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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prildad

The little girl at the wind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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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4-16 07:07:01 | 显示全部楼层
  冬冬心里在想:“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了!春假之前泰明同学还问自己:‘你看么?’把《汤姆叔叔的小屋》那本书借给了自己,可我还没全部看完呢,他就不在了!”
  冬冬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泰明同学的往事。她想起春假之前临分别时,泰明递给自己书时那弯曲着的手指。在第一次见面那天,冬冬问他:“你为什么这样走路呢?”他亲切而平静地回答说:“我得过小儿麻痹症。”他这声音和微笑的面容,冬冬都还记得很清楚。还有夏天那次他们俩人秘密的冒险行动,也仍然历历在目。虽然他棉铃和身体都比冬冬大,但他却对冬冬充满信任,把一切都交给了冬冬。当时泰明同学的体重此刻也成了令人怀念的记忆了。“电视机这种东西美国就有。”教给冬冬这件事的,也是泰明同学呀!
  冬冬很喜欢泰明同学。无论下课时,吃午饭时,还是放学回家到车站的路上,冬冬总是和他在一起。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怀念的。然而。冬冬知道,泰明同学再也不会到学校来了,因为死就是这个意思,那几只可爱的小鸡死了以后,不是再叫也不会动了吗?
  泰明同学的葬礼在一个网球场附近的教堂里举行,这所教堂和泰明同学在田园调布的家的方向正好相反。同学们默默地排成一行,从自由冈朝教堂走去。往常走路时总爱东张西望的冬冬,今天也一直低着头。而且,她发觉这会儿和赶刚听到校长讲话时的心情有些不一样。刚才的心情还是“不敢相信”和“感到留恋”,而现在胸中却升起了一种强烈的愿望,即哪怕一次也好,想再见上泰明同学一面。见了面,还有许多话要说。
  教堂里摆着许多白色的百合花。泰明的母亲、他那位长得很漂亮的姐姐,以及家里的其他人,都身穿黑色的西服站在门口外边。当她们看到冬冬和巴学园全校同学时,一下子哭得比刚才更厉害了,都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白手绢。冬冬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举行葬礼,知道了葬礼上的气氛是非常沉痛的。根本没有一个人吭声。风琴静静地奏着赞美歌。教堂里尽管阳光明媚,看上去却每个角落都找不出一丝欢乐的气氛。一个臂戴黑纱的男人把一束束白花交给巴学园的每位师生,同时告诉大家手持白花排成一行进入教堂,然后请把花轻轻地放入泰明同学长眠的棺材里。
  泰明同学仰卧在棺材里,在百花簇拥之中闭着双眼。尽管他已经永远不会睁开眼睛了,但看上去却还象平常那么善良、聪明。冬冬跪下双膝把花放到泰明同学的手边。然后轻轻地摸了摸泰明同学的手。这是一只不知被冬冬拉过多少次的令人怀恋的手。与冬冬那又脏又小的手相比,泰明同学的手显得雪白,长长的手指就好象是大人的手似的。
  “再见吧!”冬冬轻轻地对泰明同学说道,“等长大以后,我们也许还会在什么地方见面的。到那时你的小儿麻痹症若是能治好,那就好啦!”
  说完冬冬站起身来,再次看着泰明同学。哎呀!对啦!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给忘啦!
  “《汤姆叔叔的小屋》没法还给你了!那么,在下次见面以前,我来代你保存吧!”
  然后冬冬才迈步离去。就在这时,仿佛觉得身后传来了泰明同学的声音:“冬冬,快活的事太多了,我不会忘记你的。”
  “是啊!”冬冬走到教堂门前转过身来又说道:“我也不会忘掉泰明同学的!”
  明媚的春光,……这和电车教室里第一次与泰明同学相识时毫无二致的明媚的春光,此刻正把冬冬揽在自己的怀抱里。然而,与第一次相识那天不同的是,泪珠正顺着冬冬的面颊流淌下来。
  (由于泰明同学的长眠,巴学园全体师生一直处于悲哀之中。特别是冬冬这个班,足足花了好长时间才习惯了一个现实,即早晨到上课时间以后,泰明同学还没有出现在电车教室里,这种现象无论发生多少次,都不再是迟到,而是永远不会来了。一个班只有十名同学,这在正常情况下并不觉得怎样,但在这种时候,大家心里都觉得特别不舒服。因为眼前的现实是确凿无疑的:
  “泰明同学不在了!”
  不过,总还有一件事帮了大忙,这就是大家的座位并没有固定。假如泰明同学的座位是固定的,而且又永远空着的话,那肯定将是一件令人无法忍受的事。幸好巴学园规定每天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座位,这在目前就更显出它的宝贵意义来了。)
  最近一个时期以来,冬冬一直在考虑自己长大以后“究竟干什么才好”。原先还小的时候,曾想过当广告宣传员或芭蕾舞演员;第一次到巴学园来的那天,又觉得当个电车上的剪票员也不错。但现在又改变主意了,想从事一种适合女子做的、具有某种特点的职业。
  “护士也不错呀!……”冬冬想到了这项工作。
  “可是……”冬冬马上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前些日子去医院慰问伤兵的时候,护士阿姨不是正给他们打针吗?那个工作好象有点难……”
  “这个要是不行,那该做什么好呢……”
  冬冬自言自语地刚说到这里,突然高兴得蹦了起来。“有了!要当什么,原先早就定了嘛!”
  接着冬冬便跑到泰二同学跟前去了。泰二同学在教室里,刚好要点亮酒精灯。冬冬洋洋自得地对他说:“我想当个间谍!”
