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不是爱风尘(98) 如果爱下去

闻弦歌

红色，火焰的蒸腾，热血的流淌。。。斯羽从来不喜欢红色，也从没象此刻感到红色是那样可怕的一种颜色。即使是盛放的红梅花，也是刺破天心的心血点点吧。斯羽目不转睛地盯着抢救室大门上方亮了几个小时的红灯，只觉得那刺眼的红色泛滥开来，正在淹没她，沦陷她。如果这就是对她的惩罚，如果这就是最后的证明：她不是个能带给人幸福的人，那么，上帝，请将不幸成倍加在她身上吧，她要孤独终老，让他平安，让她所爱的人都平安！

斯羽觉得空气在稀薄下去，自己在一寸寸，如同蜡烛一样，流着泪变成灰烬。她闭上眼睛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猛然一惊，霍地坐起来，扯痛了手上的针头。


. [0 ~- p( P" F6 s0 U“小羽，你终于醒了！别动，别动，别把点滴打翻了。”王军手上托着夹板着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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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豪怎样了？”斯羽惊慌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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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2 Y! J2 G4 k: X3 l# s王军不满地抿了一下嘴，“他做完手术了，医生说过了今晚没事就是脱离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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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7 J' \. [" D# [" K斯羽颓然地闭上眼睛，眉心紧蹙，喃喃地说，“今晚。。。”她睁开眼睛，“你帮我拔下点滴，我要去看他。”


“你——医生说你很虚弱，再说，你去了有什么用？要不，把点滴打完，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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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羽不理他的话，自己动手去揭胶布，王军见状只得按铃叫护士。


监护病房里很静，陆家豪头部被纱布层层包裹，只有两只青紫肿胀的眼睛露在外面。斯羽见了鼻子一酸，泪如雨下，王军忐忑地瞟了她一眼，抑制住心中陡然升起的嫉妒，看了一眼心电图机。他也盼望陆家豪平安无事，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斯羽一定会恨死他了，虽然他也受了伤，可他是轻伤，陆家豪却是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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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婚礼那天他喝了太多闷酒，但为了留住斯羽，想借着送斯羽和陆家豪去机场的时候，劝斯羽跟她走，没料到斯羽半路下车走掉了，他叫不住她，心头更为郁闷，开了不久，酒意上涌，控制不住方向盘，与一辆大客撞上了。他这边的气囊弹了出来，陆家豪那侧的气囊失灵没及时弹出来，撞击造成脑部充血，肩胛骨粉碎性骨折，不得不做了开颅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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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晚，斯羽握着陆家豪的手不厌其烦地叫着他的名字，“家豪，回来吧！家豪，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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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 i8 n7 B3 c' I  t她记得小时侯听姥姥说过，人在被将死未死的时候，如果不停地叫那人的名字，就能将那人叫回来。王军听得心头烦乱焦躁，人也精疲力尽了，他知道无论如何劝不了斯羽，就怏怏地回自己的病房睡觉去了。


1 Y3 v% ~) K5 Z0 C! `( m& P天渐渐亮了，曙光在天边铺陈了那样令人迷醉的绯红，如同新嫁娘脸上的娇羞，高烛下的红妆。这美丽的曙光斯羽却丝毫未加注意，她的眼里只有包得如同粽子一样的陆家豪，她真想把他抱在怀里，贴在胸口，她真想把她的血液和生命一点一滴灌注到他的身体里，在他的体内与他永远融合，永远不分离。


也许是陆家豪的生命力顽强，也许是斯羽不懈的呼唤，医生检查后终于告诉斯羽陆家豪脱离了生命危险。斯羽在心里深深而由衷地感谢着神明，决心回英后皈依基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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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R; E& z/ }% _她已经给陆家豪父母挂了电话，谎称陆家豪学校临时有事招他回去出差，这次无法回家看望他们。斯羽衣不解带地照顾了陆家豪一周，等她得知他即将彻底清醒的时候，给小章挂了电话，小章听了大惊，连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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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车祸？你真是灾星，这么几天就让他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事，一定是他为了保护你才受的伤！要不是他说已经答应你跟你一起回去，非要履行诺言，我才不放他走呢。”小章气急败坏地埋怨，“我求你今后离他远点吧，他是属于我的，你知道吗？我求你不要再插在我们中间了！告诉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如果他今后有什么后遗症，我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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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章的声音尖利地震着斯羽的耳膜，斯羽五内如焚，但还是静静地听完她的话，一言未发地放下了电话。然后想起自己还没告诉小章陆家豪所在医院地址，只得再次打过去。


