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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彤知道这样想下去把脑水绞干了也不会想出个所以然的,可人是很奇怪的, 你想逼自己不想也不成,思绪是逃无可逃,就象这泰国五月午后的骤雨, 哗啦啦地就落了下来,游人纷纷忙乱地四处找避雨的场所。他们就近跑进了一家买珠宝和旅游工艺品的商店,柜台里琳琅满目的光彩把顾菲吸引住了。外面的雨象挂了一快透明的雨帘从屋檐落下,辛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问“草原的五月是什么样?也下雨吗?”而平日里言语不多多巴图说起草原就象打开了话匣子,那里天的湛蓝、洁白 的羊群、枣红马。。。他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让人迷醉的覆盖着苍苍草原的蓝天似的深邃。辛彤奇怪自己会对他描述的景物感到那样熟悉,就象在描述著昨晚的那个梦,于是说:“美的像梦。”他说:“是象梦,昨晚我还梦见了。”辛彤心里一惊:“他说的明明是我昨晚的梦,难道我们做了一个一样的梦,或者我进到了他的梦里?”。+ q4 s& M6 F0 T! K
9 L ]6 C8 u/ V2 h: w' Y这时一直忙著在店里看商品的顾菲挤过来,手上拿著两串小手镯,给辛彤和周茹各一串,看辛彤和巴图聊得挺热乎,先是惊疑再恍然醒悟并一脸抱歉地对辛彤说:“对不起你啊,这家伙平时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可一说到他那个只有鸟爱呆的草原就罗嗦个不停,我的耳朵都要起茧了。他还叫我跟他去骑马,我倒想骑德国宝马啊,做白日梦呢!他怎么就不多想想赚点钱买个小汽车多实惠?”这样的话辛彤听得可不少,如今到哪里最热门的话题不是房子车子?连远方的男朋友也一再的在信中用另一种方式提醒她:“这里的人都有房子车子”言下之意房子、汽车就在伸手可及的眼前。可此时此刻这样直白的话让辛彤突然感到一种悲哀。更可悲的是自己竟不知道悲从何来。8 x7 ]4 I& v, [5 ~* T
* Q5 U+ C) F# s5 E' ^5 h那里的人都有房子车子,那么他们都很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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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涌进一夥躲雨的游人,把他们本来就小的立足之地挤得更小,巴图把自己略有微疾的身子转过来挡住了推推攘攘挤过来的人群,辛彤嘴上本想说声谢谢,看他却不愿显出自己是刻意这样做的,於是看了他一眼,把感激用眼睛带过去了。 0 e* B) t3 x3 V
6 M( }/ h/ d! ?5 H$ ]突如其来的雨停了,站在挽巴茵行宫的水上皇亭往远处望去,雨后的天空格外的澄清,湖水象一双少女柔情的眼眸流着清波,象有着叫人猜不透的心思。周茹身着水青色短袖衫摆出各种各样姿势,薛彬忙不迭地给她照像。周茹意犹不足地说:“我要有个这样的园子这样的亭子该多好,我就当王妃。。。”话音还没落顾菲就抢白了过去:“那薛彬就是国王喽?你可别忘了‘落寞古行宫,宫花寂寞红’哦!”噎得周茹红脸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薛彬他敢,我让他死无藏身之地。”说话间杏眼圆睁望向薛彬,仿佛薛彬已是恶贯满盈在劫难逃。$ D* w5 ^4 |& X+ F7 ~
: X( K5 f6 L; P r那边薛彬听了这话,激凛打个冷颤,把本来溜溜转的眼睛硬生生拉了回来,周茹的两道眼神再把他的一双脚乖乖地拉回到身边,仿佛就是两条看不见的绳子,然后两人回归到往常的旁若无人的猫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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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H6 z& }0 h6 z1 _1 q {顾菲看在眼里,转向巴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看看人家。。。”,巴图回了一句:“你省省巴,人和人不同的阿。”斗嘴一向占上风的顾菲吃了个哑巴蔫儿,象憋足力气发出的一记重拳打在了空
& q: C& i8 m* }! z5 t4 A气里毫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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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o$ I$ u8 T* g辛彤觉得这一幕很有趣,怪不得巴图平时也不多说话,原来对付顾菲这样刻薄嘴巴的最好办法是不与置理。顾菲却已经转过身来对她说:“你看他这德性?从草原上来的木头,就没开窍的可能!”。 " f+ S8 @4 w2 a" b! D$ F! N" I6 c) T, H
0 U/ v6 [' q/ ^“有些人爱挂在口上,有些人不挂啊,爱在心里就好了呀”辛彤也来打趣她。 , F+ X: K( a, ~5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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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听,爱在心里不说出来你能听见?咦,你好像有什么心理问题,对爱情满不在乎的嘛,洒脱!” 5 d$ u) g# V, B z6 _# x'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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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彤被噎得把大大一口口水咽了下去,心里对自己说:“我不渴望爱情?世上怎会有女人不渴望爱情?如果有一份真情,我愿意用生命来珍惜”。那么自己和何锐的感情呢?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天生一对、地造一双那么神奇的事,在一般人看来他们该算是相配的了,各方面都算出类拔萃的。 0 P n+ M4 c3 k2 ]* A
$ r5 p7 o. \3 {! J$ y( M/ b: ?本来这次出来就是想理清这段感情,前前后后,来胧去脉。可被翡翠玉戒和那个神异的黄袍僧人搅了一下,一直没静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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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 S% {8 r0 W: p6 B说起来,辛彤和何锐不能说两人不是真情付出,他不是不爱她,他在她身前身后的忙乎劲跟现在薛彬在周茹身边的劲头就差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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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Z" k3 `* ]- \他是一个谨谨慎慎、循规道矩的人,辛彤大学最后一年曾头脑发热要去金沙江漂流,因为他跳出来极力反对而泡了汤,她为此三天没跟他说话,他为此三天晚上守在她楼下。他在极力把她的世界划得很小,也许他是无意,也许这是他理解的爱情的方式。因此每次她去跳舞,他都会在后面亦步亦趋的相伴,她在旋转中仍然感到有一道目光粘在背上,这使她觉得自己象被绳子绑住的旋转木马。大学毕业后,他曾很满足于在这个安逸的城市的一个机关里有一份喝着茶看报子混日子的安逸工作。这个城市就象一个垂死的老人,血液在缓慢地流动着,几百万人每天就端着茶在摆一个大龙门阵。何锐在这片凝滞的天空下再划出一块小天空:两房一厅。。。辛彤觉得他好像在谈论他们的退休计划。终於有一个晚上,辛彤与一个男子在舞厅里跳起了活力四射的拉丁舞,何锐决意做出某种改变,下海去搏他还不敢,於是就把自己关了起来学英语出国留学,捏着笔头考试是难不倒他的,就这样他踏上了异乡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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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t) \" S8 s4 r8 R/ B+ i有一种说法,男人和女人本是两个人,那么两人能否保持长久关系的关键就在最初的温度是否高到能把两个物体融成两个相连的物体。辛彤虽然觉得这象是冶金术理论的推广却也觉得不无道理,自己和何锐好像当初就没粘住,如今距离一远,粘性就更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