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不是爱风尘》(44) 攻略 （作者 闻弦歌）

无墨

篇小说《不是爱风尘》(44) 攻略


阳光懒懒地从地毯上爬起来倚到墙上，把空中兀自沉浮的灰尘也宠爱地拢在宽大透明的袍袖里。这样美好的天气真不适合干活，斯羽移动身体瞥了一眼窗外细瓷板一样光滑的蓝天，觉得那几朵蓬松的白云也象她手里的抹布，因拂拭蓝天太久而疲惫起来，无力地停住不动。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舒了口气，脖子被厚厚的颈托箍得热烘烘湿漉漉的，特别不舒服，行动也因此有些象牵线木偶，笨拙而僵硬，几乎花了半天时间才接近清洁的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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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那场撞车，突如其来而让人惊骇，但是斯羽来不及多想，一切就按部就班地结束了。警察很快赶到，肇事双方迅速被送到医院检查。所幸事故造成的伤害并没到车毁人亡的状态。规矩地带了安全带坐在陈宣后面的斯羽只是闪了脖子，象断了似的很痛而且不能转动而已。陈宣却是头破血流兼有轻微脑震荡。他的眼镜碎片划伤了外眼角，差一点伤了眼睛。检查完毕警察给陈宣做了酒精测试，出具他没酒后驾驶的证明。陈宣因为脑震荡留院观察，斯羽带了固定的颈托就被打发回家了。


- ]3 O6 \# V1 M% |2 z如果不是想做点什么以弥补自己的过失，斯羽也想不起给屋子来个大扫除。以前刘月在这住的时候，卫生都是刘月在做，斯羽偶尔注意到，不好意思不象征性地跟着照葫芦画瓢时，刘月总嫌她帮倒忙。刘月走后，陈宣平时也就一周吸一次尘，其他就免谈了。斯羽的妈妈宋茹属于非常整洁的人，这无疑有潜移默化的力量，导致斯羽对环境的清洁度要求很高。但斯羽从来不是实干派，根本没习惯身体力行地去劳作。她象一只贪玩而自我的蝴蝶，翩翩地在花丛中起舞，在芬芳中流连，吸吮花蜜，唱着自己的歌，却从没想过花如何开得这样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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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起手来斯羽才发现屋子里所有家具的表面都蒙着一层灰白色的尘埃。英国潮湿多雨的天气对室内似乎没形成任何影响。洒扫庭除的活毕竟琐碎繁杂，她又是个认真的人，不做什么则已，做起来就要求做到最好，越干觉得活越多。她惟恐一会陈宣回来了还没做完，先自心急地出了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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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宣一打开门就感到屋里的空气清新得象是他在楼下看到的一丛刚探出头的水仙叶子----娇柔的嫩绿。床上凌乱的被子已经被抻平，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让朴素的被罩悦目地焕发出少有的舒适。毫不起眼的家具表面忽然透亮起来，闪动着一层令人喜悦的清澈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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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玻璃门关得紧紧的，斯羽在厨房正扎着围裙埋头炒鸡蛋西红柿，桌上一小锅排骨炖菜已经做好了。陈宣的脸因为激动而肌肉紧张，黯淡的眼睛也不停地眨着，然后射出欣喜若狂的光芒，心象久已干枯的离离野草蓬地被点燃了，几乎想冲到斯羽面前抱住她。难道这场不大不小的飞来横祸变成了飞来横福？


他此时才深深意识到自己是如此渴念她，渴念她在激情四溢时波光粼粼的醉人目光，如盛放桃花般嫣红的面容，灼热的旋风一样裹胁他的曼妙的肢体。他嗓子发干，欲念在体内如没头的苍蝇四下乱窜，然而下体却依然按兵不动。他痛苦地攥住拳头。无论是感觉，大脑，还是女人的胴体都指使不动自己身体最重要的武器，从此他男性的旗杆上任何旗帜也飘扬不起来了，这无疑是最绝望的失败。意味着他感官世界的太阳坠落深渊了，他要在无边的黑暗中痛恨轻视自己，而且他明白，随着身体的荒芜，他的精神也会逐渐在身体的挣扎中干涸萎缩。他因此隐约地恨斯羽。要不是她在他情不自禁，血脉喷张时一声大喝和申斥，他也不会阳痿。纵使他的热情在她眼里只代表邪念，纵使他不该在她生病时上下其手，他对她的深情也足以抵消他的过失。难道世上有哪个男人能抵抗一个他喜爱的女子近在咫尺的玉体横陈吗？隐约的恨变成干柴，添加到了他对她的爱里-----他更加渴望征服她，让她把他正常的破裂的世界修补好。但是正道肯定很难走通，他不得不去设想其他办法。其实他通读历史，对攻城掠地的谋略并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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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除夕夜，他在斯羽喝的牛奶里放了一个做中医的朋友给他的春药。他自己也吃了。他终于得到了她-----一个风情万种，妖娆多姿，性感狂野的安斯羽，象一尾活蹦乱跳被施了魔法的鱼在他身上疯狂地跃动，可惜的是，他依然没坚持几分钟，只有用手把她推送到高潮。看来中药对他的状况不管用，他也许应该试试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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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c7 e; a; D斯羽目不转睛，专心致志于油盐酱醋，没听到门响，猛然察觉身边多了个人，吓了一跳，炒勺当啷掉到锅里。