  泰二同学把目光从酒精灯的火苗移向冬冬,眼珠一动不动地瞧着她的脸,然后又把视线转向窗外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这时才回过身来面对冬冬,为了使冬冬容易听懂,他用清脆而又循循善诱的声音缓缓地说道:“要想当个间谍,脑瓜不灵是当不成的呀!而且,还要懂得许多国家的语言,否则也是没法当的。……”
  说到这里,泰二停下来稍微喘了喘气。然后仍旧目不转睛地瞧着冬冬,十分明确地说:“首先,当女间谍非得长得漂亮才行。”
  冬冬把目光慢慢地从泰二身上移到地板上,微微地垂下了头。停了一会儿以后,泰二同学才把目光移向别处,边思索边放低了声音说道:“还有,多嘴多舌的孩子恐怕也当不成间谍吧……”
  冬冬吃了一惊。这倒不是因为自己想当间谍遭到了反对,而是因为泰二同学讲的话全都是对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
  冬冬本身也彻底想通了,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自己都是不配当间谍的。自然,泰二同学的话也完全是出于好意。当间谍的念头只好放弃了。跟别人商量商量还是有收获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冬冬心里想道,“真了不起呀!泰二同学跟我年纪一般大,可他却懂得那么多的事情!”
  假如泰二同学对冬冬说:“我倒是想当个物理学家!”
  那么冬冬究竟该向人家说些什么呢?
  “我看你可以当一个用火柴麻利地点燃酒精灯的人呀!”
  可是,这样说未免有点太小孩子气了!
  “你会用英语说狐狸是‘奥克斯’、鞋子是‘舒尔兹’哩!那还能当不成?”
  这样讲,好象也不够理想。
  “总之,泰二同学干那种聪明人做的工作最合适。”
  冬冬心里这样想道。泰二同学这时正在一声不响地注视着烧瓶里的气泡,冬冬便很亲切地对他说:“谢谢!我不当间谍了。不过,泰二同学你一定会当个了不起的人哪!”
  泰二同学嘴里不知在嘟哝些什么,挠着头一心扑到打开的书本里去了。
  “当间谍也不行的话,那可当什么才好呢?”
  冬冬和泰二同学并排站在一起,两眼盯着酒精灯上的火苗,心里却这样想着。吃完中午饭,大家把围成圆圈的桌椅板凳拾掇完,礼堂里就显得宽敞了。
  冬冬心里早就想好了:“今天要第一个爬到校长的身上去。”
  冬冬往常也是这么想的,但总是稍一疏忽就落后了。校长盘腿坐在礼堂正中央。早有人坐到了他的腿上,背上起码也有两个人正吵吵嚷嚷地往上爬。这时校长总是给压得满脸通红,一边笑一边说:“喂!好啦!好啦!”
  可是那些已经占领了校长身体的孩子死活也不想离开,所以只要稍迟一步,个头不高的校长身上早已经乱作一团了。不过冬冬今天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在校长来到之前,早已站在礼堂正中等好了。并且一看到校长走过来她就大声喊道:“老师!我有话告诉您!我有话告诉您!”
  校长一边盘腿坐下,一边高兴地问:“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呀?”
  冬冬是想把几天前就想好的事趁现在明确地告诉给校长。当校长盘腿坐好之后,冬冬心里突然决定:“今天不往老师身上爬了”。她觉得谈这种问题还是规规矩矩地与校长面对面坐者才合适。于是冬冬便紧挨着校长正对面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并且把脸稍稍歪向一边。冬冬做出的这副表情从小就常常受到妈妈和别人的称赞,大家都说“这模样真漂亮!”这是一副故作郑重的神态,含笑的小嘴稍露出一点牙齿。每当做出这副表情的时候也就是冬冬充满信心并自认为是个好孩子的时候。
  校长向前探着双膝问道:“什么事啊?”
  冬冬简直就象校长的姐姐或者母亲似的,以慢条斯理的温和的语调说:“我长大以后,保证来这个学校给您当一名老师。”
  校长刚刚要笑,马上又收住了,脸上十分认真地向冬冬问道:“说定了吗?”
  从校长的表情来看,似乎真心希望冬冬能成为这所学校的一名老师。冬冬用力点了点头,说:“说定了!”口里说着,心里也在嘱咐自己:“保证,一定要当!”
  就在这一瞬间,冬冬想起了第一次来到巴学园那天早晨的事。虽说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但她还清楚的记得刚上一年级时,在校长办公室里与校长初次见面的情景。校长耐心地听自己讲了四个小时的话。在那以前和那以后,再也没有哪个大人能听冬冬连续讲四个小时了。而且当冬冬讲完以后,校长当场就对她说:“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啦!”
  冬冬现在还记得校长讲这句话的温和声调。冬冬觉得自己比那时更喜欢小林校长了。她暗暗下了决心:只要能为校长工作,只要是对校长有利的事,无论叫自己做什么都行。
  校长听了冬冬的决心,立即象往常一样,毫不在意地咧开掉了牙齿的嘴,十分高兴的笑了。
  冬冬把小拇指伸到校长面前,说:“一言为定!”
  校长也把小拇指伸了出来。他的小手指虽然很短,但却十分有力,令人感到完全可以信赖。冬冬和校长拉钩发了誓啦!校长开怀大笑起来。冬冬看到校长这样高兴,自己也放心的笑了。
  “当巴学园的老师!”
  这该多了不起呀!
  “我要是当了老师的话……”
  冬冬在脑海里做了各种各样的设想,她想到了下面的这些事:
  “课嘛,还是少上一点!多多地搞些运动会呀,野外做饭呀,野营呀,等等,对啦,还有散步!”
  小林校长显得十分高兴,尽管要想象长大以后的冬冬是很困难的,但校长内心里认为,冬冬肯定能当上巴学园老师的。并且还想到,凡是从巴学园毕业的孩子,都不会忘记童年时代的心灵,因而每个孩子都有可能成为巴学园的一名老师。
  当时人们传说,载有炸弹的美国飞机何时在日本上空出现,这只是个时间问题了。就是在这种时候,在排列着电车教室的巴学园的校园里,校长和一名学生约定了十多年以后要做的事。
 楼主| 发表于 2004-4-16 07:10:00 | 显示全部楼层
许多战士在战场上死了,吃的东西没有了,人们在恐怖的气氛中苦熬着。夏日,一如既往地降临到人间。太阳,不分战胜国还是战败国,不加歧视地送来了阳光。

