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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钉] 搜尽苍山见斑斓 (一)(二)(三)(BY 图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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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15 07:23: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篇旧贴。昨天在沙龙谈蘑菇时就想起这贴,今天已是半夜,假老道有提供了有关的连接,觉得还是剪贴复制过来,算是畅所欲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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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D- B2 F+ P/ I6 N  ?搜尽苍山见斑斓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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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4 T& O$ o后面的这座山当然称不上是苍山,即不陡峭,也不险峻,比起帕拉赛得悬崖上的那直上直下的山路,这里的小道只是比平地起伏了一点。但是这里却扫着有名的高地的边缘,这条狭长的山脊,起自康乃第克,经纽约,新泽西,一直插入宾西法尼亚。这条特殊的地质带,以其散落的湖泊,森林和岩石而出名。因此这里山上的树林是很原野的,称其为野林,一点都不为过。合抱粗的断枝残干,朽朽地斜倒在林间,黑黑幽幽地漫散出一种诡秘。不知名的鸟,会发出一中种力竭的叫,就象是撕裂的哭声,凄厉地从耳旁划过,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荒弃感。好在林中有一条小溪,涓涓挤过横在流道上的朽木,哗哗地向下游流。不知溪水源于何处,也不知最终归会到那里,不过小溪的欢唱声倒给这片野林带来了一派生机,暗示了林中除了阴森之外,也有着多姿多彩的另一面。小溪的落势很平稳,蜿蜒着向下走。仅有一处数米高的落差,水也在此处发出了钟鼓声,形成一道瀑布。给这片小山创造了唯一的一处观景点。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感觉到人的气息,周围的树根处,常常会有累叠着的啤酒空罐,散落着的烟蒂,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第一次闯到这里来的时候,霍然在一粗壮的树根下,看到一个残肢的玩偶,巫术里被用来下蛊的那种,给这不错的景色,凭添了一道黑色的惊颤,让人禁不住地感到头皮发麻, 脚底发凉。3 w, _1 \0 x$ u: t9 P6 V# ?6 b

% e1 e, p9 r& F; |! g& {和其他的林子一样,这里最活跃的居民也是松鼠,有大个灰色长尾巴的那种,也有小型棕红色,皮毛上有金黄条斑的那种。这些松鼠经常从这桩断木跳到另外一桩断木,小脚踩在落叶上,发出唏唏嗦嗦的响声。初时,听到这种声音也会猛地吓上一跳,很快也就习已为常,有时候甚至能从这中唏嗦声中猜测旁边跳跃而过的那种松鼠。3 V) }& [5 c& U% E

# v/ z- p* w% @九月的一个月,我和这些松鼠一样,成了这个野林的常客,当然不是象松鼠那样,在断木之间跳跃玩耍,搅起枯叶发出声响,我几乎每天都要在树丛中钻近两个小时,完全是受到林中的那些色彩斑斓的蘑菇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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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z8 R) K7 E开始的日子记得很清楚,九月九日到B&H照相器材店买了20卷专门用来拍蘑菇的幻灯胶片,从地铁站出来的时候,正赶上弗兰克台风肆虐完佛洛里达后,赶来折磨纽约。