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不是爱风尘》(74) 出人意料的消息

闻弦歌

看见郑心洁恬静的脸，宋茹忽然想起自己被女儿的出现搅乱了心绪，一直心神不定地，到现在还没好好向斯羽介绍郑心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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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茹抱歉地站起来，接过郑心洁手中的水果盘。“郑阿姨是妈妈最好的朋友，这些天帮了妈妈很多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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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帮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们快好好聊吧，我不打扰了。”郑心洁温煦地笑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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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茹是在原来的家附近一个市场认识郑心洁的。那天她并不是想买什么才去那，虽然那时她已经好几天滴水未进了。她只是觉得那个安静宽敞的家已经变成了坟墓，她如果不爬出去，马上走到人群里，她就会在那里变成一具木乃伊。她的头脑已经被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搅成了一团乱麻，而这乱麻又重重捆绑了她的全身，以至她在沙发上一动未动地坐了一夜。


$ }5 W4 @* q9 q$ u2 @4 V她象团沼沼的雾气一样轻飘飘出了家门，本能地晃到家附近的市场。往常热闹的市场在她眼里有些虚幻不清，叫买叫卖的声音象雨点一样打在她身上，化成冷汗从额头溢出。她眼前阵阵发黑，周围的一切似乎正在远去，如海市蜃楼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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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来的时候觉得鼻端绕来茉莉花的悠悠芬芳，一种安然的感觉油然而升，模糊地以为自己躺在家中。当她费劲地睁开眼睛，却惊异地发现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房间不大但布置整齐，窗明几净，一缕斜阳正从绿色的窗纱中穿进来，懒懒地洒在床脚，老式的木头窗户外面搭着简陋的木板花台，上面放着两盆开得热烈的红白两色的天竺葵。桌上摆着一盆茉莉花，地下有一大盆茂盛的芦荟。她撑起身子想从床上起来，可是依然头晕目眩，心慌胸闷，胃好象被翻转过来曝晒了，火辣辣地刺痛，她呻吟一声，手臂一软，又跌倒在床上。


5 f" G6 g# _+ L& I1 Q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中年女子走进来，和宋茹目光相对，高兴地说，“呀，你终于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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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谢谢你。我这是在哪啊？”宋茹虚弱地说，又要挣扎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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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 B' ?8 b; x) K“这是我家，我叫郑心洁。你别急，好好再休息一会。今天在市场正好看到你晕倒在地，就送你去医院了，医生说你血糖特别低，给你吊了葡萄糖和盐水。医院人太多，也不卫生，所以我就带你回我家了。我给你熬了红枣粥，你先喝一碗吧。”


宋茹心中无限感动，这个年代不是助人为乐光荣的年代，人人都宁愿画地为牢，惟恐不慎被他人利用好心，从此麻烦缠身，所以会有人见死不救，见犯罪闭上眼。说穿了，这是个高度没有安全感和自信心的利己排他的年代。弱肉强食被从动物世界移到社会生活，奉为最高处世准则。连她平时也是事不关己，一律视而不见的。如果她和郑心洁换个位置和处境，她不会象郑心洁那样把陌生人送到医院，更不会带回家，谁知道是否是引狼入室。所以，她对郑心洁的善良和热心格外感动，马上将她引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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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5 Q5 W8 U9 e4 y她的朋友不多，有几个也是泛泛之交。从未触及心灵，更惶论知己。刚进图书馆的时候，人人都争着和她交朋友，午饭的时候总有人特意给她带菜，下班的时候也有人和她结伴而行。她觉得特别开心，为大家都这样友好亲切而暗自庆幸。然而她很快发现众多的热情并不单纯，那是安行章的职位来的力量。而她清楚安行章是从不顾及她的面子的。当她鼓足勇气为同事的事求他时，他铁面无私兼严正警告她不要应承别人任何事。她虽然对此早有准备，但依然忍不住失望。不是因此失信于人，而是再一次得到了她在安行章心里没有位置的证明。同事见她并不能帮忙办事，对她的特殊热情也就归于平淡了。但是，同事之间天长日久，朝夕相处总归会自然产生比邻的情谊，而闲时家长里短，甚至飞短流长的浸淫中，也会产生认同感和需要感。这就是一般成年人立足社会后所能收获的所谓同事情吧。绝对算不上友谊，真正的友谊一定是心灵辉映的产物。然而这样的同事情，拥有不觉得可贵，没有却也有些孤立。宋茹对于自己心里的苦，不是没有欲望倾诉，而是怕人家笑话，所以咬紧牙关不对任何人提起。可愿意把自己家里的大事小情如同做菜一样拿出来炒的人，一般都怀着同等交换的心理，用来互相切磋比较或者互相背地里贬低，以证明彼此的真诚和生活在一个水平线上。她总是只收不出，人家觉得被她占了便宜，心中不平衡，也就停止对她说什么体己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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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郑心洁，宋茹的无限委屈就象遇热的冰雪一样，一股脑化成了水流了出来。郑心洁听到动容处也不由为她红了眼圈唏嘘不已。


