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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 w$ [/ p) G买书的话,美元即使不乘以8,对学生也算高消费品,一瓶 EL 的眼霜才几钱哪。陈萍萍站在书店里,看着眼前厚厚薄薄、至少几十美元的一本的考板复习书,瞠目结舌,囊中羞涩。她转了又转,想想反正决心已定,就按着记忆里何强推荐的买了 Lange 的药理、免疫微生物、生化和 Board Review的病理,想先回家看着基本的吧。她没有买 First Aid, 只是大致翻了翻后面给其他参考书评分的几页,因为这书每年出新版,她想等到确定了要考的时间去买最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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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用卡签字的时候,陈萍萍感到花钱真的会花到心痛————这些钱要她高跟鞋端盘子站几个小时,或者要李北忍着恶臭搞定几窝小老鼠才能挣来啊?+ _4 I, b; p$ \$ i6 r.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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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p1 不看不知道,等打开了书,她才明白, GRE 学来的单词是远远不够用的。就说免疫微生物吧,细菌的名字个个是裹脚布,查字典就要一上午,而且查完了就忘根本记不住。所有的加起来只怕查字典就会把头发查白了。那时候网上的字典没有现在发达,加上陈萍萍家里拨号上网,速度不快,所以她只能依靠手查的英汉医学字典。+ K. H$ t7 {; l0 _
6 ?% b# E Y) T9 x除了厅堂厨房卧室三方位地照顾李北,以及打工之外,陈萍萍的时间大概是 1/3 看 GRE , 2/3 看 step1 。陈萍萍不用上学,也没孩子,李北白天不在家的时间她利用的还不错,慢慢下来也有收获,比如单词少的生化就入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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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时候,她看着贴在墙上、蜘蛛网一样的手绘三羧酸循环图,就会想起二十岁时医学院里青苹果一样的日子,和当年曾经牵手过、甜蜜蜜过、一无所有过、无地自容过的大刚子,也会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变成一只虫子粘在了回忆的蜘蛛网里。终于陈萍萍先把 GRE 考完了,并开始申请当年的研究生入学。陈萍萍 GRE 不是很高,刚刚过了 2000 , 想起当年小师妹的分数,她想自己到底是不年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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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6 `; _+ m" Q1 b k; G这期间陈萍萍还一直想找个 study partner ,并且给刘月打过电话,但是人家两口子似乎不是很热情。同时有件事也让她觉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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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萍萍周二晚上一般不去燕京,这天有人请假她去替补。不是周末的时候人少,反正她也不搭话,就百无聊赖的侍候着眼前的几个顾客,拿盘子倒水。# D( H' y( I5 s" d;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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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点钟的时候,陈萍萍看到刘月和何强进来,自从上次聚会她还一直没见过何强。陈萍萍以为是两家一起,正要去拿高椅子,却发现只有他们二人,杜光明和章晶没来。何强穿着和平时一样体面,衬衫浆洗的平平整整,裤线笔挺,皮鞋闪亮。刘月穿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长袖,正好掩饰她丰腴的手臂;前面却开的很低,恰恰把 cleavage 勾勒出来;下摆包臀,突出丰满的曲线,又遮住了不很完美的小腿,总之把“前凸后翘”进行到底,惊艳的效果还是有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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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1 s3 T0 V- s* s P' k( B: D# V" D! c如果女人能放着这样现成的八卦不 8 ,那就和男人在街上能无视穿超短裙的漂亮女孩一样,是少见的,值得表扬的,也是多少让人有点担心的。陈萍萍不能免俗,忍不住想怎么就是他们两个人哪?难道? … 她心下奇怪,表面还是象平常一样的上前打招呼。刘月大大方方的和她寒暄,并且说“杜光明实验没做完。做好了就来。”这话说的让陈萍萍感到自己心理太阴暗了,自我鄙视了一番。6 x1 E' g' {5 ~: w. F* T$ B; S, O- D
