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不是爱风尘》(52) 功夫灰姑娘

闻弦歌

因为情绪低落而不觉有些塌肩佝背，踩着高跟鞋，提着裙摆的斯羽象是午夜就要被打回原形的灰姑娘，紧张而略带窘迫地进了外卖店的门。

7 a& T+ p& b8 t' }: N5 C“你好，要点什么？”老板娘听到开门声从厨房钻出来，操着蹩脚的英语，脸上堆满恭敬的笑容，见眼前站着个打扮高贵漂亮的亚洲人一楞。到她这来买外卖的很少有亚洲人。这种改良后的中餐只有西人爱吃。
4 \1 _' j5 O( t5 O
0 Y! ^1 y1 c6 u$ }0 m$ S+ b' R

  Z/ J% F+ f% x  T“老板娘，是我，不好意思，来晚了。”斯羽小心翼翼地说。
  N# y* F: L; F4 O1 R9 N

( c% L* ]$ y5 Y, C老板娘听到斯羽的话定睛一看立刻瞪圆了眼睛，“哇，阿安？！”她诧异地上下打量她，“我还当是哪个贵客走错门了呢。”在她眼里，斯羽虽然长得还算好看，但总穿着牛仔T恤，不苟言笑老气横秋的，不仅浪费了样貌，怎么看也是穷酸寒伧，跟她都没法比。她还有GUCCI手袋，ROLEX手表和各种金银首饰呢，上街披挂上去，哪个不高看她一眼。可人家还是年轻，找对了主，就比她一辈子在外卖店死做强。“你这是发财了，来告别的啊？不管怎样，你总得给我一周NOTICE，好让我找人那。这样有点不太好拉。”老板娘一生把赚钱看作最高理想，连带对有钱人也本能地尊敬，埋怨起来很温柔。

6 }2 h5 A' Z2 k  w: E
' h: u& y9 o; G) U: B0 q5 q“我不是，”斯羽红了脸。“我有点事耽误了时间，来不及换衣服就直接来了。我这就向阿红借衣服换。”


$ z% {. y; W+ f! j% D* g“没发财啊？！”老板娘挑高的眼皮立刻啪嗒从眉头撂下来，失望地恢复了原来的三角。“你这个大陆女仔，怎么能这样做人那，晚了也该挂个电话过来啊。都过快一个小时了。家有家规，我们小本生意也是有规矩的。”老板娘的嘴又锋利起来。
" z1 e, L4 n: G- K0 y
) w4 K- ]! g& F. o  O4 i
- Q8 a4 X1 J& ~8 U" `2 V5 d“我退，我忍。“斯羽的脑海中仿佛幻化出两个击剑人的身影，她只有招架之力。“我电话没电了。”反正她的手机放在手袋里忘在陈宣车上了，不怕穿帮。“你扣我一个小时的工钱好了。”
9 e& f6 u! Y1 O( W4 N2 `4 Y4 g

9 x0 o7 _% ^, O9 o“工钱，工钱能顶我们家的信誉？我要是给人下错了单，客人以后不来了，是你一个小时的工钱能赔得起的？”

+ v/ e" R' J; d# [6 z
斯羽垂眼不接茬，难道还要她这一晚上白给她干不成吗？不会那么周扒皮吧？！如果那样，她就豁出去投诉她虐待劳工。“我去找阿红了。”她侧身从老板娘身边走过。
* W  ~9 a1 C* E+ W" G
2 |4 _3 |5 ~6 H
" v; {6 E! I! g2 f8 S% u' R厨房几个各自忙碌的人猛见盛装的她都不由张大嘴巴，停止了动作，厨房里只有炉子推火和风机的声音。此刻她以如此形象出现在这烟熏火燎的地方，确实有强烈的戏剧性。
) g& z- |* n, z& b# j# o
$ F0 H; Q& `' W/ |/ e
斯羽也不看别人，对同样发呆的何红说，“红姐，能借我套衣服吗？”
, ^8 u! L3 y  {! Y) ~5 ]6 P; G0 r

