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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2 14: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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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1 g: z* u7 r: ?
再说刘氏自丈夫走后,日夜悬望,这天见蒲松龄归来,自然欢喜不尽。她破例炒了几个小菜,又借钱买了两杯扎啤,慢慢听丈夫讲济南之行的经过。$ D, ~8 [$ s: m+ u% N3 b+ h
不待蒲松龄把话说完,刘氏就不耐烦起来,她柳眉一挑,高声说道:“当个破烂作家有什么好处?我看这书咱不出了!你看,和你一起教书的民办老师都转正了,明儿你就进城,去给教谕大人说,能不能照顾咱一个名额?”说着提出五斤花生、两斤红枣,算是晋见之礼。; J, o" X5 _4 E5 e2 ?( U# X
“真是妇人之见!”蒲松龄刚要发火,想想不妥,遂软声细语地说道:“这书还是要写,听说评职称也靠这个。那时不但可以顺利转正,还可破格晋升高级教师,要真这样,工资比教谕大人还要高哩!” t- i6 c7 I5 } {7 m
“做你的梦吧!”气得刘氏一把夺过丈夫的酒杯,转身走进了里屋。
+ H) i. Y0 u, u! Z3 N: m" U 真像做梦一样。蒲松龄正想发通文人脾气,就见毕家的大公子毕盛增了进来。“喜事!喜事!先生快请!”
8 d" j6 Q; ^( o" b1 W1 X “何喜之有?”蒲松龄愣了一下。1 w/ Q+ ?- f- d) v$ t7 p) s
“王渔洋先生来了,想要见见先生。”毕盛打开带来的包袱,特意为老师买了一身新衣。
4 D. E+ X7 H8 h- J1 j- T “好啊!好啊!”蒲松龄像是遇见救星,心中暗想:“天哪,《聊斋志异》总算有救了!”$ N) t* W/ W( h0 A( |6 E
说起王渔洋来,可谓大大的名人。此公名士祯,字阮亭,号渔洋山人。时任兵部督侍郎,是有名的文学大家,二十三岁就写出《秋柳四首》,大江南北争相唱和,成为诗坛天王巨星,无数追星族追他成了神经病人,如今文坛巨星要见乡间秀才,岂不是少有的焦点访谈?5 \' @; g& W, y. k
其实,这事并不奇怪。王士祯早闻蒲松龄才名,看过一卷《聊斋志异》手稿。恰巧,毕老夫人又是王士祯的从姑母,他每次回乡探亲都要毕家一叙,得知蒲松龄正在这里坐馆,岂有不见之理?; ?+ p5 W* p' ^5 D5 j, y
蒲松龄急急趋前拜谒,渔洋已在客厅等候。宾主落座一叙,俱有相见恨晚之感。蒲松龄瞅准时机,提出写序言的请求,渔洋颔首答应,当即索来纸笔,乘兴写下一诗:“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 _' }9 ~. w @* W& o: L: e
蒲松龄细细看了题诗,很不以为然,可是面对超级名人,他也只有默认的份儿。午间东家置酒,他特意向王渔洋多敬了几杯,再次提出写序的要求,这位京官胸肺腑拍得山响,连说不仅用心写好序言,还要帮助推销部分新书。蒲松龄闻言欢喜不尽,专候渔洋大人的佳音。
0 {9 ?1 b N0 J0 ^' c. F 也许贵人多忘事,王士祯回京以后,忙着写起了流行歌词,早把给《聊斋志异》写序的事情抛在爪哇国了。蒲松龄自此潜心写作至康煕十七年(公元1678年),《聊斋志异》已经写了四百多篇,累累已成巨册。正在为誊录稿纸发愁,凑巧此时学费猛涨,一个童生收钱高至三千贯之多,蒲松龄竟也有了四位数的存款。这天,他让长子蒲箬到淄川城里批发了一百张竹料白纸,裁为十二开本,找了几个亲戚朋友,分头用行楷抄好,决定再碰碰出版运气。
5 d- W2 W* l2 Y( g/ S! H 此时,蒲松龄已是六十八岁的老人,再要骑驴去济南送稿,已经力不从心,若让儿子蒲箬去送,他又难以放心,思谋再三,决定挂号投寄。经过好友力荐,省城七八家出版社中,选定“鲁城出版社”,言说近有艺文基金,只要达到出版水准,可以慷慨赠予书号,且有千字三十贯的稿费。蒲松龄闻听激动不已,当夜打好邮包,第二天坐上儿子的“下力”推车,投进了淄川邮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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