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是我的一位南美朋友, 为人热情豪爽. 他有很多中国朋友, 虽说他善于交际,但数量多的还是有点让人纳闷. 有一次我问他为啥喜欢和老中来往, 他笑嘻嘻地说道: 谁叫你们中国人聪明, 人多势大, 想survive就只好拍拍你们的马屁. 我当然不相信他这些鬼话, 他三十多岁就做了名校的正教授, 只有别人求他的时侯多. 既然人家不说, 我也就不便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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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9 A- B6 x! s6 g3 I% v8 ~再碰到他已是几年之后. 他一把抓住我, 要我说说过去几年的经历, 大概是因为我去过的两个地方他也呆过. 当我说起西海岸的一位中国前辈时, 他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 抬起头望着远方出神, 仿佛在回忆往事. 他看我有一些惊讶, 便对我讲了下面这个小故事:& e% c4 m; z- D0 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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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的杰克在西海岸一所学校攻读博士学位. 有一段时间, 杰克深感身体不适. 去医院一查, 发现是癌症, 举目无亲的他一下被突如其来的不幸吓傻了, 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 连他的导师也顾不上他. 在杰克伤心绝望的时候, 一位中国教授, 也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位中国前辈, 伸出了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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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3 I# \$ J# ?* k' q教授先帮他到处打听, 然后联系好了五十哩外的Stanford医学院. 可杰克发愁了, 他不但没车, 就是有车也开不了: 你想想, 要动手术要化疗, 还能有力气吗? 教授笑笑, 叫杰克不要担心, 说他自有办法. 杰克动完了手术, 在伤口愈合后就开始了一个多月的化疗, 每周两次. 每回教授都开着车和他一起去, 在医院外面等他, 然后再开一个小时的车回家. 杰克说他狠死了Bay bridge, 那段路常常堵车.7 R6 s8 F) ]5 e E/ `
$ w" k/ X9 I5 ?, B' y杰克说完了, 还是望着西方. 也许正是夕阳西下, 他的眼睛有了一些湿润. 杰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头也不回地对我说到: 我喜欢中国人, 因为我有一位中国父亲. 4 n% A. X3 E1 _0 g( s/ M$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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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每次我再读这位中国前辈的书和文章, 上面的文字总是那样熟悉和温暖, 就觉的他象我的长辈, 在和我轻轻的聊些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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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G {5 Y# h: O. }) X写下此文, 以记念我刚刚离去的朋友杰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