何红回过神来，眼神忽然厌憎地怨恨地剜了她一眼，“没多余的。”说完就低头继续嚓嚓切洋葱。

# [) ]6 f1 r. A6 D
斯羽对她敌对的态度莫名其妙，在众目睽睽下非常尴尬，也不好仔细追问何红不高兴的原由。难道是看我穿成这样不顺眼？她想起和何红分租的时候，何红总对彩虹的穿着表示异议和不屑。不顺眼也不用这种态度吧，好歹也算是朋友一场，她又看了何红一眼，转身走回外面的柜台。这人喜怒无常的，很难相处。她已经尽量容忍不计较了，但泥人还有个泥脾气呢，以后但凡和她无关的事她都不管了。什么取药，开帐户的，都别想。

5 J! ^8 |; s/ ~
“算了，就这样吧，不换了。”斯羽假装若无其事地对老板娘说。


; m% V1 o3 x; G4 k, x0 s, e% F“我看那，以后你就穿这样给我做啦，好过牛仔T恤那么没特点，没准带动生意呢。要把自己做成活招牌也是本事啦。”老板娘半挪揄半当真地说。“索女，客人真冲你来，你还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说我要捧着你，哪家不得抢着争你！这女仔白长一个靓样，没脑筋拉。”老板娘在心里嘀咕。
  \' Q0 @+ h4 R( {# ~4 m斯羽的这双金色高跟鞋跟很细，想脱鞋光脚，却碍着礼服会变身地板拖，沾上油腻不好洗，又怕被裙摆不小心拌倒，只有硬撑着。可是包薯条的时候，薯条也跟她作对，几个捣乱分子跳将出来，擦着礼服落到地下。斯羽无比懊丧，一口气在胸口乱窜。

- `# k  F- N3 o% n/ @
8 I6 \$ F3 ~6 v; p! G有轻薄的的客人借故和她搭话，俯身在柜台上，眼睛有意无意地苍蝇一样往她胸口上落，让她不胜其烦，只有把脸扳得铁板似的，抱住双臂，下巴抬得高高的，冷肃而专注地直视他们，他们讪讪地掉转目光。
  v, X. g* f3 H9 e5 U

终于盼到墙上的时针指到了十一点，半直立型的脚心也快要抽筋了。她正要关门时，门外却来了几个TEENAGES。英国的有些TEENAGES是最难缠最无理一族，不仅荷尔蒙过剩，英国宽松的教育制度让他们精力也过剩，只好到处惹是生非发泄消遣。

' c$ k( A+ R0 f$ z9 J7 Y% N* P4 L) I. ~
斯羽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想把他们挡在门外，但他们却用手抵住了门，一拥而进。她只好怏怏地走回柜台问他们要什么。

9 T+ u% g/ I& I/ Q( F" I
他们乱纷纷地嚷着要暑条和炸鸡球，七嘴八舌地点搭配的酱汁，斯羽低头在纸上写着，然后对他们重复了一遍。

. }) J- F. W! R
老板娘在她下单的时候担心地嘱咐她锁好收银机。下完单回来，一个头发染成红色，嘴里叨着一棵烟的TEENAGE赫然大摇大摆地坐在柜台上，正探头在柜台下乱翻.
) I) D% R& e( [  N4 |( Y

“不好意思，你不可以翻这里，也请你下去坐。”斯羽沉着脸，冷冷地说。
# |4 x9 s, I/ G

“嗨，漂亮妞，帮我找个火。”他依然坐翘着二郎腿俯视着她。
  [, N8 j% r# n6 k

  i/ s$ J* l/ }* h, q- N“对不起，没有火。这里不许抽烟。要抽到外面抽去。”

" M' E% @0 v& }5 \2 f7 J0 q# M
% `; l, b1 ^8 h, e“不会吧，啊，伙计们？”他回头冲其余的人眨眼，“你不就是火吗？已经把我烧起来。哈哈哈！”他蹬着腿全身乱晃，脸上现出狎昵的神情。其他人立刻跟着哈哈大笑，尖利的口哨声也夹杂其中。


