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第一打工仔 第二章 （7） 卖血给母亲买轮椅

何慕

1986年是我在大学生涯中最难熬、最痛苦的一年，这一年的5月20日，我的母亲因脑溢血瘫了半边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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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她的一病不起使我痛苦万分。我壮志未酬，还没来得及作一番大事业，好好报答她，母亲就成了一个半痴半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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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 j; Y  ], B3 j. q. K+ G& n听到消息后，我不顾他人的劝阻，向学校请假3个月去照顾母亲。我一再表示，下学期补考通不过，我一定自动退学。
   
学校方面看我决心已定，只好准假。我带上几件衣服和一些教科书，匆匆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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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母亲的3个月，是我生命中最有意义的3个月。我昼夜守护在母亲身边，尽一个儿子最大的孝心。见到母亲枯槁的病容和满头白发,我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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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真正报答母亲呢？
   
7 O7 G; `8 H0 ~# r- r6 L9 _母亲的恩情是永远回报不了的。我们赤条条来到这个世界上，欠母亲的债，一辈子都还不清。
   
母亲生病后，一直倔哄哄的父亲，表现出了他性格本质中最深沉的东西。他无微不至地照顾母亲，让儿女们十分感动。
   
6 h; K6 z0 I3 Q& l& I1 o5 \父亲说：“俺这辈子净受老婆子的关照哩，她一天福都没有享过，这回她瘫巴了，俺要让她好好享受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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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g! b/ v7 I父亲确实遵守了自己的诺言。一直到九年后母亲去世，他没有离开过母亲半步，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母亲。年轻时候的苦难生活和相依为命产生的情感，在晚年迸发出灿烂的光彩和夕阳般隽永温馨的深情。这是一种最朴实、最伟大、最让人肃然起敬的爱情。
   
$ v9 C* `  h0 z4 y- l# `当代青年人自诩为炽热火爆的爱情能同她相提并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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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后，我回到学校，情绪黯淡，对母亲的牵挂和怀念，使我内心焦虑不堪。好长一段时间，我才从这种坏心绪中挣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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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的时候，见到母亲天天瘫在炕上，家里连个轮椅都买不起，我暗下决心：下次放假回家一定要买台轮椅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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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h& `6 V$ g2 P  p, c我翻电话簿好不容易找到四平路上的一家轮椅生产厂，一打听，一辆轮椅的出厂价要297元。我在学校只有280元钱的积蓄，买轮椅不但不够，回家的路费也成了问题，当时从上海到佳木斯的学生半票是4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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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A1 u. X8 x放假前听说学校要组织同学义务献血，参加者每人给85元补养费。后来知道学校的员工献血每人都给300元，而且还放两星期的假。一对比，大学生的血是便宜了点儿。
   
! O+ y; ]1 W, [) P  D! u, v我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积极报名献血，还说：“不管怎么说，咱也是学生会的干部，不带个头儿，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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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对我又瘦又小的体格表示担心，“柱子，200cc血也不算少，抽完了你不成革命先烈啦。我看还是悠着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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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0 k, l: I- a$ e1 J那天，医生让我露出一只胳膊，拿冰凉的棉花球来回擦了几下，我看起来大义凛然，装出没什么事的样子，其实心里十分紧张，真担心抽完了血，自己会不会当场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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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拿了只硕大无比的针头，那是我有生以来看见的最大的针头，这么粗的家伙，似乎给马或者大象打针才用得着。
   
针头刺入我的静脉，我感觉不到疼痛。我只是冷漠地、似乎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那个标有200cc字样的真空贮血袋，看着我的红色的血液一股一股地注入其中。
   
我把拳头一握一握，让血液顺利地淌入真空袋。这时我体味到一种付出的快乐。这是我为母亲流出的鲜血，就像20多前母亲也曾为我流出鲜血一样。
   
" i0 X6 a$ L8 j8 Z6 [* j对人生来说，有时候付出也是一种快乐。

sumhe

很感动，很感人.....

无墨

嗯，不过，我那叫献血，总的来说，少量献血对身体是有好处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