暑假即将结束,小冬冬这会儿刚从镰仓的伯父家回来。
  巴学院愉快的野营,土肥温泉的旅行活动一律不能再举办了。没有可能和全校同学一起在渡过那样的暑假了。就是每年必跟堂兄弟姐妹们会在一起的镰仓的家,也同往年的夏天全然不同。擅长讲鬼故事、每年把大家讲的几乎要怕得哭起来的亲戚家的大哥哥也当兵去了。还有,能把美国各种生活讲的使小冬冬她们听的分不清真假虚实、津津有味的伯父也被派往战场了。他是第一流的摄影记者,名叫田中修治。
  他曾担任过《日本新闻》纽约分社社长和《美国地铁新闻》远东代表,以修·田中为名而闻名。这个人是小冬冬爸爸的紧上边的一个哥哥,由于只有爸爸随了妈妈家的姓,所以他们不是一个姓,其实爸爸也应该是田中先生。
  这位伯父拍摄的《拉包尔攻防战》以及其他各种新闻电影连续不断地在影院上映,从战场上送回来的只是影片,所以伯母和堂姐妹都为他担心。她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新闻摄影记者总要抓取大家的惊险镜头,要做到这一点,他就必须比别人更向前突出些,一边回过身来等候拍摄所需的场面。跟在大家后面,只能拍到人们的后影。遇到没有路的地方,他得比众人先进一步,用两手拨开荆棘前进,然后,从正面或侧面拍摄。亲戚中的大人们议论说,走人家已经修好的路,是拍不到战争场面的新闻报道的。镰仓的海岸,也被一种无名的恐怖气氛笼罩着。
  在这些事情之中,最令人难以理解的是伯父家的名叫小宁的最大的男孩子。这孩子比冬冬小一岁,临睡前,在冬冬和其他孩子们的蚊帐中喊一声天皇陛下万岁!!随即猛然倒下,认真地不停地模仿被打死的战士的模样。不知为什么,每逢这样的晚上,他必定睡的糊糊涂涂,从廊子上掉下来,扰的大家不得安宁。