下着很大的雨,刮着很大的风,雨水挟着风势,布般地斜着一阵阵,一层层地从眼前飘过,然后犀利地击在不远出的灯柱,树干及墙上。在地铁出口处等雨停的时候就突然感到特别冷,接着又缺乏耐心等雨完全停,尚还淅淅沥沥的时候就冲了出去,结果难免再浇了一身湿。回到家虽然加大了酒量以驱除那一丝寒气,半夜是还是觉得不舒服起来。第二天下午开始钻树林。时节正好,又刚下完雨,所以蘑菇很多,但是由于感觉头重脚轻,林子里的湿气有太大,气压依然很低,所以刚爬了一段稍微陡些的坡,便有了种喘不出气的感觉,加上刚进树林不久,头上就被什么东西咬了个大包,想起入口的地方树着的警告牌,说这里有一种毒蜘蛛,被咬后可能会引起什么淋巴类的疾病,心里觉的慌慌的,很快就出了树林。当时有点后悔,想自己平时总是爱装酷,戴墨镜,前延压得很低很低的戴棒球帽,而真正到了需要用帽子来保护自己脑袋的时候,却又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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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树林,特意把那牌子上的急救电话抄了下来,回家后也密切注意着自己的体温变化,觉着如果淋巴系统要是出了毛病,就一定会发烧。晚上的时候,体温真的上来了,不过当时估计可能是因为受寒而不是蜘蛛,便胡乱地吞了几片感冒的药,倒头便睡。好在是周末,接下来的两天都是以睡觉为主,同时也翻翻复复地翻看三本有关蘑菇分类的书,一本英文,一本中文,还有一本日文。日文书中的表述看不懂但是照片却是一样的,并且照片底下标有拉丁文的学名,还是相当有帮助的,关键是日文书上画了张怎么样拍蘑菇的图解,虽然没有画的那种照明设备,但是终究还是知道了,拍蘑菇时,根部及菌褶部等暗的地方是需要外加照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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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三日,虽然还是有点头晕,但已经好了很多,头上的包也消掉了三分之二,于是请一个小时的假,再次钻入那片林子。不过这次装备好了很多,背上了实验室里用的白大褂,医用橡胶手套和塑料帽子,手术刀, 剪刀, 镊子,照相机,三角价,快门线,有用铝箔包在硬纸板上自作了块反光板,另外还带上了那三本书。大大的一包,在车停在那地方,把包往身上背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正规军。
; D0 f; y. i: T# w$ m对野蘑菇的潜在的意识,是一种相当矛盾的意识。交杂着一种温馨了解和一种不安的兴趣。这种矛盾的下意识,流连在脑子里也有了相当一段的时间。- P: k, U! W& P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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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毕业不久,有机会跟老板到云南出差,是老板和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有合作,而我明目张胆地表示要跟去旅游,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想看看在植物所工作的同学。她是一位小巧玲珑的女孩,鼻梁上有几点非常好看的雀斑。和我同系不同班,一年级的时候也是因为抢座位,我耍无赖占了她放了一本什么破书的位子,她也算是算比较辣的,来后看我不愿意让,硬生生地与我挤坐在同一个座位上。教课的老师是个小青年,或许这种事情看到的不少,没有出面协调一下,只是当眼光扫到我们这里时,就不怀好意地笑。尴尬地挤了一节课,最后当然还是她利害。后来有段时间走得很近,经常被她拖出去到商店去买东西,为她当参谋,不是经常,但也是多次同出同进。过了一个多月,在回学校的汽车上,她突然对我说她们斑的同学都说我是她男朋友,问我该怎么办。我反应慢的时候,作事情就会很白痴。这次她问得突然,我的反应当然也是慢中更慢。我对她说:哦,如果你觉着影响不好,我可以装做不认识你,今天就可以开始,等会你从正门回学校,我翻墙头过去。后来就真的很少说话,但是我内心一直把她当成我的好朋友。一直到毕业的时候,我决定把我最好的朋友介绍给父母,那次也该算是反应很慢的一次,除了两个男同学外,还有A, C, D和她。