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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寒露 49
9 t. v7 c7 ~+ o; y2 [5 ? 这时,楼头下忽然响起了一阵坚实而轻松的脚步声。朱之瑜和田川听了这脚步声,同时皱起了眉头:凭着他们多年的历练,他们从来人的脚步声中,很快就听出了这人定然是个不简单的脚色。杨七儿瞅着他们两人脸色有异,说了声“我下去看看”,就一阵风似的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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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 e4 h4 ~9 I$ X红歌高兴地挽着周修流的手说:“周公子,听这脚步声,肯定是我爹爹回来了,你有什么话,过会就直接对他说吧!——你别忘了告诉他你给了我信物的事了!”6 m. a2 L9 U; l/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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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流听了这话,知道红歌已经答应他的求婚,顿时心花怒放了。这时,那坚实的脚步声来到了门口,却忽然顿住了。隔了一会,只听得庄白在花厅外面说:“子渐,你们这里来客人了?真是不巧,你就让红歌出来吧。我们俩该走了。你顺便送一下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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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 g, f% y, V3 S2 r# e朱之瑜和田川对看了一眼,田川就要站起身来,却被朱之瑜轻轻按住了。周修流就拉着红歌的手,翻了竹帘子走出来,笑着跟庄白说:“庄先生,你回来了,这里面来的是我们的两位老朋友,你不必见外。我正想找你说话呢。”8 G j5 o3 C+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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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白说了声“不打扰了”,匆匆拉着红歌的手就要下楼。红歌扭过头看着周修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周修流也是急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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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时,只见朱之瑜笑着从花厅里走了出来,他朝庄白拱拱手说:“请问,来的可是闽中的庄先生吗?我是余姚朱之瑜。我早就听畏行提起过你了,神仰已久,正想找你 好好细叙一番呢,今天算是巧了。庄先生要是不嫌弃在下,便请屋里一坐,如何?”说着,他的眼光,不动声色地、轻描淡写地朝庄白背上那长长的布囊瞄了一下, 心里一动。) ?' v; x) T7 J0 J&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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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 白自然一下子就窥透了朱之瑜的惊诧的目光。他这次到南京来,除了故地重游之外,本来不想多跟人接触的,以免横生枝节。不过,他也多次听刘思任提起过朱之瑜 的名头,知道他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这时,他只好也笑着做了个揖:“原来是朱鲁屿先生。久仰大名,失敬了。”他笑着跟周修流和红歌挥挥手,说:“子渐,你 带着红歌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你们不要上楼来!我想跟朱先生聊聊。”. q1 c5 R6 Y- @4 |* n. E* H* r+ r
2 ~* S/ m% P: A: r他 在周家庄六年多来,一直是将周修流当作自己的弟子与晚辈看待的,因此亲热程度大不一般。周修流听他这么吩咐,二话没说,就拉着红歌的手就下楼去了。红歌一 边担心地往回瞧着。杨七儿还在门口呆着,周修流看了他一眼,扬了扬下巴,他也只好跟着下去了。周修流在想,遇到这种场面,自己能闪就闪,因为其中的过节, 很可能不是自己所能处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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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_$ R5 h8 ~' }5 S朱 之瑜笑着纳请庄白坐下了,说:“庄先生不要见外。大家都不是外人。我知道先生一向在闽中深居简出,一心养茶,不染红尘,这次能见到你,也算是缘分了。”他 指着田川说:“先生可能不知道吧?这位是九州岛来的田川君,是个有道的大商人,在海路商界颇有些清誉。当然,说起来他跟先生应该算是两种人了。今天他想要 跟钱谦益先生谈一笔买卖。不过,如果庄先生不见外的话,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天。”6 Q! s1 e( M7 ^+ h$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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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 白微微眯着眼看了一下田川,发现田川也在认真地打量着他,神色中充满了狐疑与警惕。他就笑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解下了背上的布囊,摊在桌上说:“二位先生请 了。我隐居闽中已久,六年多来不问世事,自号眠茶居士。平时以种茶,品茶自娱。不知朱先生、还有田川先生,想跟我聊些什么?倘若话题无趣,那么我只有先行 告退了。”; Q+ |- }# b' z) B"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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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之瑜笑着说:“朱某虽然生性好动,不过于功名利禄也是看的极淡的,因此至今尚是一介布衣。