小冬冬的爸爸有事,妈妈跟他留在东京。
  今天是暑假的最末一天,恰好亲戚家的大姐姐也回东京来了,这会儿小冬冬被大姐姐带回自己家。
  回到家里,小冬冬像往常一样,先找罗基。可是,哪儿也找不见罗基,家里就不用说了,庭院里、栽有爸爸喜欢的兰花的温室里也没有。小冬冬稳不住神了。本来那是一只只要小冬冬走到离家不远的地方,便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奔迎上来的罗基.......。小冬冬走出家,到好远的大街上喊罗基的名字,可是哪儿也没有。小冬冬心想,或许在她在外边找它的工夫,罗基已经跑回家了,所以它又急忙跑回家,结果,罗基依然未回来。小冬冬问妈妈:
罗基呢?
  看到刚才小冬冬到处奔跑的情形,就已经明白其中的原因的妈妈沉默不语。小冬冬拉着妈妈的裙子问:妈妈,罗基呢?
没有了。妈妈难以启齿地回答。
没有了?小冬冬难以相信。
什么时候没有的?小冬冬仰视着妈妈的面孔问道。
你去镰仓之后,很快就没有了。妈妈以不知如何是好的悲痛心绪回答。
然后,妈妈又匆忙地补充说:
我们很找了一顿,好远的地方也去了,也打听过人家,哪儿都没有。妈妈对你怎么说才好呢.....。请原谅吧......”

