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不是爱风尘》(32)心结 5 a# D) x% b3 @% W&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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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安行章和宋茹的平静生活彻底被魏小琳的电话打乱了,但宋茹心里还是有点窃喜:终于和安行章有了个共同的事情一起做,也能一起吃顿晚饭了。斯羽小的时候,她还没觉得空虚难熬,要照顾孩子又要照顾家庭,还要上班,没时间想闲事。孩子渐渐离手,她 开始觉得心里空荡起来,而且象挂了个破败的秋千在里面悠悠的晃。不过那时,至少有斯羽还要她不断地操心劳神,日子即使是铁杵,也象在磨刀石一样,越磨越快。可是斯羽出国了,安行章的早出晚归好象从千头万绪中醒目起来,投下的阴影也越来越大。她频繁地去逛市场,往家搬花草,想让自己除了追那些韩剧,还有事做。她是经常地被韩剧感动得泪流满面貌似非常投入剧情的观众,虽然眼泪一抹后,她并不为那些人物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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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进门就开始忙,精心地为安行章做了四菜一汤。是特意趁午休时间去超市买的新鲜蔬菜,自从斯羽出国她就胡乱对付,中午去吃单位附近的快餐,晚上方便面,很久没这么郑重其是地做饭了,她有点手忙脚乱。 [4 S: J0 z3 w6 q, {5 S0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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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 g( _( r饭快做好的时候安行章回来了。嚷着屋子里冷,问她为什么不开地热?她在回来的路上还想着来的,可到家急着做饭又忘了。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很少开,现在电费太贵。她宁愿穿着羽绒服围着大被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上床的时候再灌个热水袋。安行章的屋子,她总是在睡觉前打开空调,关上门,等起夜的时候,她再给他关上。 然后早上一起来再打开地热。反正她睡眠越来越短,有时五点就醒了。有时她觉得自己的日子和守着青灯古佛的尼姑相差无几,仅有的区别可能是她的心即使成了古井,也依然需要有人偶尔吊下水桶。为此,她甚至希望他经常生个什么小病,让她能有机会照顾他,跟他说说话。她特别盼望安行章退休的日子,那时候她也许就可以和他一起吃饭散步,同进同出,而且,人老了,爱不爱的,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相互依靠着做伴,含饴弄孙,相信安行章也会心平气和,不再怨她了。她一直认为他是怨她的。如果不是她们娘俩的拖累,他可以分到北京的,最次也能做个记者编辑什么的,他的本行,可为了她们顺利而尽快地调到本市他才去了电管局做不喜欢的行政。" X8 ]: D7 r' t. ^' U5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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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m E8 T! H宋茹把最后一道白菜豆腐排骨汤端上来的时候,安行章依然象热锅上的蚂蚁,不仅握着电话坐立不安,自言自语,还在屋子里来回转圈。, M8 G) p" v7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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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魏小琳的说得言之凿凿,把斯羽说成破坏她家庭的第三者,安行章初听很震惊,但难以置信。他自己的女儿他多少了解,不是那种做坏事的孩子,而且,她那么傲气,愤世嫉俗的绝对不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因此,他冷静地告诉魏小琳他会让斯羽回国,三头对证,谁也不可以随便造谣污蔑。安行章对第三者这个名称的记忆最初来自于一部小说,好象叫《谁是第三者》,对小说中关于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的问题他也迷惑过,但最后认定责任还是大过自我的爱情。道德不道德看站在哪个角度,站自己的角度,婚姻也许道德了,可却损害了其他家庭成员,在公众的立场就是不道德的。而公众的立场即使约定俗成,即使传统落后,但因为没有徇私,有时却是面镜子,照出的即使不是真相,也基本是事实。他能因为他的婚姻没感情,就轻易和宋茹离婚吗?不能,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要为宋茹和斯羽负责,归根结底,只想自己,不负责任才真正的不道德。他们这代,对责任看得很重。现代人叫嚷那是压抑个性,窝囊,是对人性的摧残,他却认为那是自律,人绝对不能没有自律。人性野兽的部分不压制住了,只顾自己的需求,那还叫文明人吗?那就真成虎狼世界了,甚至比虎狼世界还凶猛残忍的世界。有时对自己留情,就是对别人无情。所以,第三者这个概念,无论代表什么炽烈情爱,有什么理由和苦衷,在安行章的心里,都和洪水猛兽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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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行章的生活通常都是两点一线,局里家里,细算起来在局里呆的时间比在家里多。晚上一般要请客户或者陪其他公司或省局下来检查的领导,要不就是呆在办公室里写材料报告。总之,几乎没有一天晚上不是十二点以后回家的。这样的日子,长了也就变成生活理所当然的一部分了。身为副局长,他的主要业务却是第三产业,而 他在大学学的是中文,经济管理和经营都是逼上梁山,在实践中琢磨摸索,自己买书看。为了做得更好,他前几年特意进修了个MBA课 程,还拿到了证书。算是正式从中文转到经济,让自己更名正言顺。没想到这样一来,反而妨碍了他在仕途上的进程。因为局里没人有能力接手他这摊,他离不开,就无法升迁做别的工作。当然还有人为因素,去年的一个机会楞是因为有人写信诬告他而给了那个诬告他的人。他不甘心,但还是咽下这口气,尽力和那人和平相处,决心以自己的实力和他再做较量。9 e/ n. }+ j9 u/ ~" Y) P- k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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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升职与否,因为全力付出,他是不能轻易释怀。刚大学毕业的时候,他特别不愿意做机关,放弃文字的梦想,可是为了家庭,他也就勤恳地工作,而且根本没想过升官的事。后来被一点点地提升后,地位带来的压力挑战,荣誉感成和就感让他的观念渐渐改变。这种改变是不易察觉的,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渐渐依赖起这种提升,并不是对权利贪婪的欲望强烈,也不是要借升官发财,说实话,他手下那些厂长什么的都比他富有,他自己反而只有局里的工资和年底特殊贡献的奖金。他把职位的变动当成一种他是否优秀的标志,一种打败各种不信任的武器。为此,象计算机自动过滤垃圾邮件一样,他忽略了生活其他内容。他的生活程序也因此被设定了,他身不由己。! {6 u7 E- _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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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0 _* x/ c- P7 v/ s/ A “先吃饭吧,吃完再打。”宋茹摆好碗筷。% ?2 L. M2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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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总打不通呢,也不能总往住的地方打,打扰别人,真不知道这个孩子在干什么,搞的神出鬼没的。还以为她出去自己就能独立了,出息了呢,一点不省心。真不象我的女儿。”