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海之滨的回忆之二：钓鱼: O+ b1 m0 N0 b# Y R4 J(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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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实秋在《讲价》一文中，曾把钓鱼者的耐心与政治家的脸皮，外交家的嘴巴和杀人的胆量来相提并论。没有耐心的人如我，把鱼饵甩出去，等了半分钟看见没动静就恨不能把鱼竿给撅折了，照理说是没有资格谈钓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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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1 _& X. @: ?" l9 T5 E来了Ｓ城之后，听到了许多无稽之谈，什么这儿的鱼傻得没饵的钩也咬，还有什么这儿的鱼多得一钩能拽上来好几条。我牢记着自己那个致命的缺点，一律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就当没听见。第一次对钓鱼动心是看见了我们的roommate小蔡钓回来的鱼。还记得是个星期天，小蔡提到厨房一只塑料桶，就是在Cosco买的盛16升蔬菜油的那种桶，我一看，里面是大半桶泛着蓝光的鱼。一问之下是花了两三个小时钓来的。当天晚上，小蔡按他们家乡的方法做了黄瓜烧鱼，也请我们一起吃。当时来Ｓ城的时间不长，吃鱼还没成精，就觉得这蓝鱼有点象非洲鲫鱼，很美味。我虽然没耐心，却很财迷，一下子觉得这钓鱼的经济效益很显著，马上就想也试一试省点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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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 g/ E3 q. z下个周末，约了一帮钓鱼同仁，置办了鱼竿钓丝还有一些鸡皮充作鱼饵，就浩浩荡荡出发了。没有船，就出不了海，再说没有license, 也不能钓什么有名堂的cod(鳕鱼）什么的，所以只能找个码头打打游击战。 4 S5 g: Y, u( j' J
- W, N: W; Q, ]- v夏天的Ｓ城美丽得如诗如画，树是郁郁葱葱，海是碧波万顷。我一下子忘了冬天的白毛风是怎么肆虐的，发誓要在这里住一辈子。到了码头，一时间大家散开，各自在一见钟情的地方甩竿，我动作不熟练差点把钩甩到一哥们儿的胳膊上。他大惊失色，丢下阵地仓皇逃命，躲得离我远远的，我一下子占了俩人的地方。没多一会儿，我就一竿提上来两条，一钩一个，一下士气大振。可是再往后，光听别人在那大呼小叫一条又一条，大概是乐极生悲，我再也没什么收获。正当我捶胸顿足抱怨这儿的鱼不够多也不够傻的时候，一个金头发的小男孩用钓竿端着一条褐色斑点的大扁鱼走过来问我：“Do you want this f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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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4 |$ U$ Y% h( U" s/ R$ I& m$ y我定睛一看，这种鱼好像在谁家也吃过，还不错。就赶紧说要。再打量那小孩也不过六七岁的光景，心里想这准是哪位渔夫的儿子，这么丁点儿大就能钓这么大的鱼。嘴上说：“你真了不起，怎么把这么个大家伙给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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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N. y2 _. @( T小孩的脸一下子笑得象正午的阳光一般灿烂：“Easy! Come on here. I'll show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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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小孩来到他的地盘，低头往水里一看: oh, my Good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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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4 r/ Q d- E水里黑压压一片全是大扁鱼，而且象荷叶那样平行于水面,优哉游哉地游泳！小孩指指点点地说，把钩子伸到鱼身子下边，再往上一提喽就行了，不过你的钩太小了，要象这样的，他指了指他的那个象铁锚又带着好几个朝上翘的刺的鱼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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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这样的钩！”，我高兴地喊起来，“刚才没钓上蓝鱼，钓上来好些烂东西，就包括一个铁锚钩子！” 5 E8 h) K" f7 B+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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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铁锚钩子是连在一条钓丝上的，丝上还拴着一红一绿两条小塑料鱼儿，在水里飘飘忽忽地直抖，看上去象鱼饵一样。接下来，我时来运转，连竿儿也没用，就用小铁锚吊上一条条扁鱼，很快就大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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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x0 J% T; D2 ~( ~回家的路上，我眼望着窗外的风景，觉得那些树好像更绿了,那海肯定是更蓝了。带着幸福的笑容，我一遍又一遍地说：“这里的鱼真多，一杆可以钓两条；这里的鱼真傻，没有鱼饵也上钩！”8 t" Z! |; }3 Y( y! ^1 ?
4 w+ m& X+ S8 o/ @3 o" b后来司机先生忍无可忍，冲我大吼一声：“这里的人真怪，净是快乐版的祥林嫂！” " S/ W$ {. o: Y- P# g$ b' R6 R
' L( Q! Y, o# @) v8 ~: y钓鱼给我带来的快乐并没有以快乐结束. 8 B& ?& D# A: O/ w5 |+ a h8 N*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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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虚荣的人当然不会把这么胜利的故事烂在肚子里，星期一在办公室我添油加醋地把我的丰硕成果吹嘘一番。却见我那两位Ｓ城市民的听众一脸的大惑不解，问我钓那么多“flat fish"（他们对大扁鱼的称呼）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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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 k; F) U; B+ _5 Q H" O: o我说：废话，吃呀。0 k! r" b" p2 O. C; r( C3 Z
- |/ i% j% D. C3 B" D1 z俩人异口同声地大喊:"You can't eat that kind of fis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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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一叉腰，气势汹汹地问道："Why n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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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 is sea garbage!" : q W" {8 X4 a# f
( `: H- I1 o+ }! d( W3 v4 ?' p对面办公室有一位印度尼西亚来的学生，平常一起打羽毛球混得比较熟，听见了我们的吵吵嚷嚷，过来替我打抱不平：“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在我们芝卡达，饭馆里卖一种gold fish, 就是专门用下水道里的东西养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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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俺就从来没钓上来过，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