% i5 r- y8 [5 z* E6 t不过那天到底杜光明也没有来,只有刘月和何强谈的有说有笑,相当投机的样子。最后刘月坚持买单,听她说“老何这次就是专门请你答谢的,当然我来买单了。”陈萍萍猜也许是何强把书给他们了吧。她不禁羡慕刘月夫妇和革命前辈何强走的很近不说,还可以夫唱妇随一起学习,听说这样效果很是不错。想到自己连个 study partner 都找不到 , 又不好再三找刘月,陈萍萍有点失落。5 w; e+ r5 d d3 v;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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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萍萍仍然会碰见何强带着老婆孩子来燕京,却没见到他再带刘月来。不过,陈萍萍有几次看见何强开车单单载着刘月,也撞到过他们二人在街上走,显得挺亲密;虽然太远了看不清爽,里面的一层暧昧还是能八卦出来的。她和李北提起,李北说自己也看到过。陈萍萍自然而然地想起大刚子来,————这些在手术室里面混的男人都坏掉了。 (如有外科骨科麻醉科等等的手术室筒子光临,请务必海涵。最有一句不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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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在美国上学拿全奖哪门容易,生物肯定排在前面。前途和钱途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所以就有大好的福利骗你入行——你见过上医学院给奖学金管吃管住的吗?少吧。) @6 j: }+ E0 i+ S: d1 L
0 J ?1 {: y% \3 i8 G6 s5 w C陈萍萍没有费什么力气就被生化系和病理系录取,并顺利地拿到了奖学金,只是她还没有最后决定去哪个。陈萍萍偏向生化的分子生物方向,因为生化系有几个牛气的大实验室老板。然而对考板更理想的其实是病理的研究生,无奈当地病理系没有很厉害的教授;陈萍萍想想自己科研这么多年,要上学还是奔个好实验室吧———— 当然棋这么走其实是错的,可惜她当时不知道。2 u- h6 M# H/ f0 P& S: [5 ^
: p- Z$ ?! Z _因为拿到奖学金,两人决定喝酒庆祝。上次喝酒大家还记得吧?这次喝的更多了,又忘了保护。陈萍萍的周期上大约有六七成的危险吧,所以属于顶风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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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陈萍萍说“我不会怀孕吧?”6 q9 B; Y0 f' F b9 z2 C4 j$ D5 Q9 @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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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学医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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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那怀了要不要?简直不敢想啊。”陈萍萍既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她宁可做鸵鸟,心存侥幸的安慰自己说就这一次,应该不会吧。再说想也想不出办法,那时候后悔药还没有通用呢。+ h2 T9 ^. N/ l8 J
. S N4 [/ k' t7 t! ?陈萍萍有了奖学金,就可以结束燕京的跑堂生涯,也可以增加考板的投资了。几个星期後,她终于来到了向往已久的 Kaplan.$ Y9 }* k& R$ H- |, T. c+ K
8 K N/ Q- l7 E3 DKaplan 有点象新东方吧,在美国遍地开花。林林总总的考试 Kaplan 都管,不论你上学到哪步,想当医生、商人、律师还是护士,拿钱都有考试辅导可上。陈萍萍住的地方比不得北京,有考 G 考托的教父亲自授课。这里考医的人不够多,所以没有所谓的“现场课“,只能自己在 Kaplan 中心看老师讲课的录像;虽然不能带回家,效果也不错,没听懂的还可以反复看,正好适合外国学生。0 D; T9 K" j. C H- g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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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plan 中心看上去很低调, 用现在的话是闷骚,门口进进出出的是面黄肌瘦、背着大号书包的学生们。前台的接待女孩穿着前卫,但是甜蜜和气;带着陈萍萍看了教室、课本、各种录像和辅导的目录,还给了她当天不要钱的通行证。陈萍萍觉得不错,打算大致看看下次来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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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一盘病理的录像带,怯生生的一个人走进了“教室”。与其说是教室,更像是工作间,每个桌上一台电视,零零散散的坐着年龄从二十到四十多的各国的 MD ,印度人占了绝对的大多数。她环顾一番没有一个中国人,有点失望,就近捡了个靠门的位子坐了下来。$ T* z( {$ c,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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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里的教授是个嗓音温婉的奶油小生,陈萍萍想人家那么年轻都讲课了,等我到他的年龄能做上住院医就谢天谢地了。无奈病理本身就缺少精彩,她看的昏昏欲睡;头捣蒜的工夫,却又被一阵穿堂风惊醒。原来开门进来一男一女,女的看上去二十多岁,金发碧眼、婀娜丰满。男的象是个中国人,陈萍萍不禁看了一眼。$ e) z5 n' E+ [1 O" u2 x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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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罗嗦了,铺垫了这么半天让陈萍萍看的这一眼,哪有不惹出事非的道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