安行章坐到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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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A* A6 b5 C* Q. r; ~“小羽现在挺懂事的,每次打电话都问起你的身体,说话也不那么顶牛了,还知道关心人,自己还打工,这就是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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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7 J1 o. j1 e' ^( }; U“进步?唉,”安行章摇头叹气,“等她进步,我可能已经入土了。竟然冒出什么第三者来了?”3 F6 w% y: z$ Y0 D8 p*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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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说不相信小羽会是那种人的。我看这个女人八成老公出轨弄得发疯了,扑风捉影乱咬。我们家小羽长得漂亮,在公司工作时接触人多,被人喜欢也是正常的,但随便说她第三者,我可不信。我看这个人居心不良。我们千万不能信她的冤枉孩子。”宋茹给安行章盛了一碗汤。 F! M. H. o" G1 v( f&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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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人家怎么不说别人,专说她呢,还是她自己不够检点,让人抓小辫子。你也是,不好好张罗给她找个正经男朋友,让她收心。”+ r" B, j* b# _4 B, y)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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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0 `# p# X+ b( U) a4 [“不用我找啊,人家都赶着上门来介绍,可她一概不见,说不想被批发零售,我有什么办法。她那么任性,还不都是你小时侯给打的底。”5 ^/ Y+ Y5 e& m- _% `6 s. E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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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R$ T/ Y8 W- p4 J“你一直带她,没管好,还说我打的底。”安行章啪地放了筷子,“这点事都做不好,你也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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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是我没带好。”宋茹又先挂免战牌了,这让安行章更不满,他俩只要有矛盾总是这样不了了之,不痛不痒地被她往身上一揽,晾得他好象在无理取闹似的。宋茹情不自禁地端详丈夫,安行章严肃起来比平时更酷。剑眉下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嘴上的棱角更加分明,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霸气和威严。年龄并没有让人感觉他的老态,反而给了他年轻时没有的风度和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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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瞪着我干什么?”安行章烦闷地抽出纸巾在嘴上抹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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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6 ~* [; Q# k' h9 r; l“哦,”宋茹讪然地移开目光,“尝尝这个竹笋炒肉。”她给安行章夹了一筷子菜。“我看还是找人问问这个魏小琳到底是什么人,她老公是干什么的,让她以后说话注意点。这可不是小事,事关小羽的名誉。”+ z' j9 y% L, A: M7 U% ^& i#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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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t0 O: Z) T: N* x4 D“那我们也得先问了小羽到底有没有做这样的事,对证一下再说啊,我们不能让人认为是非不分,一味护短。你吃吧,我吃不下,我还得接着给她打。”+ F* I$ u* R5 G9 |9 f#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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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茹无奈地看他站起来,呆呆盯着热气渐消的菜。菜式是她精心设计的,考虑到营养健康和他的口味,琢磨了一晚上。他就吃了一点,根本没表示是否好吃。对于他,她总是那竹篮子,打不上来他的一点心水。他今天回来的早,说明他根本不必每天那么晚回来,他故意在外流连。“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样的千 年修为不用转头就已经是空的了,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她只觉得自己心里最后保留的一点温度也流失了,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寒冷,极地的无人深寒。孤独死寂的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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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在外面有人?小时侯无意听过妈妈和邻居说私房话,说自古都是女人守得住,男人没有守得住的,可是,他们分居很多年了。她有时很渴望两个身体接触中产生的释放,仿佛一杯水里放了一勺蜂蜜,舞蹈般柔曼地融合,献出自己----瞬 间开放的花朵,被摘下,放进心口,烙上印记。那种亲密无间的忘我占领和给予,电光火石擦亮的一个无人世界里,被带着飞到绝顶,演绎瞬间及永恒。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们只有一次这样极致的到达,她和他的第一次,在他意识混沌的时候。以后都是例行公事,接下来连这样纯生理的应付也结束了。多少个漫漫长夜,她盼望他能到她房里来跟她亲热,但他从没来过。她绻着身体缔听他房间的每一声细微声响,他在翻身,偶尔轻微的打酣,听得一边身体僵硬地疼起来,气短出汗,她翻过身,还是不能让自己起来到他房里去。想他想得太厉害的时候,她摸着自己的身体,想象他,可是最后总是流着泪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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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安行章只是一瞬的闪念,没有恨自己长,然后,她想起以前是否有人喜欢过自己,好象是有的。邻居的二哥,总在她放假的时候到她家看她,带她出去吃东西,班里那个小南方似乎也隐约有过暗示,如果,如果她和他们中任何一个结婚,是否会比和安行章这么勉强的结合好过一点?谁知道呢,也许吧,也许就是这样的也许让她自己还觉得自己有可取之处。邻居的二哥她回老家的时候有时还能碰到,二嫂子是个风风火火的粗人,她从二哥的眼神里看得出,只要她有表示她就能得到他。但二哥无论对她多好,在她眼里还是无法跟安行章相提并论。