, V. n8 F7 g- S2 I斯羽的眼里射出愤怒的火焰，低声喝道，“你给我下去！”
9 R7 ?% G* r, C9 p6 U8 y
8 r" n" |$ \2 @
“我偏不下去。这个角度，伙计们，酷！中国女孩子的乳房是小啊，不过也许味道更好那，哈哈哈！”他摇头晃脑地冲其他人挤眉弄眼。“跟我做爱吧，我会让你欲仙欲死。呆会给你看看我那超级大炮，保准你满意。”他涎着脸色咪咪地压低声音在斯羽耳边说。


“闭嘴，你这垃圾，滚蛋！”斯羽再也无法忍耐，一把将他推下柜台，横眉冷对地说，“你胆敢再出言不逊我就报警。”

1 N4 u" {0 i& Z; F/ X* r2 y' y0 N
“你报啊，伙计们，你们听见我说什么了？来我手机借你，我帮你拨，你报。”
; x- R* n/ \  x

3 @2 D0 O0 j/ Y8 i; t  ^他把手机举到她面前，卡嚓一声对着她的胸口拍了一张照片，边看边摇头地就要递给别人，斯羽怒不可遏，冲出柜台抢他的手机，那人却趁机在她胸口摸了一把。这下斯红了眼，啪地照他脸上来了个满脸花，跟着就是招“玉女穿针”，迅速把他撂倒在地，那人惊呼一声立刻趴在地下，一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定格一样目瞪口呆片刻，然后呼啦一拥而上。
. [8 u4 u9 g; R  i+ `8 f
: x) q! R, }/ S' ~9 q& K, f
斯羽心中惊慌，牙齿咬住下唇，脸上却露出拼命的神情，霍地拉开架势。那几个人见她有模有样，都害怕地停住脚，口里嚷着功夫功夫，这小妞会功夫。斯羽趁他们犹豫的时候，甩掉高跟鞋，目光盯着他们，撩起裹在腿上的裙摆，嘶拉一声撕到大腿，威吓而虚张声势地迅速向前打了两个空拳，几个人不由跟着向后退。
2 F) J# i5 s+ ^' G* [
! b4 O2 g' v; [" w
这时老板娘托着他们要的东西出来，勇敢地插到他们中间，冲着身后的斯羽竖大拇指，“功夫，厉害！JACKY CHAN，可怕的女孩，”她对他们哧牙咧嘴，指指后面的斯羽，又指指自己的头，“疯狂，远离。”然后笑容可掬，“这是给你们的，不要钱。”


" L/ @$ D4 L, o4 A* K& [+ g那个TEENAGER已经从地下爬起来了，他权衡了一下，接过东西，依旧嘴硬，“原来是神经病，看你面子饶了她。走！”

% q8 G% }! ~' U2 z" ?0 W
“站住，把你手机里的照片给我删了。”
) `* }* j( F$ w& v+ C. @8 g( R. A
0 U3 e  a( ^2 x4 I9 _, P
“我手机，”他四下寻找。斯羽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手遮挡在胸前，一手拣起掉在角落里的手机，一手保持拳头状横在胸前，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他们，一手迅速地删掉了那张照片，把手机扔回给他。

无墨

不容易啊！强顶！

原来在英国打工这么不容易！看来海外真是异国他乡啊！

潇洒走红尘

非常喜欢雪M的文笔，挥洒自如！顶！

无墨

我也是非常喜欢秋雪的文笔！再顶一次！

闻弦歌

谢谢红M和墨M，有些惭愧呢。
, m$ j5 q0 ?9 G5 I6 \5 f* J7 Z写完就贴上来了，仔细看有点粗糙。

巴仁

果然好文笔，细节描写让人如临其镜　：）

无墨

巴同学啊，这个小说写的挺不错的，你可以从头开始看看，呵呵！

闻弦歌

好诗啊！红MM应该朗诵。

无墨

这哥们是发广告的，嘿嘿！我敢打赌不是他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