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温州这座小小的城市究竟埋藏了什么神奇的能量。温州人四处迁徙,把店铺开到世界各地。仅法国巴黎地区,温州移民就有15万。
从位于塞纳河边的巴黎市政厅侧面一个明亮的路口拐进去,就到了“寺庙街”。往里走,两边大小不一的中国橱窗里,挂满了颜色鲜艳的围巾、丝绸。那些身材不高、出来进去整理货品和招呼客人的温州人,神态平静、乡音入耳,让人很容易误以为到了浙江的某个小镇。
“寺庙街”是温州人在巴黎最早的据点。现任华侨华人会主席林加者,就是第一个把围巾店开上这条街的人。说起二十几年前的“寺庙街”,有着中法混血血统的林加者笑笑说:那时还完全是犹太人的地盘,我们只能拣人家扔掉的布头。
创业初时,林加者凑了钱,雇佣工人日夜不停地做工。自己则开起货车,跑遍里昂、马赛等所有城市,凭着在军队里摔打了一年的法语,推销产品。同时期,零零散散的其它温州店,也开始出现在这条街上。
有着商界老大身份的犹太人的地位开始动摇了,因为他们第一次面对做工不要命的温州人。犹太人渐渐开始出卖店铺给温州人,后来温州货的畅销势不可当,犹太人的店里居然也写上了中文。
从“寺庙街”继续向东,穿过共和国广场,来到地铁美丽城站。沿街铺天盖地的中国超市、餐馆、服装店、理发店招牌,看得人眼花缭乱。美丽城再往东,温州人的店已经火爆延伸至巴黎郊区93省。
除此以外,环巴黎市郊一个大圆的范围内,还分布着上千家温州餐馆。
如今巴黎夜色里,商场的硝烟弥散之处,开着奔驰长龙、从容周旋于生意场和高档消费地的温州新贵们,俨然成了一支不可小觑的商业力量。他们住郊外的法式别墅、送孩子读私立学校、穿用名牌服饰、挤时间度假期;他们早点仍然喝豆浆,仍然喜欢群聚并奔忙,却早已不是当年街头身无分文、四顾茫然的亚洲苦工。
为什么是温州人?
强烈的赚钱欲望可能是温州人成功的第一要素。
李建新是从皮包厂做起的。开始不会用机器,从粘胶水开始学。到后来他做皮包速度之快,在巴黎的同乡里出了名。他说在老家5个兄弟住一间25平方米的小房子的境遇必须改变,邻居和同乡的致富他都看在眼里,既然参与了这场淘金之旅,自己绝不能落后。
“我把自己当成囚徒,所以看不见巴黎的太阳也没关系。”李建新平淡地说道。自己刚到巴黎时,有整整5年的时间没见过太阳,早晨天没亮开始做工,晚上上了法语课以后还要做工。他至今都记得那个场景:夜里12点多了,他拎着饭盒收工回家,常常与其它同乡在街头碰到,大家只是疲惫地互相点点头,然后擦肩而过。
在所有人都有了小小的手艺和资金积累之后,温州人最乐于称道的群体团结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最初小老板的起步资金几乎不需要很久的积累,有人要开店,亲戚朋友都会解囊相助。李建新记得很清楚,自己最早开工厂时只有7万法郎的存款,50万的投资都是朋友们凑来的。慢慢赚了钱,他可以一个月1万法郎的速度还回去。
你要问温州人在开始就肯定自己能赚钱吗?当然摇头。陈武说生意本身就是场冒险,这个戴眼镜的潮流主义者的经验是:要敢为天下先。1985年时,法国市场只有中国香港、美国供应的传统式样的腰带,他却从展示会上巴黎女人姿态万千的衣裙上,想到了做装饰腰带。仍然是普通材料,仍然是自己开车全欧洲推销,就这样,1986年,在中国国内普通工资标准只有几十元钱的时候,他的店竟达到三四百万法郎的月营业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