当时劣迹还没有在家里暴露,父母以为她们都只是我的一般的好朋友,后来老妈说A和她是很好的女孩子,哈哈哈,她的理由很简单很简单,就是因为她在烧饭的时候,这两个女孩子经常到厨房陪她说话。嗯, 扯远了。 到昆明的当天晚上,就在她家里吃到了她老妈烧的云南最有名的干巴菌和鸡棕,对野生蘑菇的概念就是在这绝顶的美味中形成的。后来看到蘑菇是就会想到那种无以伦比的味道,也会在有蘑菇的地方试图寻找这两种品种。1 Q* g7 K3 Q+ i9 [9 G"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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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年对蘑菇的兴趣,是由小外甥女带来的。豆豆两岁半,由于老妹平时经常给他灌输中问,所以她语言中会跳出四分之一的中文。会用上海话说“我是上海人”也会语调发音踉跄地唱“采蘑菇的小姑娘”,八月份来纽约,有一次在公园的草地上看到一个蘑菇,老妹就对豆豆说,还会不会唱采蘑菇的小姑娘,这就是蘑菇,快去采呀。豆豆于是欢快地冲上前,一边笑,一边用双脚在蘑菇上不停地践踏。不多久,又看到一蘑菇, 于是又让她去采,还是蹋了个稀八烂。我们终于明白并大笑起来,原来她一直唱的那个采是用脚踩的“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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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突然起了兴趣,但是对这些散落在林间的蘑菇有另一中不同的概念,然而许多传说却让我一开始对他们产生一种叶公好龙的喜好及畏惧。南美古代有一种叫满萨的巫教,曾经和由西班牙传过去的天主教产生过很大的冲突,这种巫教即是以蘑菇为其图腾的,在巫庙的遗址,就发现过大量的以蘑菇为造型的石雕,石刻以及记录在岩石上的故事。满萨巫教认为蘑菇是神的肉,不管他们怎么认为神的法术多么巨大,当看到这种说法后,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那种血肉横飞,散落满地的场面,虽然很快就会告诉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但是那种霎那间的胡思在大脑皮层形成的也绝对不会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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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巫教最终消失了,天主教的胜利,当然也会把和萨满有关的事及物打入地域。他们虽然不会想要铲尽世上的蘑菇,但是却把蘑菇与巫术紧紧地绑在了一起,正好蘑菇又生长在林中比较阴湿之地,腐枝败叶之中,所以最后很多人也就潜移默化地形成了一个观念,有蘑菇的地方大多会有巫,也会有蛊。曾经去过麻省的萨洛孟,有名的巫城,十七世纪,曾在这里发生了一场对巫术审的判,这大概是天主教对巫教的又一次赶尽杀绝。在那里,很多地方都展示着当是审判的情景,同样许多的展示中,被审判者的周围常常会若有若现地出现着蘑菇的影子,难不成蘑菇本身也是被审判的对象嘛。这又或许是为什么美国人除了培植的那种白蘑菇,对其他品种的野生菇类,向来不感兴趣。
 楼主| 发表于 2005-7-15 07:25:4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是天主教教徒,因此也不会太在意他们对巫术的抹黑以及对蘑菇的牵连,我印象里的巫师的形象并不恐怖,反而有些可爱, 灰姑娘里的善良的教母,哈利波特里的可爱的儿童,还有连续剧 Charmed 中的那三个漂亮,性感,成熟的女人。所以在阴暗潮湿的树林里转悠的时候,我丝毫不会担心蘑菇与巫师们为伍,有是到觉得能通过蘑菇结识到那些巫师倒也是我的运气,当然能接触到那三个漂亮女巫则属于大运气。9 J4 s7 p$ B6 H) H