这时,小冬冬完全明白过来了:罗基死了!

妈妈怕我难过才那样说,其实,罗基是死了。小冬冬心里非常清楚。
 向来不论小冬冬出多远的门儿,罗基说什么也不往远处跑,因为罗基懂得小冬冬一准会回来。

不跟我打个招呼,罗基是决不会出去的。小冬冬几乎坚信不移地说。

小冬冬再也未对妈妈说什么,因为她以充分了解妈妈的心事。她低着头说:
到哪里去了呢.......。

说完之后,拚足全力跑到二楼的自己卧室里。没有罗基的家,甚至像别人的家。
  小冬冬一进屋,尽量憋着不哭,再一次思量着:“对罗基是不是有什么错待或让它离开家的事情?

小林老师经常对巴学园的学生讲:
不能欺骗动物呦,做出背叛相信你们的动物的事情,这对动物是残忍的。不要做出那种让狗看到一块点心,但又什么都不给的事情。这样一来,狗就不相信你们,而且,狗的性格也会变坏了。
  信守这一教导的小冬冬没有作过欺骗罗基的事情,也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做错了。
  这时,小冬冬看到放在床上的布制小熊。一直强忍着不哭的小冬冬看到它,立时放声大哭,原来小熊脚上的东西,就是罗基身上的淡褐色的毛,这几根毛是她去镰仓那天早晨,在这屋里跟罗基游戏翻滚时从罗基身上抓掉的。手握着有数的几根牧羊犬毛,小冬冬哭啊,哭啊,哭个不停,泪水和哭声无论如何也止不住。继小泰明之后,小冬冬再次失去了亲友。
十五 茶话会

出征,终于轮到在巴学园受大家喜欢的杂役小良了。其实,他是一位比学生们要大得多得多的叔叔,可是大家都怀着亲昵之情称他为:小良!!
  他是在大家遇到困难的时候的救命之神。小良什么都会干,平时他只是不声不吭,脸上总是笑嘻嘻的,可是他随时都掌握着孩子需要他帮忙解决的问题。那次小冬冬没注意到厕所掏粪口上未盖混凝土盖子,从远处跑来,落进齐胸深的粪池里,他立刻把小冬冬捞上来,并且不嫌弃地给她洗得干干净净。

小林校长先生为了送别出征的小良,对大家说:我们开个茶话会吧。

茶话会?怎么回事?大家高兴极了,懂得了完全不懂的事物是值得高兴的。当然,孩子们还理解不到小林老师不叫送别会而叫茶话会的心意。如果叫送别会,大孩子立刻就会明白那是个悲戚的集会。然而,谁也闹不清茶话会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在兴奋。
  放学后,小林老师告诉大家像吃午饭时那样用桌子在礼堂摆成个圆圈儿。大家围成圆圈儿就座之后,小林老师发给每个一条细细的烤鱿鱼干,这在当时,已经算是了不得的美味了。然后,老师与小良并排而坐,并把装有一点儿酒的玻璃杯放到小良面前,这就是配给出征的人的。校长先生说:
  这是巴学园的首次茶话会,要把它开成欢乐的会。大家有什么话要对小良讲的,就请讲吧,不但对小良,同学之间有什么话也可以讲。一个人一个人讲,站到中间讲。好,开始吧。
  如果说在学校里吃鱿鱼干是第一次,那么,看到跟大家坐在一起,并且一点儿一点儿地喝着酒的小良也是第一次。
  一个接一个,面向小良站立,说出自己的想法。开始都是说些个您走啦、注意不要得病一类的话,当小冬冬班的右田君说出下次我从乡下给大家带葬礼馅馒头来的时候,已经掀起哄堂大笑了。
  事情是这样的,右田君总也忘不了在一年前,他在乡下吃过的葬礼馅馒头的味道。打那以后,一有机会他就说给大家带来,可是直到如今一次也不曾带来过。
  校长先生乍一听这个右田君的葬礼馅馒头的词儿,不由得面起瘟色。一般说来,这是个不吉利的词儿。一想,这个词儿的确是右田君的天真无邪的让大家吃上好东西的意愿,也就随着大家一起笑起来了。小良也大笑起来了,右田君对小良也一直说带给你。
大荣君起来表决心:我要成为日本首屈一指的园艺家。
  大荣君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园艺家的孩子。青木惠子默默地站起来,像平时那样面带几分羞意地笑笑,恬静静地鞠个躬,又返回座位上。小冬冬旁若无人地走到中间,继小惠子之后鞠了躬,说道:小惠子家的小鸡在半天空飞,这是我最近看到的。
有受伤的猫狗请拿到我这儿来,我负责给治。天寺君说。
高乔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桌下钻出,站到礼堂中央,精神抖擞地说:小良,谢谢您。所有的一切,谢谢您。

