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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5 a5 {! D. y) W, X$ c" i9 M 三天后,正好是七月十五,传统的中元鬼节。传说中在这一天,鬼魂们都纷纷回到阳世,会见家人,并且大吃大喝一顿。苏小小却是个游魂野鬼,而且死去已有六百年,自然没有人为她上供了。我想,此时时机正好,我该去向她一诉衷肠了。
+ k% t' S. H6 B3 N7 i5 b9 h* n9 \ 这天一早,我让仆人挑着一罈酒,几个菜,一些香烛,就上西湖去了。我这纯粹是出于对苏小小三年多前到我梦中看顾我的知遇,当然还有一点痴情。当初苏小小离开我的竹楼时,曾经留言:倘若有缘,定然后会有期。我想,苏小小倘若泉下有灵,她在得到我的祭奠后,必定不会爽约,到来会我,就像我如今将她引为隔世知己,只愿生死相报。像那些书生落魄,美女知遇,这些经常出现于笔记、野史中的风流话题,我早已烂熟于胸。但是我对苏小小的期待,却是真实的。: |* M* O* ]! T. \
我来到西泠桥畔的苏小小青冢前,摆出供品,燃起香烛,然后深深地朝墓碑鞠了三躬,心里默祷了一番:无非是些祈求她早日超生的话。我在墓前席地而坐,倒了两杯酒,将一杯酒洒在墓前,我自己喝下了另一杯。我就这么喝着,一直喝到日影西斜时。仆人对我说:“官人,时候不早,这天色也开始转阴,咱们该回去了,不然恐怕就赶不上渡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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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已经喝得有七分的醉意了,我摇晃着站了起来,而后朝着青冢,朗声祭告道:“苏小小,卿若有灵,听我祭奠:2 C! S' c+ J8 M5 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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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鬼世人间。幽兰之露,如卿啼眼。
& O% o5 Y$ Y0 Q; C% T: N% p 与君梦别,至今四年。海石枯烂无期,江潮滔天有情。
. t0 U; w0 w& K4 @8 @ T- G" N) d" c 小小,你清歌一曲,使我肠断。香魂何处?同心难绾!
7 o4 }7 S- ^* ?6 g 艳骨岁岁清冷,香魂何处可殇?魂兮归来,伏惟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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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奠既毕,只见天上阳光渐渐淡去,一层阴霾布满了天空。我抱起酒坛子,重重地往墓前一摔,酒坛子砰然而碎。——恰在这时,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接着一声霹雳惊雷,大雨忽然倾盆而下。! p* N* R4 X. M9 p8 M7 O4 ^
我在雨中一直呆站着,那雨水好像正从我的胸间、心头流过。仆人躲到一边的古松下避雨去了。我站到大雨消停了,暮色降临,这时我眼前的青冢,似乎旋转起来。我想象着在墓中躺了六百年的苏小小,如今到底是一堆灿烂的骷髅,还是一个沉睡着的美丽幽灵?如果她当初出现在我梦境中的形象是真实的,那么她这数百年来的漂荡日子,该是多么的凄苦!
t3 H- I7 P+ K1 I9 ?7 g" _8 p 不过我又想,像苏小小这样聪慧美女的魂灵,应该是不会死亡的,尽管她可能四处飘泊,无处栖居,但是只要有青松绿竹鲜花香草的地方,就会有她的幽魂出没,就会有她的生命在喘息。我跟她之间虽然有生死之隔,不过却薄如蝉翼,虚实相间。花谢花开,也就是她的漫长的岁月记录了。 ]" e0 t5 `2 O. Y! N6 a) ~+ ?