让我部分担心的是在那腐叶下游手好闲的其他的动物。有一次,当看到下午透撤的阳光,斜斜地投射在一种胶状半透明的黄橙色的蘑菇上,那种胶质于是表现出了一种玉的质地,一块无以伦比的美玉璨然地立在那里,那种美是让人震撼的,也是无法表述的。我一边赞叹天地造物之美,环境相合之妙,一边架好三脚架,安好照相机。由于部分腐叶遮住了蘑菇的根部,我于是伸手去拨,移去两片叶子后,霍然看到叶子下面,有只小老鼠瞪着眼睛看着我。我当时就是一个激凛,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对盯着。我对老鼠原本没有丝毫的恐惧,有段时间,让小白鼠走钢丝还成了工作中的一种乐趣,但是这次突然的四目相对,因为来得突然,竟然让我一时手足无措起来。我没有读懂那只老鼠的眼光是敌视,是威吓还是恐惧,当我拨弄了几下旁边的落叶发出声响后,那只老鼠便缩回堆积起来的也内,象土行孙般地逃遁开去,并且在原本安静的落叶层上,制造了一道波纹。9 O, q. W/ k& j: j) o' R* l. P. P- P) V

: H2 t7 D" l5 S7 e+ H另外一次,情景要比这好,但东西比老鼠可怕,脚下竟然游走着一条筷子粗细,也是筷子般长短的黑色小蛇。蛇是我最害怕的动物,我曾经幻想过怎么样英勇地徒手斗鳄鱼,幻想过怎么样力擒大黑熊,但是我从来没敢设想怎么样和蛇周旋。这或许是因为小时候,有一次用线绳绑着青蛙钓黑鱼,结果拉起一大蛇,因此而产生了心理性的对蛇的恐惧。那条蛇很小,并切很快扭扭地逃掉,但是我仍然决定离开那片地方,不是太担心再碰到那条小蛇,而是担心它的父母,叔叔姑姑表哥堂姐们也会猫在周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就大大地不好玩啦。9 }+ w7 S! e: R  g+ J,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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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着森林局既然把毒蜘蛛的存在昭告天下,如果这个地方有毒蛇什么的,也会给人一个说法,既然没提蛇的事情,侧面也就说明那蛇没有毒。所以我虽然对那小黑蛇有点畏惧,但是还不至于想到它会对我生命会产生影响。森林中最最让我担心的就是毒蘑菇的毒素。有些毒蘑菇的英文名字听起来更让人不寒而立,象毁灭天使,剧毒馅饼,死人手指等等。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进树林的时候要带医用手套,手术刀,镊子之类的工具,原则上我是不准备用手去接触那些性状不明的蘑菇的,我怕那个蘑菇一生气,会咬掉我的手指头,也怕蘑菇上那些有毒的粉呀,汁呀什么的通过皮肤传进我的血液。这种不敢接触,一直延续到蘑菇季节快要结束,整理照片渐渐代替钻山林,这时候,昆明植物所的同学介绍了个分类专家给我,当然也是通过网上交流的,估计她听到我说了过程后,一定会昏过去。看不到她当时的表情,不过从她的话里可以听出个大概,她说根据她几十年的了解,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摸了蘑菇而缺手断脚的。还说有种经验性的分类方法,就是掰一小块蘑菇放在舌尖,然后吐掉,舌头可以感应出那蘑菇的味道,酸的,辣的,还是麻的。当时猛夸那是个需要经验的好方法,但心里不停地说,就是打死我也不会用这方法。已经肿过了脑袋,实在不想再把自己的舌头也大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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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很多事情是需要交流的,原本揣揣不安的印象,别人的几句话就给挑明了。从次我也知道只要不摘下做汤,人对蘑菇来说应该是百毒不侵的。后来再进树林时,就几乎不用带手套啦,如果看到那个蘑菇不顺眼,就会对它说,服不服, 不服拔掉你。有一次开始收集蘑菇,不知道是不是都能吃,但是知道都很漂亮,于是便有了帖子最前面的那张照片。4 c; T' f3 r' F

1 J4 _& ~  ]# I, o7 I. A事实上,蘑菇林林总总,虽然不是样样美味,有毒的相对也不算太多,致命的就更少。嗯,绿头发也不要因此而掉以轻心。有两种致命的蘑菇正好是那种白白灰灰的,Amanita phalloides 和 Amanita verna。! P, x% H4 ~* s+ C' J8 g; x