税所爱子说:小良,有一次我摔倒,是您给我扎的绷带,谢谢您,我不会忘记的。”
  在俄日战争中有名的东乡元帅是税所祖父的弟弟,还有,她是明治时代以和歌胜地的歌人而闻名的税所敦子的亲戚。税所从来没有亲口说过这件事。
  小美代是校长先生的女儿,所以跟小良最要好,可能是这个原因,她眼里噙满了泪水:请保重,小良,写信啊。
小豆都有很多话要讲,不知从何说起。还是决定说:您走了以后,我们每天还开茶话会!!
校长先生和小良都笑了,大家,包括小冬冬在内也都笑了。
  小冬冬说的话,从第二天起果真成了事实,大家一有空,就结成小组开始完茶话会游戏。舔吮着代替鱿鱼干的树皮等,慢慢喝着充作酒的玻璃杯中的清水,有谁在说:给你们带葬礼馅馒头来。于是大家欢笑,然后说出各自的想法。没有吃的,但是茶话会依然是欢快的。
  茶话会是小良留给巴学园的最佳礼品。当时大家想都未曾想过,茶话会其实是大家即将分手前,在巴学园的最后的会心的游戏。小良乘着东横线出发了。

与善良的小良擦肩而过,美国的飞机出现在东京上空,每天投掷炸弹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巴学园燃烧了!
  那是夜里发生的事情。紧挨着学校的校长先生家的小美代、姐姐小美佐,还有小美代的母亲都躲到巴学园,均平安无事。 巴学园的电车校园里落下了好多颗、好多颗B—29投下的炸弹。
  校长先生的梦幻一般的学校正在吐着火舌。老师所至爱的孩子们的笑声、歌声,被响着可怕声音而倒塌下去的学校的声响所替代。已是无法扑灭的烈火烧毁着学校。自由冈到处是熊熊的烈火。
  这时,校长站在大路上,一直痴望着燃烧着的巴学园。他依然穿着那身略带皱纹的黑色西装,像平素那样把两手插在上衣兜里。校长先生望着火光向站在他身旁的大学生儿子巴道:哎,今后再办个什么样的学校呢?
巴吃惊地听了小林老师的问话。
  小林老师对于孩子的爱、对教育事业倾注的热情,比此刻吞没着学校的烈火更为炽烈。老师是不屈服的。

此刻,小冬冬躺在挤满乘客的疏散火车中的大人堆里,火车向东北方向驶去。小冬冬凝视着黯然的车窗,想起临分手时,老师的话:我们还会在见到的!
还有一直一直讲的那一句:你真是个好孩子!
——这些事情,可不能忘掉。
反正说不定哪一天,会突然见到小林老师的。
小冬冬塌下心来,睡着了。

火车在黑夜中载着忧心忡忡的人们嘶叫着、奔驰着。
发表于 2004-4-16 16:29:4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有这本书,书名翻译成窗边的小豆豆,非常好的一本书。小时侯就读过,我们有了女儿后,特意买来收藏。
发表于 2004-4-26 06:38: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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