”
          “有女郎材，无丈夫气”
1 ~. C4 c5 T  n2 V6 t          （评王羲之）
          “翩翩自得，如飞举之仙；爽爽孤骞，类逸群之鹤”
1 _2 ]+ \, ~4 H8 l6 n" j5 F- Q          （评褚遂良）
          “出幽入明”
          “风回电驰”
* E: ?$ V' M0 P# n  P0 Z- F          （评张旭）
. c/ o6 F; C0 w9 N* ?: }: o7 h& \          “项羽挂甲，樊哙排突”
          （评颜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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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是什么模样？天门又是什么模样？想必谁也说不清。项羽、樊哙虽真有其人，可有谁曾见过项羽如何挂甲？樊哙如何排突？如此这般评论，有之与无，相去无几。

窃以为书法欣赏其实可从三个具体的方面入手。一曰“结构”，书法界习称为“间架”。此为三方面之中最为具体的一面，理解不难。一般来说，字的间架宜紧凑不宜松散。二曰“力、气、韵”。三者实为一体。“力”为最表面的层次，“气”居中，“韵”为最内的层次。“力”生“气”，无“力”则无“气”，但有“力”不一定有“气”。“气”生“韵”，无“气”则无“韵”，但有“气”不一定有“韵”。“力”指笔法的力道，“气”指因力道而生的气势，“韵”指因气势而生的韵味。无“力”不堪称为书法，无“韵”不堪称为佳作。三曰“意境”。此为三方面之中最抽象因而也最难探讨的一面。

* H" j+ V" }; G, m$ l8 U, Y意境本身又可分为两个层次，基本层次为自然之意境，上层层次为文化之意境。入深山大川或凭高远眺，罕有不产生一种感触者。此种感触，也就是范仲淹所谓“以物喜”者，即为自然之意境。

文化之意境由自然之意境加文化之熏陶而成。比如，刘禹锡诗“潮打空城寂寞回”，令人生无限悲凉。此悲凉，即为文化之意境而非自然之意境。何以知其为此而非彼？曰：潮虽为自然之物，城则为人为之物，空城更是人为之物，悲凉不因潮而生，因潮打空城而生，是以知其非自然之意境而为文化之意境。
& e; D. e( J; s5 R不言而喻，书法之意境属于文化之意境，但凡文化修养低者皆不足与言，而但凡文化修养高者皆能心领神会之而不必与言。故所谓书法的意境，仅能意会，不能言传。

狸猫

柞老道这个系列不知道怎么缺了2，从1直接跳到3。

前一篇南北书风之论甚好，历代名家虽然不全，但也大致差不多。由于抽象艺术的描述确实比较难，基本就是观众或听众的感受，所以历来的书法理论只能作为参考，不亲手实践者不可能知道其中奥妙。真正理解到期中意境者，信手写来全不需要什么规矩。这一点与中国的佛道两教暗合。

# g8 J+ N7 N( U, |: n: N至于柞老道所说的书法欣赏的三个方面可算一家之言，虽然我不敢苟同。间架结构没有大问题，力气韵之说有些勉强，其实这是同一个问题的不同理解而已。

6 p' h* y% h+ I( ]; W抽象艺术之为艺术，当然需要文化修养来欣赏。但是欣赏能力很大程度上是天生，文化修养只是一部分前提。举例子说，我老妈是能读不能写的半文盲，但是她感受书法的能力实际上确实强于不少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 y# [1 q1 {  s( L% N1 L0 y* E
, j5 ?2 W2 I1 W- }简而言之，形象艺术表现的是直观，抽象艺术表现的是意境。形象艺术的直观性可以有现成的客观形象作比较，而抽象艺术基本是靠主观感受，而主观感受很大程度上靠感受者的直觉能力。

无墨

狸猫兄，你是没看到2，没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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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艺术跟普通的知识不一样，玩的就是灵气与悟性，不是后天可以强化出来的，一强化就成了匠人了。

狸猫

回复 3# 无墨

（2）我后来看到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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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看书法，就是看了第一眼，就要想一个形容词来描述我的感觉。当然，诸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阙”之类的，不过是文人酸腐一点而已。若说酸腐，把曹植的洛神赋里面的句子拿出几句都不错，什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之类的，比梁武帝那个龙跳天门说得好。不过对于比较清秀的书法作品这些句子比较好，对于气势型的书法就不大合适了，倒是唐朝的边塞诗比较好。呵呵，瞎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