我似乎又闻到了苏小小身上那温馨的呼吸,那种清香,曾经让我魂绕梦萦,鬼使神差地促使我来到了江南,开始了另外一种人生:我深信,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结,我总有机会再和她见上一面的。
' A* P ?2 h1 S, K 暮色阴影开始紧紧地裹袭着我,我带着仆人,黯然神伤地离开了西泠桥。我们来到渡口时,已经是申牌末分,已经没有渡船愿意摆渡过去了。幸好有个打渔人,听仆人介绍说我是萧山县的典史马先生,二话没说,就把我请上小船,送我过江去。望着茫茫江水,我心里感慨万端: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多给予别人,别人必将会图报的。我在萧山的这么些日子,显然没有白忙乎。
! l/ G5 [& _2 z: R" Q/ w 我踏着过脚的泥泞,先去看了一下渔场,看到一些渔民正守在水边,防护着江堤,我总算放心了。: j& G) J2 f% l
接着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渔场边的山腰上的那个温泉,脱去湿漉漉的衣服,沉浸在腾腾的雾气中,泡着热水澡。我试图在洗去身上污垢的同时,将自己迷惘的神思随着热汗蒸发。随着身体和热水的溶合,我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 O' S4 l3 @5 g/ r; u, R
等到外面的雨势消停后,我扶着温泉边光滑的青石,全身松软无力地从热水中爬了上来,如同一堆败革,瘫软在一旁的石榻上,闭上眼睛。我的眼前老是挥不去西泠桥边的那座青冢,我怎么也不能将它和美丽而富有生命动感的苏小小连在一起。我想,小小的鬼魂,一定正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游荡,我们似乎同时都能感受到对方生命的气息。, q" s7 N) G- \& n0 d; n
我不知在石榻上躺了有多长时间,一起回来的仆人早已经洗好了身子,正在一边围着火堆烤衣服。夜已深了,我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穿上衣服,在仆人的扶持下,摸黑回到县城。到了县衙官廨我的家院时,我冲着黑不溜秋的天空,一连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仆人打趣着说:“定然是有人想着先生了!”, @# ?; D8 C4 O' ]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苏小小,心里一笑。我知道自己患伤风了,便赶紧让仆人到厨下给熬了一碗葱头老姜汤,趁热喝了,出了一身冷汗。2 ?, j' e$ m& G( ~+ o' X
我神志恍惚地躺在床上,盖着厚重的被子,觉得身体中有一种快刀剔骨的快感,一道麻酥酥的劲力,从我的会阴部快速地向上滑动着,凉飕飕地直沁脑门,涤荡着我已经空洞无力的思维。然后我就那样仰躺着,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朦朦胧胧间,我的身体似乎像羽毛一样腾空而起,飘忽不定。正在漂浮着,忽然我看到苏小小正站在远处的云端中,笑盈盈地向我伸过来纤纤的玉手……
5 H0 S( o. r' s4 ]2 L, i, [7 j 几个月后,因为我在萧山公务业绩斐然,苏东坡举荐我任杭州府的吏目。秦少章有点舍不得我离开,因为我一走,他的压力就明显地增大了。我是他的左右臂膀。我走的时候,他的小姨子居然也来送我,让我有些于心不安。
2 n6 o. q: W; t: a& ~' ] 我在杭州府不显眼的吏目职位上默默地操持着公务,兢兢业业地干着。时间很快就晃过去了,三年后,我因为业绩显著,又升任杭州经历,说的话开始有人在意了。而此时东坡早已被朝中看他不顺眼的人贬到南方去了。算起来,此时距离我第一次在洛下竹楼梦见苏小小,已经过去了六年多了。我回首一看,我这六年时间倒不像是在一步一步地穿透过凝重的时光,力不从心地向前走着。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叶轻舟,被如水一样的时光,挤兑着冲越过了三十岁的岁月之门,然后再踉踉跄跄地往前漫步着。我已经失去了几年前对功名的热情,因此前面的日子对我来说,诱惑力就不是很大了。
3 J5 g) t5 S, f6 x& K3 H 人最怕失去了生活的前景。因此我就像跟时光拗将起来,每天都尽量过得充实不虚度,就像啃着一块味同嚼蜡的鸡肋似的。
# K: V5 b# |# G% f: P1 ~ 忽一日,约莫是夜半时分,我正守着一壶快要凉掉的黄酒,在官廨书房中批阅公文,安排第二天的公务。猛然一阵轻风吹进窗来,帐幕微扬。只见一个清瘦俏丽的女子,伴着一缕淡淡的幽香,款款从幕后走了出来……3 J* X2 ~0 u# V# I/ L& j
我定神一看,马上就轻快地惊呼出声:来人正是我几年来一直魂思梦萦的苏小小。——自从六年多前在洛下梦见过她之后,我这辈子对她的容貌,是再也难以忘怀的了。那苏小小仍然像那次我在梦中见到过的一样,一身的清白的油缎衣裳,粉红的内衣,她长发披肩,脸色雪白,身上透着熟悉、醉人的幽幽清香。酥胸半袒,肩窝处的两道锁骨明艳耀眼,让人心魂荡漾。
3 G+ `, ~" W( s* l0 j$ E 我想,这次我恐怕又是像六年前一样,因为身子虚弱,又对她不能忘怀,以至于终日胡思乱想,因此一旦神志迷糊了,就在梦中产生了幻觉。于是我费劲地转了下脑子,搓了搓眼睛,唯恐把眼前的情景给错过了。——确切地说,我是担心将好不容易一个活脱的、栩栩如生的苏小小的影像,从眼前给驱散了。即便是在梦中,情境不太真实,但是能够梦见如此鲜活的朝思暮想的人,多少是件美妙的事。
. B9 g' f- U: L9 s; L+ K! L 只见苏小小走到我的案前,慢慢地把桌上的油灯捻小了,屋中顿时昏暗下来。然后她走到窗前,拉上帷幔,微笑着说:“司马先生,妾身是钱塘苏小小,六年前曾经跟先生有过一次匆忙的幽会。不知先生还记得否?”
