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0 F% X [! ]8 G/ R6 p0 H+ _5 F' { W0 o M9 s
离开了声乐组,我又晃荡到了排练大厅。排练大厅位于食堂的隔壁,因为四壁都是大玻璃镜子,因此显得宽敞而又空洞。二十几个男女们正在咿咿呀呀地吊嗓子,弯弯曲曲地演练身段,热闹非凡。陈燕玉跟李芳也都在,而且练得比谁都卖劲。- `8 z3 v! U0 A2 }7 \
1 E3 _, N0 f9 O+ @- B( e' r7 A 我想了想,就探头进去,先笑着朝陈燕玉招了招手。陈燕玉矜持地跟身边的男女说了句,柳东这小子有病啊,找我干嘛?还嬉皮笑脸的。不过她还是满脸高兴地拿条白毛巾出来了。我说,陈大姐,昨天张团长给我布置了任务,要我写个京剧段子。你看,你是我们剧团的台柱子,我这正想听你的意见呢。5 h2 s/ c7 E' C. e
/ k2 b: W+ s% I6 }
陈燕玉亲热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替我捋了一下散落在额前的头发说,小柳啊,你爱怎么編就怎么編吧,我哪是什么台柱子?!你没看到吗?台柱子正在那边忙乎呢。说着,她眯着眼用下巴挑了挑正在练水袖的李芳。
* ~) {' \/ b4 m5 l- Q1 e1 ]4 M, J w% v0 a9 r0 d
我说我心中得有个数啊。你是在行的,得听听你的意见。玉姐,咱们这次去东南边慰问,是不是跟台湾那边有关系呀?陈燕玉蹙着眉说,这我不大清楚,你不知道,老张他什么话都不跟我说,我们俩就像是形同陌路。——小柳啊,什么时候有空到姐家里坐一坐?姐给你做好吃的。
1 U8 |8 F7 x e! i b
* K/ F7 s$ g L 我含糊地囫囵了一句什么就走了。我想,就凭陈燕玉这素质,将一部电台交给她,她能摆乎出什么来?, l# k: S i* ]" T
! W& V* f! @' @' p 中午的时候,我忽然接到老徐的电话,他要我马上趁着午休时间到他那里去一趟。我匆匆忙忙地就赶到省委去了。老徐一见到我就说,柳东同志,你们团里昨天突然多了一台收音机,干扰很大,你赶紧打听一下是谁的?我慌忙说不用打听了,昨天是我从我爹那里借来了一部收音机,我想研究一下敌台。老徐板着脸说,胡闹!他要我赶紧把收音机退还给我爹,以免暴露目标。
" O. f' `$ J* C* j$ U
6 g/ c+ D8 S9 f, E 我说,徐主任,说不定这样的话,我可以引蛇出洞呢。老徐点着一支烟,想了一会,最后微微点点头,算是默许了我的意见。( p$ u1 s) m0 q1 L1 ^. I. _% o
4 ]" U d& f. V% E% N0 Y
现在三个被我怀疑的女人中,就剩下李芳还没有调查了。可是我知道,我找她说话可不太容易。不过我知道,她跟郑学是的关系比较好,所以我就去找郑学是,想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下她的情况。我还知道,李芳的宿舍里有一台收音机,晚上的时候她经常在宿舍里大声播放京剧,自己也跟着唱,声调很凄凉。而且她的宿舍正好位于一楼最东边,窗外是几颗相思树,平时她很少让人进入她的宿舍。这些都是疑点。6 o9 h4 l6 S) J; R$ U- N4 T
9 t) r6 N$ ], F! b7 V 我递了一颗“乘风”烟给郑学是,跟他说,我刚从我爹那里弄来的那台收音机不太趁手,不知道谁懂得调频?郑学是笑着说,东哥,没有什么事能难住我的,我可以给你调。我说我想调的是戏曲频道,这两天要赶个京剧段子出来,就想获得些灵感。
3 Z( ?9 Y1 Z( F9 A- N2 D) h7 p3 T* i9 t, J
郑学是接过我递过去的烟,先在鼻孔下嗅了一下说,换牌子了哈。然后将烟在拇指甲上跺着说,东哥,瞧你这样子,瞒不过我的眼睛的,你是不是又看上李芳了?你如果真喜欢红月的话,咱们可以比赛啊。不过你如果你看上了李芳,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没戏!你知道吗,你到剧团以前,她还处过一个对象,是个解放军的师长,后来因为她的家庭背景,组织上不让他们结合在一起。她以前在学校跟一个老师来往的事,那是瞎起哄的。* \. _* M1 a1 s' U& O7 y2 ?1 m
# h' Q) K4 A$ m* m _" B. d 我没想到郑学是会这么精明,心里一惊,忙问说李芳是什么家庭背景?郑学是吐着烟圈说:李芳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在49年随着蒋匪去了台湾。就凭着一点背景,她这辈子都该是个苦命人。' L+ A, c( }: X
$ N V- I7 n* B7 j8 X. K
我听了这话,顿时又惊又喜。——这不正是我想寻找的线索吗?!但是不一会我就平静下来了。我想,连郑学是都了解的情况,老徐他岂有不心知肚明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老徐他也太低估我的智商了。于是我决定,我得直接找李芳去,凭我敏感的直觉,我想我很快就会做出准确的判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