* I. _9 X2 H! T; y3 R- I" B( b许多都蘑菇的毒性都针对着特定的组织和系统。说起毒蘑菇,就不能不提及盖伞属,Psilocybe sp.,和Amanita muscaria (飞翔的蘑菇)一样,这类蘑菇也含有神经迷幻剂,也被萨满巫教里用于祭典。他们图腾蘑菇,大概和这类迷缓剂不无关系,因为它可以让吃过的人感觉到自己强大无比,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是巨人,儿其他人之是小昆虫而已。萨满教没落后,虽然萨满人还用传说的方式,一代接一代地对后人讲述过去的辉煌,但是这种蘑菇的迷幻功效却渐渐被人遗忘。直到七十年代,一个不知道是美国人还是英国人的家伙,在墨西哥的一个萨满遗址,又挖掘出了关于这种盖伞的传说,并切有人发表文章证明了Psilocybe 的迷幻的作用,于是成千的人有涌向墨西哥去寻找这种蘑菇。搞得那片原本很宁静的山区鸡犬不宁。再后来,又有文章说这种蘑菇分部很普遍,北美的大多数区域都有分布,那个墨西哥小山区才恢复了平静。原来知道有这么一类东西,在跟速度的那贴罗髻山(?)的贴子是似乎也提及描述,但当时不知道是什么种,也不知道长的是什么样子。现在看到了那种蘑菇的照片,依稀也在林子里见过,明年会注意一点,赫赫,如果真能找到的话,俺也来体会体会当巨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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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的有毒和没毒之间,有时候差异很不明显,形状,颜色等会很接近。这就造成了每个蘑菇季节都会从山区传来有人蘑菇中毒的新闻,那些中毒的人也大多是常年与蘑菇打交道的人。可见蘑菇的分类也是一件很细致的活,也是一件不容易的活。4 n$ g: \8 p/ R. L

' V/ L, n5 x* o  f( O3 E与动植物相比,蘑菇的分类方法显得比较原始,人类和水稻的基因库已经完整建立起来的今天,蘑菇里到底有几条染色体现在还是个迷。当哥大教授发现了人类记忆不同味道有不同的蛋白受体,很快对表达这些蛋白的基因定了序,并由此获得今年诺贝尔奖金的时候,蘑菇专家们还在依靠舌尖来辨别蘑菇的酸甜苦辣。归其原因,dbdb 就会又想到了由于蘑菇和巫术的关系,这种联系让人们对蘑菇的研究非常忽略。当然,蘑菇与之人类和水稻相比,其本身的无足轻重也是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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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l8 T% g$ V( }" `九月七日纽约时报的科学版上,用很大篇幅介绍了几个蘑菇专家到南美森林采集标本的故事,记住了其中一位纽约州立大学考特兰分校的生物教授,因为有名有姓,有系有专业,很快就查到了他的电子邮件信箱。九月的最后几天,传给他一张奇怪的蘑菇的照片请他鉴定。说奇怪,是因为在那几本书上找不到相似的描述,嗯,这样说吧,这蘑菇看上去的样子就象是脚长在头上的怪物。他当天就回了封信,很干脆,说他没有办法鉴定,因为要看蘑菇不同的侧面,包括地下根的部分,另外就是要有孢子印。后来查看了孢子印是什么东东,原来就是把蘑菇的菇盖分开来,向下放在一有颜色的纸上,蘑菇的孢子,也就是那种很细的种吧,就会散落到纸上,据说不同的蘑菇,会留下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印记。说孢子印为蘑菇的指模应该不算很过分。担当时拍照的时候,我还在害怕靠蘑菇太近会中毒,那有胆量到蘑菇的脚底挠痒痒,又怎么有胆量拉着蘑菇的手指打指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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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追求成为一个分类专家,只想在秋季登山的过程中增加点额外的乐趣,或在你的汤中添些额外的野味,那么实用化的蘑菇分类与鉴别,其实并不是很奥深的事情,站在这样的起点上,普通人和专家的区别只在于一个已经驾轻就熟,另外一个是刚刚起步而已。不过要想起步起得快,就需要一个好脑子,一种过目不忘的记忆。从形态上来区分,蘑菇的性状并不是太多,菇盖,菇褶,菌环,菌柄和菌托(根部)。其中只是盖和褶有分化出不同的特性,而菌环和菌托仅在于有和没有的区别,均柄也只有长短,粗细,空实及光滑粗糙之分。安dbdb的理解,只要把蘑菇的菇盖和菇褶标准特征熟记与心,在林中只要和所见之菇进行对照即可。如果不太要品尝新奇的种类,在登山锻炼的同时,作到满载而归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e- d& e5 c% z. u2 Y