( Y/ W& c8 M5 N9 K宋茹情绪虽然象一辆加大油门高速冲下山的汽车，但她讲到这些天困扰得她寝食难安的事情时还是犹豫了地住了口，觉得也许不该说。不过，她还是说了。也许是郑心洁那双关切的眼睛和握住她双手的手，让她觉得她是一个久已期待的亲人。而且，如果她依然一个人把这件事闷在心里，她怕自己有一天会发疯。


这样幽微的心路宋茹当然不可能全都对女儿交代，因此她只挑了郑心洁送她去医院等主要事情简单说了。


4 E1 G1 X( M. j    “那你也不能住到郑阿姨家来，多给人家添麻烦呢。”斯羽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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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H; C: t6 i! _$ @5 H“我给你郑阿姨房租了。她开始说什么也不要，但她也不容易，和老公离婚了，自己带个孩子，孩子才做了换肾手术。她一直在做小时。。。”


斯羽急于知道爸爸的情况，打断妈妈的话头，“爸爸是不是被人算计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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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1 ?$ ]$ j4 z) {9 g' l0 E" d, A3 H“我也这样想的。我绝对不相信他能受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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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1 X& E! M  i/ X& L& d4 c: K“什么，爸爸受贿？”斯羽惊愕地瞪大眼睛。她听说爸爸被双规后，一直猜想爸爸要不就是权力倾轧的牺牲品，要不就是因为私生活问题，绝对没想到爸爸是因为经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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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u) f1 a4 a. s# r  i“啊，你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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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告诉我爸爸被双规，没告诉我原因。”

“还三十多万贿款，钱在哪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们也不好好调查一下，我们家房子还一直都是贷款呢，如果你爸真受贿了，还不早就还清了。一定是哪个嫉妒他的人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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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R! O* {6 @- Y  _- t1 A3 Y4 W“所以你就卖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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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卖房子拿什么疏通。本来你寄回的十万块你爸以你的名存上了，但他们把咱家所有帐户都冻结了，拿不出来。我只好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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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0 W# l5 f- H8 D" H0 A' P“房子卖了多少？”


5 @2 z) Q  [) _) s0 r, r2 [6 x“五十十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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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五十多万，太少了。现在房子都升值了，那房子至少值六七十万。”牧歌着急地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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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是着急嘛。把原价卖出来就不错了。这五十多万还银行二十多万，也就剩三十多万了。我已经给一个用得着的人五万块了，告诉他如果他能打通关节，证明你爸没事，需要多少钱我们都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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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绝对不相信爸爸能受贿。应该先找人调查。不行就把这个冤案放网上去。现在社会透明度高，群众舆论的力量很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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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v1 m5 V7 h4 Z! [& o- V% r- s6 G“调查不也要找人嘛，找人就得花钱。我们家又没有皇亲国戚的靠山。网络也不相信没根据的自说自话啊。”宋茹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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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j! W. @( Q3 h8 x" c% [“伯母，你别着急。现在斯羽回来了，我们一起想办法。我有些学生家长可能有些势力，我回去查查谁能帮得上。”牧歌连忙安慰。


, U- m1 q9 d' s斯羽看见妈妈的眼泪也不由心酸不已，她起身过去搂住妈妈单薄的身子，妈妈太苦了，跟着爸爸，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上都没得到过任何幸福，到头来却为爸爸担惊受怕。她心中发誓一定不惜任何代价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还爸爸一个清白，给妈妈一个宁静。并且,好好和爸爸谈一次,关于妈妈和他的关系.

无墨

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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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计是小羽原来那个男朋友的LP再暗中报复！

saya

人心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