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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成功 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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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叫了一辆马车,顺着护城河往南,来到了夫子庙边上。吴七怕老板责骂,就先回客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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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6 s7 M' o& h) {郑森说:“我有一个好去处,这两天我一直都在那里喝酒散心呢。”说着,他带着周修流和浈娘来到了贡院旁边的那家临河的酒楼“望春楼”前。 9 O z$ b2 h.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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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流和浈娘见了,忍不住相视会心地一笑。见郑森有些纳闷,周修流便笑着对他说:“郑公子,这家酒楼果然是好去处。河上风光无限,正好佐酒。前些天我也时常来这里的。” ! ?! ~$ F* C8 ^0 \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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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于是都大笑了。大家一起上楼,要了靠窗的一张枱桌坐下。点菜时,周修流和郑森正互相推让着,浈娘却取过菜单牌子,一口气点了十来个菜。郑森只是笑着。周修流本来想说她几句,忽然想起她跟郑森的婚约关系,此时自己俨然已经成了局外人了,因为怕郑森误会,只好又把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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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森说:“可惜这里没有活鲜的大鲑鱼,不然的话,我可以为你们做一道东洋的生鱼片尝尝。” : C5 P2 H; L5 S7 z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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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流笑着说:“其实,我们在宁波时,就已经尝过你阿舅做的生鱼片了。真是鲜美爽口,如今我想起来还满口滴涎呢。” 3 I; m: }- E ]! S/ {9 \
1 X# T. R- L$ _6 M8 o% L浈娘却抱怨说那生鱼片一点都不好吃:“郑公子,当时我见到你阿舅的模样,真把我给吓坏了。”她的意思是,她担心郑森长得像田川鼎一样。 / ]7 S6 i+ f! ]+ U2 F$ j; U
* t) u+ ]% Q2 D郑森笑着说:“熊小姐,别说是你,我也有点怕他的,小的时候,他一抱我我就吓得哭起来。不过他对我们一家都挺好的。我已经有十来年没见过他了,也不知如今他身体可好?”他看着浈娘说:“你跟他提到我们小时候订亲的事了吗?” , E' K0 h. S* c'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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浈娘笑着说:“你看我一个姑娘家的,好意思提这种让人脸红的事吗?” % a- |) K5 ?; ^& L
0 F$ y/ C% U' ]& ?周修流听了心想:明明是你自己顾虑郑森长相丑陋,到时候下不了台,才不愿意提起的,这时候反说出这种话了。心里就有几分的不悦。 : g3 i7 d! i* D5 ~$ F
" k X4 H. B6 B5 z# u/ M郑森吟哦着说:“不说也好,免得到时候我们还要跟他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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浈娘回味了一下他的话,张圆了眼睛说:“郑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你们家想要赖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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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E* \, ?0 c% V/ z郑森看了眼周修流,欲言又止,神情有些尴尬。 ! g+ Y) \# P$ N3 Y4 b7 U
7 j: w% N% t$ H: w周修流寻思,可能是郑森知道了这些日子浈娘跟自己和姐夫在一起,心里有了疙瘩,因此不想再提婚姻的事了。实际上,任谁碰到这种事,都会有所疑虑的。这时,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辩解一下了,虽然心底下仍然不舒服。他笑着说:“郑公子,这些日子浈娘跟我姐夫和我在一起,我和她一直是以表姊弟相称的。”他转对浈娘:“ 是吗,表姐?” + k4 N9 e3 \ o' |