9 C. ~& q- l0 H! {8 `我一开始拍蘑菇的时候,目的仅仅是为了拍照,喜欢那种嵌在绒绒嫩绿之中的其他颜色,红的,黄的,白的,紫的。后来同类型的蘑菇见得多了,加上原来曾经翻看过蘑菇分类的书,又到书店看了不少免费的蘑菇类书籍,便也就对蘑菇的属种有了了解。虽然今年还没敢拿那些蘑菇下汤,但是知道可以下汤的蘑菇种类比原来多了许多。最有特点的是牛肝菌,根据菇盖上有没有粉末,柄上有没有条纹等,可以把牛肝菌分成几个属,Boletus sp. Suillus sp. Xerocomus sp。不象大部分有伞盖的蘑菇,牛肝菌的菌褶不是那种放射型的条纹状,而是一点一点的极细的小空,把菌盖掰开,你会发现这些小空后面是许多小细管,牛肝菌的种子就是顺着这管子往下落,落入泥土,然后生根开菇的(大概是这样)。牛肝菌里最有名的就是美味牛肝菌 Boletus edulis,这也是云南,四川等地所说的牛肝菌,法国人的ceps,意大利人的pocini。) F+ X& p0 L6 P& `- z8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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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菇 Lactarius sp.和 Russula sp 的性状大小很接近,蘑菇盖后来都会从中间向下凹。但是乳菇受伤后会流出汁液而红菇不会。Russula 颜色很多,有红得很正统但是很毒的Russula mairae,它也是林中很多的一种。还有的绿德很正统可以吃的Russula virescens,还有紫得很正统的也可以吃的 Russula azurea, 还有黄得很正统的 Russula lutea, 白得很正统的 Russula galochroa
 楼主| 发表于 2005-7-15 07:26:09 | 显示全部楼层
好象这样写也写不清楚,干脆下次我带你们一起钻树林吧。在钻树林以前,一条注意事项,一定得做到。那就是不能穿和野生动物皮肤颜色相近的衣服。比如那个林子中有野生的鹿,穿的衣服的颜色千万不能和鹿相近,很难说是为什么,只是一个朋友听了我的那次惊心的经历后给我提的一个醒。# t9 i9 b0 g8 t9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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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车到林边,把拍挡推到停车档后,才发现已经有辆车停在那里了。没觉得奇怪,虽然人不多,不过还会有人到林子里去,当然象我这样不延着人踏出来的小路,而在灌木丛中乱钻的到也不多,有人会到那里骑摩托车,那种山地摩托,颠颠簸簸地按着五六十度的仰角朝上闯。有人会来跑步,经常有个女孩会在离进口不远的地方看书,还有人会跑到林子里偷情,有人来溜狗等等。原来想停车的人一定会在那个小瀑布旁边,等一会说不定能碰上,如果热情的话,他可能还会告诉我什么地方看到了大蘑菇。进入林子以后,我就把自己武装了起来,穿上白大褂,在领口的地方用回型针别严实,下面衣摆在腰间札了起来,取出胶带把裤脚封实,压底着戴上帽子,帽延向后。接着就离开小路,向深出走去。不大一会,正当我眼光扫在地下,东张西望地找蘑菇时,旁边的一块黑石处发出了响声,比松鼠的声音大,比鹿的声响慢,扭头一看,一个人影忽忽幽幽地坐了起来。  l* H5 v* h5 K( m. e

0 b- Y  M' G3 K" ?当时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碰了一下,猜想自己目光里一定带有一种意外和不安,因为从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更大的意外和不安,是呀,我最起码知道这个林子里除了我还有一个人,但是他大概没有准备,不知道我这个穿着和别人不同,看上去有点白森森,又不走正路钻到这里的人来自何处。当是大家都没有什么表情,都冷冷地嗨了一声,算是表明没有敌意吧,我便朝前走去,看到他也重新爬在石头上。真是奇怪的一个人,我当时就感觉他大概受到什么刺激啦。! z( @- i! ?3 K- p5 X+ U- T-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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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林中的蘑菇不是很多,大概是因为很久没有下雨了吧。