2 }& g+ d5 l* N2 `# q9 ` 我眼圈一热,胸中似乎梗着无数的话语要跟她说:“姑娘,我当然记得,至死也不会忘记……” U0 B, D# ?5 ]7 U8 n
苏小小好像也已经看出了我的心思,就动情地笑了笑,说:“我知悉先生一直都在想念我,难得你与我邂逅之后,竟然如此多情。因此今晚特来看顾你。”
0 R# Y! q, ^- C8 b, b 我心里激动,一时之间竟说不上话来,只是嘿嘿傻笑着。我将身子挪了挪,想撑持着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苏小小却将我轻轻地按住了,然后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一时柔情似水。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姑娘,这些年有你在我梦中相伴,我觉得日子过得很结实。只是不知姑娘这些年漂泊在何方?”& ~8 O/ g0 J! A+ V% z( a
苏小小听到“漂泊”两字,脸色有些黯淡。她幽然说道:“我也有些厌倦这种游荡的、见不得人的日子了。梦想有时很温馨,但更多的时候是残酷的,比如说去寻找你所深爱的人,或者爱你的人……。——先生不知,今天是我在阳世的生日呢。”
7 O8 @. Y2 q0 `2 n4 n6 o k. [- b 我有些意外,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惊喜:“真的?这么说,今晚我们在一起,就有着特别的意义了?”
% y' S) z; K; e( C; V( Z/ L0 z 苏小小点点头。这时,忽然一股清风吹进屋来,苏小小冷得双手抱紧身子。我忙牵引着她进了内室卧房,扶她在我的床头坐下。我拥着她柔软的身子,发觉她浑身冰冷,但是肉体却是柔软的。她将粉嫩的脸颊贴着我的脸,我心里陡然涌上一股怜惜之意。我呼吸着她身上的那一股沁人心脾的幽兰香味,心头有一种几近窒息的快感。我神迷目眩,头重脚轻,呼吸变得更加困难了。 m. ]1 H* J6 Y
我担心眼前这美好的景象稍纵即逝,以致遗憾无穷,就忍不住问说:“恕我一问,小小姑娘,今晚到底是我在梦中,还是你的香魂果真光临寒舍了?”. ?: [9 v5 W* ~7 j% j2 O# o z" a
苏小小说:“上次在洛下时,我只是托梦于你,——或者说是我有意设计了一个在你看来是在梦中的假象。这次因是一段尘缘未了,因此妾身的幽魂又出现了,不过这次却不是假象。其实几年前你以为是在梦中见到过的那个我,也是真实的,只不过那时我还不愿如实现身,虚虚实实,你就以为是在梦中了。”+ l) B- E' `+ h0 l, I( `' S7 m
我愣了一下道:“这么说,你你你,莫非你果真就是那什么……”
% d, `9 p5 } @% K: E. b& \- Q 苏小小苦笑着:“没错,我就是你们阳世人所谓的鬼魂,按人世间的时间来计算,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飘荡了将近六百年了,从南朝的萧齐,一直漂泊到赵家的宋朝。然而我所处的时空,却仍然停滞在六百年前。——眼下我只是借着光的移变,在倏忽间错位来到你的眼前。”
$ h8 Y: f) @, q( S) T* | 我听得有些惘然:“姑娘说的借助光的移变,是怎么回事?”
3 {/ T$ b8 p' n$ K7 |: r 小小说:“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像我们这些游魂野鬼,对光的移变特别的敏感。在鬼界,光和黑暗之间有一道薄如刀片的界线,但光从明亮转向黑暗之时,我们只要把握准这道光线的运行方向,就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穿越数百年、甚至上千年。倘若光线成正方向运行,我们就可以跟着来到现代,而成逆向运行时,我们就又回到了我们的时代。鬼界讲究的是虚、轻,就像阳界讲究实、重一样。因此在活着的人看来,我们鬼是飘忽不定的,其实这只是你们的错觉。等你有一天变成鬼了,你就会体会到这一点。你们用实、重的眼光看鬼界,很多东西便变得不可思议了。人只有在死去后,才能随心所欲地运用光的。”- {# E+ _+ w- f
我愕然了片刻,说:“原来鬼界还有这么神奇的事……”
+ n' e8 i0 k& J/ T* o& l 小小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以前一直觉得,做鬼没什么不好,至少做鬼不受人约束,行动自由,想到哪里就去哪里。喜欢谁就是谁,比在阳间时舒坦多了!——但是我逐渐发现,我的这些想法太固执了!”0 m" N4 D+ v7 h4 F# l
我心想,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么美丽的鬼魂,世间罕见,我能得以和她会面,也算是缘分了!我叹了口气说:“姑娘说的也是!我没想到,这世上还真的有鬼魂!但是不管你是鬼,还是人,我都喜欢你!”不过我还是有一事未明,就问她:“既是这样,姑娘,那么三年多前在苏大学士的那个‘百鱼宴’盛会的前天晚上,你是否也跟苏小妹相会过呢?”
