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第一打工仔 第二章 （3） 竞选

何慕

" W/ \9 a8 y- l7 k+ I& V8 G0 J我带着满身大包，小野猪一样在桌椅上蹭来蹭去，有时候还夹紧腿，不自觉地扭来扭去，面露痛苦状。就这样，我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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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高中时压力太大，家里学校监管森严的缘故，一到大学，我有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失重感。大学里的空气自由多了，一切都靠自觉，你不上课都可以，只要到时候能应付考试。尤其是经济系，这种“非工具”类的文科专业，就更显轻松，连上课和自修的教室和座位都不固定。晚自修时你可以随便找一间教室，坐任意一把椅子，哪怕坐到讲台上都不会有人管你。

0 N( B3 Y; I4 c& `: G    我的失重感还表现在自己居然成了不受重视的人。我在第二中学属文科状元，高考成绩在整个佳木斯市也是数一数二的，曾经不可一世了好长时间。进了复旦后，周围的高才生比比皆是，人才济济。南方及关内同学的成绩也都普遍比东北高，如果把我的“状员”分数拿到上海，别说进复旦，就算进一般的师范学院也得弄个较差的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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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e4 z8 W& [; ~+ K+ g0 ^2 g    我出人头地的想法和不可遏制的表现欲又蠢蠢欲动。加上我天生一副热心肠，帮学生会干部跑前跑后，贴海报，帮系里张罗文艺演出，办画展.....全都是名副其实的义务劳动。时间长了，同学们对我蛮欣赏，乐于助人，不计报酬，上窜下跳，无所不能。我的社交范围增大了，走在校园里处处都能听到别人喊我“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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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7年春天，校学生会竞选学生干部。我踌躇满志，觉得“天降大任于斯人”的机会来了。那时候我的热情不亚于竞选美国总统。讲演、拉选票、贴海报，俨然成了马丁•路德金，周围成天前呼后拥一帮关系好的同学，为我出谋划策。

0 O3 p1 M% G- c1 k    我在食堂门口的大黑板上设计了一套竞选广告。黑板报从头到尾密密麻麻写上：柱子柱子柱子柱子柱子柱子柱子柱子.......

  U4 T/ n* Z1 u$ ^1 `% ]3 S黑板中间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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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 l0 c; x6 J3 ]          复旦人需要这样一个柱子
          学生会少不了这样一个柱子
' u* `& r9 F* P7 u' I          能力强  性格爽
          投他一票明朗明朗

黑板下面注明：经济系最佳候选人何奎柱。

    我的广告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很多不认识我的同学开始打听这个“柱子”到底是个什么人或什么东西。我的知名度开始扩大到其它年级和其它系。
    5月下旬的一天，全校学生代表决定在竞选演说后当场投票。会场上云集了黑压压的人群，“总统候选人”挨个粉墨登场，开始了竞争激烈的口头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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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 Z' c, S5 \8 `) X    登台前一些同学给我出主意，说演讲时一定要穿笔挺的西装，扎鲜明大方的领带，头发要自然蓬松，目光要炯炯有神，眉头要紧锁，声音要镇静，手势要果断，语调要铿锵.......决不能嘻皮笑脸，决不能结结巴巴，不要太谦虚，也不要太骄傲，不要太吹牛，也不能不吹牛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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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没想那么多，记得从什么书上看过培根的一段话“掩饰和伪装，只不过是计谋和策略中最软弱的一种。”而我只想与众不同，我要在众多候选人中让大家一眼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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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特意准备了两套衣服，一套西装和一套夹克衫。当初的想法是：当候选人都穿西服时我穿夹克衫，当大家都穿夹克衫时我穿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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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的演说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我的热情和机智，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赢得了听众对我的支持。我的不怯场和自信感染了大家的情绪，使我成了选票最多的人。当然，现在看来，我的演说辞中不乏哗众取宠的成分，记得里面有这样一段话：“也许是遗传基因过于灵验的缘故，我的身高只有1米68（还多说3厘米），我曾为此而悲伤。不过我在绝望之中想到了拿破仑、列宁和邓小平，在那一刹那，我看到了光明和希望。虽然我的父母没有给我健美高大的身材，却给了我一副坚强挺实的脊梁，使我有信心也有能力承担学生会这副重担......”

    台下掌声雷动，听众的反应是热烈的。其实冷静下来后，仔细一想：听众有时也是十分盲目的，关键在于你具不具备煽动听众情绪的能力。后来，在我成为所谓的“营销专家”后，我深深感到，演说和营销也有相似之处，重要的是煽动听众和消费者的情绪。因为大多数时候，大家总是盲目的，随帮哄的，关键是你自己在任何时候都要冷静。自己冷静，让别人狂热，是所有成功的政治家、将军和商人的一大阴谋。遗憾的是，这种阴谋经常得逞。

东城

从小就有做领导的天分。

闻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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