又走了一阵居然没拍到一张照片,正在失望,忽然听到那种叫声很惨烈的鸟又大声叫了起来,紧接着就是劈里啪啦地一阵乱枪,听起来象是那种小口径步枪的声音。在全身细胞都震了一下后,突然想起那个爬在石头后面的人,NND,他不要是爬在那里打猎吧,没看到有能打猎的布告呀。再者他是看到我往这个方向走的,总不至于开枪打我吧,无冤无仇的。随然这样想着,我却丝毫不敢冒吃子弹的险,得赶快离开这个方向,我看到他爬在石头上的方向,于是急急忙忙离开子弹可能达到的区域,进了另外一面的树林。很快,又听到一声鸟的长啸和紧跟着的一排乱枪,我决定得按着那条小路,离开这地方,于是照相机,三角架反光板归位,进入最有利于奔跑的状态。% a# o. k. g3 D$ R1 C( q5 B6 l$ B

; ^! l4 o2 X5 S' e' Y/ q; x7 W很快返回到小路上,虽说是路,实际上只是行人踏出来的一条痕迹而已,大雨过后,残枝落叶的小杂木等便随着雨水往山下流,有是便会被阻留在这小路上,这时,那种人走过的痕迹就变得模糊,小路的中间还经常会被横倒下来的树干拦这,让人不得不经常做写攀上跳下的动作。$ M& q" M( Z" Z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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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小路上,又是一排枪声,我赶紧蹲在一大石头的背后,托长着声音大声叫哈罗~~~~~,听到蛮远的地方有人回喊着哈罗,随后依然是枪声,并且还漂来了一股硝烟的味道。于是再急着大叫:这里有人唉~~~,对方继续一边哈罗,一边打着枪。妈的,真是想把我往死里整呀。. O5 h  {5 A6 x7 o. V: V$ o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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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悔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现在想报警让警察来救我都没有办法。我的手机百分之九十的时候有会跟着车走,而切关机的时候占多数,有两个记录,可能别人不成心是打不破的,一个月使用最少的时间是18分钟,其中还有几分钟是别人打错了电话。把手机忘在办公室抽屉里的最长记录是一个星期,因为没电随手方的,因为要用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没看到手机很久啦。( H/ Z$ G7 F6 l) Z( ]

1 |, m" I3 l1 j0 ?0 ]* w; G; I) k尽量靠近树,靠近山石往出口的地方挪,不敢疯跑,因为怕真的有人进林子打野鹿,快速的移动也会印起别人不看仔细就乱开枪,经常会吨在树根下四处张望,想探明开枪的人在什么地方,做到知己知彼。; ?  Z  E9 V- w

0 n1 @* B+ k4 |6 [7 a快到出口时,看到一枯木旁散落着几只放过的烟花,是在中国放过,好象叫导弹什么的,前边一小段带着火药段,后面接了一长长的细竹签,点火后会先发出那种野鸟的叫声,叽叽喂喂呲地一声往前跑,然后便霹雳趴啦炸开的那种。伸手一摸,还带有一股暖气。这时身更远一点的地方,又传来一声那鸟的叫和紧接着的一阵乱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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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处又多了几辆车,有两个十几岁的女孩从一辆车的后厢里取了一塑料袋往林子里走,塑料带里放着一种长型的东西。在我之前停在那里的车已经发动,爬在石头后的那个有问题的家伙开始移动他的车,看到我出来,他嘴角里一股幸灾乐祸般的笑,我猜他心里一定很得意,并且一定会说:被这枪声赶出树林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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