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风】《星条旗下》（20）-- 生活琐谈（16）

柞里子

2.        生活琐谈 (16)

5 ^" C$ G2 v! l' m1 \& ^2.3        美国梦 （5）

        美国富贵人家的住宅有多豪华、多阔绰，作者同样没有亲身的经验。大富大贵人家的住宅大都隐蔽在高墙或密林之后，即使特意开车穿过这类住宅区，往往也只能名副其实管中窥豹。有一回路过一处正在开发的豪华住宅区，出于好奇，顺便下车去参观了一幢样板。美国郊外的住宅区很少由个人零星盖成，往往由一家建筑承包商兴建。不过，也不是一气哈成，盖好一大片再出售，而是先盖几个样板，吸引顾客前来参观，然后根据顾客选择的设计、位置以及内外装修款式，逐一兴建。
        作者看的这幢样板是一座一层半式的楼房，一层半的楼房是90年代初时兴的设计。所谓一层半，从外表上看，同传统的两层楼房并无二致，只是进门之后，才会发现厅子不是传统的单层厅，而是两层打通的双层厅，目的在于营造出高敞阔大的气派。因为楼上的空间被两层高的厅占去一部份，所以，楼上的使用面积比楼下小，这就是一层半这说法的来由。除去厅占两层以外，一层半设计的另一特点，是主卧房在楼下，而不在楼上。
        从正面看，这幢样板是两层，从背面看，却是三层。这是因为这幢房子盖在斜坡上，地下室的背面完全呈露在地面上，露出地面的部份门窗齐备，看起来俨然又是正式一层。这种格局的地下室称之为 walk-out basement，直译为中文，就是“走得出去的地下室”。一层半和“走得出去的地下室”在中档住宅中屡见不鲜，并不是豪华住宅的特点。这栋房子之所以能称得上豪华住宅，是因为有如下几个特点：
       第一，院子大。普通住宅院子不过四分之一到二分之一英亩，这栋房子的院子占地一英亩以上。
* z- Q2 F) v( g       第二，房子面积大。一般中产阶级的住宅面积如果不算地下室，大都在2,000至3,000平方英尺之间，而这栋房子的面积有5,000平方英尺，折算成国内通用的面积单位，大致为450平方米。
* y6 h4 w& G2 O8 z$ E       第三，壁炉多。普通住宅有一个或至多两个壁炉，这幢房子却有壁炉五个。壁炉在今天早已不具有取暖的实用价值，只能起到装饰和烘托气氛的作用，但美国人对壁炉情有独钟，大都以为多多益善。
+ {& t6 k: a- E$ ]& r       第四，盥洗室多。普通住宅大多有盥洗室两间半到三间半，而这栋房子的盥洗室有七间半之多。所谓半间，自然比一间小，但半间这说法的来历却不在大小，而是指只有抽水马桶和洗手盆，没有洗澡设备的盥洗室，大都设在客厅附近供来客使用。
       第五，装修考究。例如，厅子的地面是用从意大利进口的大理石铺成的，所有的房间都嵌有高档木料的护壁。
$ A  s& D, j+ `$ {! H2 [       第六，院子里有网球场二，游泳池一。
/ X# S' ~, h* D+ [! Z* N* W$ z       最后，也是最特别的一点，是这房子有两套设备豪华的厨房，大概较小的一套为家常便饭而设，较大的一套专为摆酒设宴而备。中国人素有君子远庖厨之说，也许正因为此，中国人的厨房往往可以概括为脏小杂乱四个字。凡是没有来过美国的中国人，大概很难想象出厨房在现代美国住宅中的地位。在新式美国住宅中，厨房是最值钱、也是最值得一看的房间。因为除去盥洗室之外，其馀的房间都是徒有四壁，而厨房却集中了各种现代化的电器设备。此外，美国人下厨时，不懂得起油锅的奥妙，烧出来的菜肴固然谈不上好吃，却因此而得以令厨房干净、明快、滴油不沾、一尘不染。
6 v. Q+ {9 n7 \7 P        在豪华住宅这个级别之中，这幢样板只能算是下驷之乘，离上等豪华住宅的标准还差得很远。究竟差在哪些地方？大致说来有三：其一，院子不够阔大，只得一英亩有余而不是四，五英亩。其二，车房太少，只有三间而不是五，六间。其三，没有同主建筑分开的佣人套间或客人套间。美国最著名的上等豪华住宅区，要数加利福尼亚洛杉矶的巴伐利山。那里的房子固然不同凡响，更主要的还在于房主人有不少是好莱坞的电影明星，因而其知名度远非其他富贵人家的豪华住宅区所能企及。每年慕名而来，以一睹巴伐利山名星住宅为快的游客数以万计。
       前几年美国拍了部电影，就以“巴伐利山xx号”为名。据说该片对巴伐利山的明星住宅之豪华极尽宣染之能事。作者不曾看过此片，不过，却在报纸上看过一篇采访片中女主角的文章。这位女主角年方二八，初出茅庐就有演主角的份儿，大概同乃父即是该片的监制人不无关系。该文说千万别以为这位小演员因拍摄这部电影，遂得以住进巴伐利山而大开洋荤。事实上，对她来说倒是委屈求全了。何以言之？原来她同父母一起住在巴伐利山对面的波莱区。一般小民百姓只知道羡慕巴伐利山，而巴伐利山的居民却眼巴巴地望着对面的波莱区发呆。当年里根总统即将卸任之际，有拍马屁者献上豪宅一幢供其退休，地址正在波莱区内。
据说这位演员的家曾经是美国最大、最豪华的私人住宅。记者问：家里一共有多少房间? 回答是：从来没有想去数清过。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特点呢? 这个她倒是清楚得很：有一间标准大小的电影院。只所以特别点明这演员的家“曾经”是美国最大、最豪华的私人住宅，是因为这地位如今已改属微软公司的发起人比尔·盖茨的私第了。盖茨在西雅图东郊海湾兴建的私第究竟有多豪华？可从以下几个数字窥见一斑：园林占地31.5亩，主建筑面积4,600平方米，车房、杂屋面积1,500平方米，盥洗室25间，2005年估价$136,617,000美元，2006年所纳财产税额为$1,012,321美元。据说动工期间邻居不胜施工骚扰，颇有怨言，盖茨听了，把工头唤来，叫他转告左邻右舍，但凡有装修需求者，只管去做，一概由他盖茨付账。从此盖茨遂成为该地区最受欢迎的邻居。
) u$ }8 q+ N) h6 D4 Q3 R1 _* x8 A       如此这般的豪宅，当然又是最高档中的例外，谈不上具有代表性。一般上乘豪华住宅可以奢侈到什么程度呢? 作者曾经在报上看到过一篇介绍盥洗室装修生意的文章，文中提到一家专做高档盥洗室生意的公司，由这家公司装修的盥洗室，起码价格是10万美元一间。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当时美国官方的贫困户定义是：四口之家，年收入不足一万美元。记得唐人有诗曰：“十户手胼胝，凤凰钗一只”，诗人如果生活在今日的美国，是否会把诗句改写成“十户手胼胝，盥洗室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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