斯羽在和王军与牧歌夫妇一同回英国前为陆家豪找了一个有经验有医护知识的特护，又在一家有名的韩国店订了药膳和汤，请他们每天给陆家豪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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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夫妇在英国呆了十天，斯羽开着车陪他们玩遍了伦敦，又给他们安排了旅行团去英国其他地方。牧歌临走的时候催她也快点和陆家豪办了，斯羽含笑点头，让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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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D( G: l7 {/ D; K- Z送走牧歌夫妇后，斯羽应王军的要求，给他报了个英文初级班，她自己也报名去了晚间绘画班。她一直喜欢绘画，总想系统地学点。这次回去，安行章特意指点她翻出他至今珍藏着的斯羽五岁时画的一张画让陆家豪看：可能是宋茹因为什么事责备她了，她挎着一个包袱，泪飞倾盆雨的样子，仿佛是要离家出走，她的头上同样在下雨，而宋茹依然张着大嘴，指着她的后背喋喋不休。两人都是大脑袋小身子，比例奇怪。小时侯她特别喜欢用画画表达自己的情绪。那个时候，她就时常感觉到无边的孤独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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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爱的生命和没有灯光的房子一样是黑暗的，黑暗，习惯了，也就好了。

欧阳菲儿852

我给父亲当“专家”
# t* Z0 @1 @! x* p' S2 w0 D　　你赶紧回来一趟吧，你爹的病可能有点加重了。母亲打来电话说。
　　放下手头的一切事物，我急匆匆地往家赶。
　　一进堂屋，就看见父亲软软地躺在沙发上，神色黯然。看到我，父亲眼里突然闪出异样的光彩，嘴角漾起一丝笑意。
! j: `3 D# \, ^1 @　　“回——来——了”父亲刚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紧接着，“哇”的一声，父亲吐出一口鲜血。
　　“妈，赶紧收拾东西，送爹到上海九院整形医院去。”我心急火燎地对母亲说。
5 z  I+ h; R7 |6 j　　“孩子……别瞎操……心了。”父亲咬着牙，欠了欠身子，有气无力地说。母亲朝我使了使眼色，我会意地随她来，独自照片中。
　　父亲啊，你真的就要离我远去了吗？
$ O$ m$ J# O1 b7 ]9 e2 c　　突然，一种莫名的整容医院信念迅即从我的心底升腾起来。那夜，我在电脑旁熬了一通宵，满脑子都是肺癌的药疗、食疗方到屋外。母亲递给我一张照片，照片是父亲的。照片上的父亲形销骨立，满目怆然。母亲说，你爹一辈子没照过相，前几天专门请镇上的摄像师给照的。你把这一张切眉术拿去，到城里给放大了，镶在好一点的镜框里。母亲说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 ~* T9 K7 W- m5 V/ T" U　　揣着父亲的照片，我的心一阵剧烈的疼痛。一年前，父亲得了肺癌，他为了不拖累我们，坚决不做手术和放化疗，只吃中药。如今，中药好像已经无法抵挡癌细胞的疯狂进攻了。
　　晚上回到城里的脸部整形家，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里望着父亲的照片发呆。那个曾经劈波斩浪横渡黑马河的父亲哪儿去了？那个曾经扬着牛鞭沃野放歌的父亲哪儿去了？此时，饱受病痛折磨的父亲，只能失神地望着儿子案；第二天，我又专门请了假，到书店买来几本医学书潜心“钻研”起来。终于，像完成一道数学证明题那样，我找到了给父亲“对症”的药。
　　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我把这种药买回了家。面对父亲，我兴高采烈地说，爹，这是“专家”特地为你配的药，它治好了许多人的病呢。父亲冲我点点头，苦笑。母亲在一旁狐疑地望着我。
　　令我难以置信的是，父亲吃了这种药之后，病情竟奇迹般地好转起来。母亲给我打来电话，欣喜若狂地说，咦，减肥，真神了！
　　这以后，我又给父亲母亲带去了“专家”的意见：包括一日三餐如何进行营养搭配，如何调节心情等等。此时的父亲俨然已对“专家”顶礼膜拜，言听计从。
　　当然，父亲也常常把在服药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讲给我听，让我向“专家”请教。我也不失时机地查阅相关资料，力求给父亲一个满意的答复。
, a* G6 ^% m% S% T2 b　　在我这个业余“专家”的“治疗”下，两年过去了，父亲——一个曾经病入膏肓的老人，已经慢慢地恢复了健康。看着重新焕发抖擞精神的父亲，我恍然如梦。
4 b2 x# y0 V5 ~# Z" L  s) L　　今年除夕，我携妻儿回乡过年。父亲乐呵呵地里里外外忙个不停。吃饭时，父亲满怀深情地说：“过几天，你一定要带我到城里去好好感谢那位专家。”
  d' _& K5 ~; [: Q* m　　“那专家不在城里，在网上呢。”我笑着说。
　　“网上是在哪里？”
/ K! k) m) }. c; K7 j! L" h0 o( q　　“网上……是在国外啊。”说完，我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