* @2 o2 s- u/ l4 }/ b2 A 苏小小说:“是的,但是那次我也是以虚影假象出现的,因此小妹也以为她是在梦中见到了我……”
! L& T# ^0 {! }( h# Z7 M 我不解地问说:“这么说,你不止跟一个人相会过了?或者用我们的话说,就是托梦给他们?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假借光的移变,到达任何一个年代,故弄玄虚……”
5 b7 }, i" R2 q) M. X; Q- w" S 苏小小说:“不是这样的。实际上六百年来,真正见过我的形容的人,只有几位。那次我本来是想托身给苏小妹的,——只要我的魂魄附在她的身上,那么不久后她就会病瘵而死,然后往生去了。就是说,我用她的生命来换取我的回生。只是后来我知道了她跟秦少游——那也是个情种——两情甚笃,又受少游的那首《鹊桥仙》词感动,因此便不忍心附魂于她了。痴情的人,都是可怜人,她也是妓女出身,说起来我跟她也是同病相怜而已……”+ [7 K5 u+ N3 K8 F% [* O, S- d
我勉强地笑了笑:“我看姑娘既是这般痴情,那么为何不离开阴间,托生还阳呢?!”8 Y3 W7 X+ l& C5 q# p
我不经意地说出这话,马上就醒悟自己的话是多余的。她刚说过,她回生是需要借助另一个生命的。我看见苏小小黝黑的双眼,忽然间竟情不自禁地淌下了泪水。她说:“话虽这样说,但是我如今要还阳,困难多多。你不知道,在鬼界也分为两个鬼类,一类是死后即进入阴间,登录鬼册,伺机去投胎的。一类是因死去时,对阳世恋恋不舍:或是有冤情未了,或是系于一段痴情,因此成了游魂,四处飘荡。倘若我是在阴间,那么可能早就去投胎重新为人了。可我却因为眷恋旧情,错过了登录阴间的机会。而我一直在四处寻找的旧日的情人,至今也尚无着落,让我遗恨至今。如今我是个魂魄无依的游魂野鬼。——三年多前你去拜祭的我在西泠桥边的那座坟墓里,其实根本就没有尸骨,——我离开棺椁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双我生前穿过的绣花鞋,后来那双鞋子,又被一个叫鲍仁的朋友收藏起来了。因此,那不过是一座空冢而已。”
# i5 G; b6 A8 n3 X4 ` 她看我表情诧异,就说:“妾身六年多前因感念你为人耿直洒脱,又喜好翻阅野史,应该知道我的故事,因此现身你的梦中,只望来日你能帮我找到我的情郎。——不过,今天晚上,你的确不是在做梦。三年多前我见你在西泠桥我的青冢前情意深重,为你的至情所感动。看来我看人没错,你值得我信任,只是那时我还没有死心而已。今晚夤夜来投奔你,一是对你致谢,二来是圆你我生死之梦。”
# `: C( s2 ^0 v! q 我听她提到圆梦,一下子就想到了男女之情,脑门子不觉一热。我强忍着突如其来的冲动,又在潜意识里对她说的这个旧情人暗蓄涩意,就问她说:“姑娘要我寻找你的旧情人,却不知那位情郎是谁?”
& g0 z' h! n; j' I 苏小小眼里泛着清光,幽幽说道:“他叫阮郁,是个豪门公子,六百年前与我有过一段生死之情。只可惜他去世之后,人世阴间,碧落黄泉两茫茫,却不知他如今魂在何方?!或者他已经安身入土了,我又不知他葬在何方?当年我曾经在西湖畔结识了一个长相酷肖阮公子的年轻人鲍仁,并且资助他到当时的建康去谋取功业,事成之后,为我找寻阮公子的尸骸。可惜他一去经年,竟杳无音信了。我呕心沥血地相思着阮公子,痛楚不堪,不久就神思恍惚,在西湖中落水而亡了。自此我的魂魄无所归依,成了游魂野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