: ~' l5 l" j8 [1 m0 Q浈娘明白他的心思,感激地一笑:“是的,大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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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 l1 B" F/ E- W' @3 R+ v4 |0 a郑森却笑着说:“周公子,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有些话我此时不好出口,咱们还是找个机会再说吧,今天我们只管喝酒。” * a9 x) T* T"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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浈娘半是当真地对郑森说:“郑公子,你不把话说清楚,今天你们就别想喝酒。” 3 Y: }+ V2 N'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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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森叹了口气:“浈娘啊,我们俩幼年订亲的事,我早就听我父母提到过,那时我刚从九州岛回闽南不久。后来长大了,印象就有些模糊了,心里也很有些不以为然。你也知道,没有哪个小孩对这种事会感兴趣的。再后来,就是你爹爹熊督师因为张献忠反水而遭灭门的事,当时我爹爹以为你也不在人世了,不久后就给我另订了一门亲事,女的是我闽南晋江县人氏、原礼部侍郎董飏先的侄女儿董友,三年前我们已经合亟完婚了。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娘和我还是不同意这么仓促就订亲的,因为我们跟熊家毕竟有婚约在先,我娘觉得不能背信弃义,她是个耿介的女人。但是她拗不过我爹爹,我也只好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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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了头说:“没想到前几天刘先生告诉我说你还在世,事起突然,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本来前几天就该找你把事情说清楚的,又怕说了之后,让你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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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流听了,先是吃惊,最后心里反而莫名其妙地有些兴奋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态很糟糕,于是就叹了口气,默然无语。 7 @4 ?, p( @' ?! o( ~% H8 }& L"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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浈娘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她的眼神登时黯淡下去。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冷笑着问周修流:“大表弟,我们俩的事,你唉声叹气干什么?是不是在替我难过?觉得我挺可怜的?!抑或是在暗地里偷着乐,庆幸今后可以冠冕堂皇地喜欢我了?” * o. [+ V2 L* ~. x6 w
' e! p% H5 \' v( c( l% \周修流被她说中了心思,脸煞的红到了耳根。他慌忙辩解说:“表姐,没有的事,我想这种儿女之事,别人想不开,你还能想不开吗?我是在想,缘份这东西,真的是不可强求的。你看眼下你们真的见面了,这不就是缘份吗?” 3 h3 b! j7 Z: K
: w+ t- o7 _; f/ G- b# d他语无伦次,就像是小孩子正在偷吃东西,却被大人逮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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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2 o e. w2 k: y& h D$ M浈娘此时正眼不去看郑森,只顾对周修流说:“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缘分不缘分的啊,人家早就已经明媒正娶了,总不能拆散人家伉俪吧?难不成还要我做小的?!你有没有问过我,我乐意不乐意做人家的媳妇呢?!” 3 \/ g# X! P5 y( R,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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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森在一边慌忙说:“浈娘,我绝对没有让你做小的意思。我想,我既然已经把话说白了,那么今后你相中了什么人,都不关我的事了。”他看了一眼周修流,周修流慌忙掉目他顾。他接着说:“不管怎么说,这事错的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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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拔出长刀来,搁在浈娘面前:“你要是觉得受了委屈,心里不舒服,就砍我一刀,我绝不缩头。” 6 Q. N/ W( Y3 F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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浈娘把闪着冷冷寒光的长刀推还给他,冷冷地说:“郑公子,你这样做就太过了。你明明知道我不会砍你的,何必又要上演这套英雄豪气的戏?你们男的老是津津有味地玩这把戏。好了,你既然说了这些话了,那么今后我的事,也就不用你操心了。咱们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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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9 ~( J+ U. {# D" S! b2 T9 E话虽是怎么说,不过她的心里还是一阵剧烈作痛。她前些天在跟周修流逛鸡鸣寺许愿时,就已经比较认真地考虑过她的婚事和前途了。在经历过这三年来的颠沛流离之后,她明白荣华富贵固然重要,然而更重要的是能嫁个值得依靠和信赖的郎君,因此她对郑家一直抱着患得患失的踌躇心态。在今天见到郑森之前,她对他们两人的那段虚无缥缈、然而却又牵扯不断的姻约,并不抱着很大的希望,甚至潜意识里还是排斥它的。但是自从方才在朝阳门无意中见到郑森后,她一下子就被他过人的气质给吸引住了。尽管接下来,她一直在他面前摆出一副矜持、轻慢的样子,但是她的内心却是躁动不安的,也可以说是兴奋的。 4 d& q7 ~% [+ I! }0 L
而此时,郑森说他已经有了正室,把话说白了,她隐约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