1 X1 j4 }$ k4 z# C看清是陈宣，才定了神，皱眉说，“是你回来了，也不出一声。”她的语气里不再象以往那样充满火药味，拣起勺子继续扒拉锅里的东西。


陈宣推了推眼镜赶紧开口，“今天什么日子，要你亲自洗手做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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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羽并不直接回答，“医生说你的伤势怎样？”


. Y0 e) m3 l- _9 j“没什么事，脑部做了X光。一切正常。你的脖子感觉怎么样？”陈宣按了按头上的纱布，心里那把火烧得更旺盛了。眼睛好象伸出手来，捧住斯羽的脸。


“我也没大事。”斯羽放下一颗心，瞄了一眼他头上雪白而触目的纱布，踮起脚跟到柜子里找盘子。昨夜经过深刻的自我批评，她意识到自己对陈宣的态度不够正确。既然没把他当自己的男朋友，为什么要和他使性子赌气呢。即使那次生病被揩油非礼，免不了怨怪他，但也不能以此象祥林嫂似的重复做苦大仇深状。和他上床又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不管他事后怎么想象他们的关系，她都应该向他明确说出自己的想法。陈宣不是君子，基本还算是个好人。但爱情，往往与这个人的好坏无关。何况，爱情现在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条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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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5 ^3 w& b. F: L5 x“西医就会用这种简单手法治跌打损伤。赶明抽空领你去中医诊所看看，我认识一个中医，擅长治疗跌打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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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 U. m; H' i; v  @4 W8 n“不用那么兴师动众的，过两天自己就好了。”放好装着西红柿鸡蛋的盘子，斯羽摘下围裙，“你吃吧，我去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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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陈宣去厨房盛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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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h3 x0 P! K$ P4 t+ w“你自己吃吧，我这就要去打工了。”


% F" L" m( @6 i0 [“没吃东西就去干活怎么行呢，还是吃点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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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c1 a3 s; V, _“我想和你说件事，我这几天就去找房子搬走，还有什么没结的帐，你先算算。还有你的汽车修理费如果不在保险里，也由我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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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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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K4 l& I" F8 j4 t0 |* c. l8 ~0 j“你以为我在蒸馒头，哪来那么大的气啊。我想说的是，谢谢你对我的一片心意，但恕我不能接受。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大家还是忘了吧，相信那是一个误会。”斯羽的话对陈宣来说可真是当头一棒，他几乎摇晃起来，脸登时变白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斯羽，他真是无法琢磨她的心思，明明一片热诚地收拾了屋子，为他做了饭，预示他们的情感已经水到渠成了，但她却告诉他要跟他了断。他不由自主地摇着头，嘴巴张了张。


5 `7 p3 G& E$ \/ ^' i1 n斯羽看他目瞪口呆，摇摇欲坠的样子，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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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事。”这句话好象用尽了他的力气，他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耷拉着头。心里的火苗黯然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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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d- c. P/ a+ T1 a2 m“你真没事啊？头又晕了吗？要不要我给医生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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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他虚弱地闷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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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给你倒杯水吧。”


& e' I! P2 p  D0 k; G& u2 a; p陈宣咕嘟喝了几大口水，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放下杯子，他鼓足勇气直视着斯羽的眼睛。“好吧，既然你这么决定了，我也不拦你了。为了安全，请你把我作为你的好朋友，允许我以后仍然接你下工。房子我帮你找吧，我的信息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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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羽听他这么说，倒有些意外了，她以为他一定有许多罗嗦。“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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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别客气了。车厂借了我一台车，我现在送你上工。”陈宣撑着桌子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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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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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公车可能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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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宣的心情异常忐忑，他用了一招欲擒故纵的险棋，如果不奏效，他有可能永远失去斯羽。不，他的人生已经很不成功了，不能再一败涂地。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