% T5 I5 u" W6 C4 |: H8 B: \# L/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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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c: C; V( |3 O# A“小羽,是爸爸。怎么总也打不通电话呢?你在干什么?”安行章如释重负的声音里流露出不耐和责问。宋茹飘渺的思绪立刻被打断了,站起来走到他身旁,紧张地凑过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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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电话没电了,刚充上。什么事这么急?”斯羽刚进门。$ s H# K+ M9 C5 J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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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l. i/ M& w9 A. v R# D6 R “有人给我们打电话,说你是第三者,”斯羽象是冷不防听到风琴敲出一个巨大的和音,如此震耳,把安行章的声音仿佛都隔断得遥远不清起来,她虚弱得摇晃起来,不得不靠在墙上。“我们不信,”安行章的声音断续传来,“你最好赶紧回来一趟,亲自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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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1 z9 @1 q0 p. ~: Z- q
, J; p) N, p5 o% L3 {4 L她试图从强音的旋涡挣扎出来,“不,我不能回去。我在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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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得你不明白吗?这有关你的名誉,很重要。必须弄清楚。你不会真做了那种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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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斯羽试图拿出以前在家时的赖皮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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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7 v* L4 |! {“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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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T! n- ?, Y4 H$ Y' C6 ^“有什么好在乎的。谣言止于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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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路还长,不能让人这么抹黑了。你以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啊,谣言和舆论都能杀人。回来一趟,再回去,我也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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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2 [0 H: p/ ~% d“你是怕谣言影响你的面子吧,你就想你自己。从来不为别人着想。”# f2 P! s9 A& 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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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2 v2 [+ A) j+ f“我想的是你。”安行章说得不是底气十足,他确实是有这方面的顾虑。但那绝对不是主要的。他最讨厌斯羽这点,一针见血地不体谅人。“你必须回来!”他气急败坏地喊起来。- Y/ n0 U8 D9 ^& s% [: k. o6 M( 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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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命令我?我就不回去。”斯羽本来心情就很躁乱,让安行章的火气一激,也不管不顾地烧起来。/ D! O; i/ f7 N% K8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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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我是你的父亲,凭我养你那么多年,凭我给你拿钱出国。”安行章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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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z; k0 n, l. b“好,你的钱我还你。”斯羽也使劲喊道,身下一股热流随着喊声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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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行章生气得摔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喘气。怎么养了这么个不听话的孩子,真是失败。他气咻咻地站起来就往外走,怕自己再呆一会就要对宋茹发脾气了。% S* w: R9 o( Y3 k5 R;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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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F. Q: T+ L3 R宋茹不知所措,找不出话来劝安行章,也找不出话来为斯羽开脱,只好呆呆站着。也许,她是什么也做不好,连个女儿都带不好,想想这辈子是没用,老公女儿都拢不住。眼睁睁看安行章穿好鞋开了门,她忽然说,“你还没穿大衣,我给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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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行章走出门,下意识地找他的车,习惯了车接车送,都忘了今天他已经把司机连车都打发走了。不想再找司机回来,他垂头丧气地步行出了小区,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街上灯火明亮,但人很少,这几天太冷,零下十多度,谁还在外面溜达。气呼呼地狂走了一会,他觉得自己的脚冻得麻起来,就胡乱地上了一辆公共汽车,没想 到竟然来到了上大学时总去吃饭的那条小街。就是在这条街上,他喝多了,遇到了宋茹,从此生活就被定型成现在这样了。可是如今这条街也变得陌生了,小饭店少了,多了一些奇怪的小旅店和按摩洗头店,他一经过,站在门口的打扮妖艳的女人纷纷向他投来媚眼,象钓鱼时撒出的饵,他赶紧转身想离开,这时一只手拽住了他,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全身一震,回头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