不知庄先生的心情,是近佛还是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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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白说:“我参禅多年,自然是向佛多些。不过,倘若是真性情,就无所谓佛与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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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之瑜以指扣击桌面,笑着说:“看来,庄先生是真性情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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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川笑着问庄白说:“不知庄先生原先是在何处参禅的?”$ ~. D- O v)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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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白瞟了他一眼,笑着说:“田川先生何必明知故问?!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曾经在关西真言宗的‘来光寺’学过佛道,半叶禅师便是我师。田川先生话语的意思,所指好像是在佛性之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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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 w8 b: Q' Q$ H3 D- ^田 川哈哈一笑:“庄先生果真是个爽快人,一眼就看出了咱们商贾俗人的几根花花肚肠子了。既然先生已经点破自己的身世,那么我也就没有什么对你好保留的了。你 知道,我这次到大陆来,一是到闽南看望我妹子一家人,——就是闽南郑家。二是来请大陆的行家,鉴定一部珍本的《两汉书》,第三呢,就是想寻找先生你,—— 准确地说,是找你带到大陆来的一把剑。”说着,他似乎是不经意地挑了一眼桌上的那个布囊,继续笑着说:“当然,做为一个商人,我知道如何跟先生谈生意的。 希望先生能开个价,供我做参考。”5 r0 f4 k' J4 g;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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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 白冷笑一下说:“其实你说的这事,畏行已经跟我谈过了。我们小西家族跟德川家族的恩怨,在日本不是什么秘密,我也因此被德川家追杀多年,只好寄身于大陆。 ”他跟朱之瑜说:“鲁屿先生可能不知道,我所携带的这把剑,原是丰臣秀吉的佩剑之一,铸于室町时代。如今在日本列岛一带,还有为数不少的丰臣秀吉的旧部, 德川家族担心他们死灰复燃,正处心积虑地刻意剿灭。如果德川家获得了这把象征丰臣秀吉的名剑,就可以以此号召丰臣的旧部了。”他叹了口气:“在丰臣秀吉去 世后,日本大乱,不知有多少的人生灵涂炭,就跟时下的大陆状况差不多。我并不是不想交出这把举足轻重的名剑,而是担忧此剑一旦落入居心不良的人手,将会有 更多的人因此死于非命。这是我们向佛之人,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1 f; k# T) T: h4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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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川笑着说:“照小西君看来,我像是你说的那种居心不良小人吗?”0 u9 i, E% ~5 B: h! q$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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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 白笑笑说:“你我萍水相逢,未有深交,你这话问的有些冒昧了。田川君应该知道,在日本,商人本来就跟藩主,大名甚至武士不在一个阶层的。所以我很难确信, 你们家族的目的,果真就是要籍借此剑,换取德川家族出兵援助明朝?!这未免太突兀了吧。”他冲淡地一笑朝朱之瑜笑了一下,说:“不过,依我看来,这把剑的 确是足够可以换取一个大名的位置的。田川君要我开价,你看我该开个什么样的价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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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4 O4 z- z4 ^% p1 N朱之瑜听出了庄白话中的揶揄之意,因此他就笑着抬抬手,止住了神情有些变故的田川的话头,说:“庄先生的话我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是,只要能争取德川家族出兵救援我朝,你还是愿意让出这把剑的?我说的可对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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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白笑笑说:“朱先生可以这么理解。但是,那又谈何容易?!”说着,他背起布囊,冷冷笑着朝朱之瑜和田川拱拱手,就掀起竹帘子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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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川忍不住就站立起身,想要阻住庄白离开,朱之瑜伸手拦住了他,笑着说:“田川先生,中国有句古话:君子不强人所难。我看庄先生是个爽快人,只是大家缘份未到,勉强不得的!这事先搁着吧,今天我们要谈的正事,是你的《两汉书》和牧斋的《论语》的交易。”! e9 r6 _: Q& |: |
; d( G2 B- s1 t0 [; f% r/ q" g田川怏怏地坐了下来:“此人不改乃父作风,还是肥后国武士的样子啊!”; s; a% o9 I- m9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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