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劫》 第十四章 人心难测（三）

李一

: x1 L' _! K5 D& l# P7 x& }) `杨珞挟着一腔怨怒，脚下疾愈奔马，一气直奔听雨轩。待到得听雨轩时，夜色渐起，华灯初上，听雨轩中却是黑沉沉的，没有半点灯火。杨珞心中起疑，提起轻功，悄悄掩近，却见门户虚闭，内中一个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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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珞闪身而入，伸手在几上一摸，只觉淡淡一层尘土，显是数日不曾有人住过了。杨珞不禁有些失望，方待离去，忽听得门外脚步声响，有人直奔小轩而来，杨珞忙于黑暗中隐好身形，只听得一个女声在门外道：“里面有人么？楚瑶求见紫雨姑娘。”声音熟悉，依稀便是日间那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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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等了一会，又将前话再说了一遍，见还是无人应声，自己推门进来，四下打量了一番，自言自语道：“唉……被那帮贼子一路阻挠，晚到了几日，不但锦盒失去，就连人也已经走了，这可叫我怎么面对他。”说罢长吁短叹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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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珞忖道：“想不到她竟然真的与蒙古人有所勾结，日里一番做作，倒险些将我骗过了。她既是来寻萧紫雨的，我便跟着她，说不定能找出沈辛等人的下落。”想到这里，连忙追出，却见那女子还呆呆地站在湖岸边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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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珞知她武功高强，倒也不敢靠得太近，只得远远地盯着她。那姑娘失魂落魄地望着湖水，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又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杨珞一路跟踪，见她进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便待她离去后，也要了一间上房，正在她的隔壁。杨珞分外留心，但白衣女子进房之后便再没声息，一直到第二日掌灯时分，方才传来些许动静，息息挲挲的都是细小动作。过不多时，只听得她房门“吱呀”一声响，白衣女子走了出来，杨珞早有准备，偷眼自门缝中望去，只见她略略施了脂粉，黛眉朱唇，肤白如脂，倒也是一位绝色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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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g( D$ T" d+ ], a) C白衣女子出了客栈，一直向南，来到一片竹林中，停下了脚步，不停地左顾右盼。杨珞见了她形状，知道她正在等人，当下藏好身形，静观其变。只过了少时，南面马蹄的得，一架马车不紧不慢地驶了过来，这马车龙马银鞍，朱轩秀轴，华美非凡，赶车的汉子孔武有力，双臂肌肉虬结，显然是一位外家功夫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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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K- |! ~3 j, k2 Z那汉子见了白衣姑娘，勒停了马，下车道：“楚姑娘，别来无恙？”

+ |5 C2 E. B0 [  p! v8 f2 R白衣姑娘道：“多谢单二哥垂询，小女子尚算安好。”眨了眨眼，瞥向那马车道：“你家公子呢？”她话音刚落，只见那马车绣帘被人掀开，一个少年探出头来，笑道：“楚家姊姊，小弟在此。”说罢爬下车来。

杨珞见他面容白皙俊美，身手却是拖泥带水，显然不会武功。

那少年走到姓楚的姑娘面前，道：“事情怎样了？可还顺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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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R7 ?/ D+ s0 S5 z1 [" [白衣姑娘闻言眼圈一红，道：“楚瑶没用，有负你所托，锦盒被人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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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闻言脸色一变，向那汉子使了个眼色，那汉子会意，远远走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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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上前几步，柔声道：“阿瑶，东西丢了就算了，让我瞧瞧，你没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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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Z7 B( m+ T楚瑶闻言心中一暖，抬首道：“我没事。锦盒丢了，你不怪我么？”

4 H; r2 j( N  s! m( D6 W1 D4 y# v$ s少年叹了口气，道：“锦盒固然重要，你却更加重要，你一路担惊受怕，吃了那么多苦头，我还怎么忍心怪你。”

楚瑶闻言再按捺不住，泪水涌出，扑倒在少年怀中，道：“笛仙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锦盒抢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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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 Q/ [+ ?+ W: J* Q, V少年摇了摇头，道：“算了，那是我家传之宝，江湖上觊觎之人不计其数，如今既已失却了，便不知辗转何人之手，由它去吧。”

( Q4 m- Q, y( X* H3 M( Z6 T楚瑶心中难过之极，泣道：“都是我不好，我若是再小心些，也许就没事了，我……我……”声音哽咽住了，再说不下去。

& Q4 G. u) n6 |8 T1 |, G( U* n少年伸手抚摸她头，道：“傻瓜，我知你已尽力了，不会怪你的，莫再哭了，否则便不美了。”说话间瞥见她手中长剑，又道：“我送你的剑可还好使么？”

+ e' W- b4 b0 l# x% z/ T- f楚瑶抹了抹泪水，道：“很好，削铁如泥，只是略略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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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道：“是么？我却道是你的气力又大了。”

楚瑶抬头嗔道：“如何又来揶揄我？”

少年道：“非也非也，实在是姊姊抱得太紧，我的腰都快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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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闻言，满脸飞红，一把将他推开，道：“油腔滑调，总没正经的。”

+ b+ H! G, k( B/ d7 O  N: b少年嘻嘻笑道：“姊姊便是欢喜我没正经。”

+ V6 o0 U& V; N0 W7 @0 S9 O' }楚瑶咬唇道：“你再胡说八道，我便不再睬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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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道：“好，好，时候也不早了，我已在别院中备下薄酒，还请姊姊赏脸。”说罢躬身一揖，右手向马车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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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展颜一笑，道：“这还差不多。”登上马车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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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唤回那汉子，自己也上了车，坐在楚瑶身边，伸手将绣帘放了下来。那汉子将马头一拉，转而向西，踢踢得得地去了。

: X+ t) S* x1 N& U$ v  Z* r杨珞心中不禁犹豫，忖道：“原来她是与情人相会，那我跟是不跟？若是不跟，这线索可就断了，以后要找沈辛，只怕更加麻烦。说不得，且走一步是一步。”当下长身而出，沿着马车轨迹，缀行而去。

只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大宅前，那汉子将马车赶进院中，楚瑶和那公子下了车，都向屋里去了。

, j4 U/ s$ y' L* w: T杨珞绕到侧面，看四下无人，翻身跃入，只因迟了少许的缘故，已不见了楚瑶和那公子的踪影。杨珞见前厅中空无一人，便沿着小径向后院摸去，行了数步，视野忽然开阔，面前现出一个花园。花园的中间是一个池塘，碧莹莹的，里面开满了粉色莲花，煞是赏心悦目。池塘的边上建了个小亭，小亭的四个角上都挂着灯笼，光线不明不暗，恰到好处地射在亭中和周围地上，在夜色中构建出一片错落的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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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两人已然坐定，所幸楚瑶乃是背对着自己，那公子则身无武功，目力不强，这冒失的一闯倒也没被人瞧见。杨珞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闪到一块假山石后，运足耳力，倾听他二人的谈话，只听得楚瑶道：“笛仙，今次我不慎失却了你家传至宝，你……你当真不怪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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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Q, @  T' z- J/ n2 l那公子道：“那帮贼子处心积虑，神仙也难保万无一失，我知道姊姊已竭尽全力，姊姊可千万莫要自责。”

7 c9 f. J! Q% a* y/ b楚瑶道：“你若非怪我，怎地还姊姊长，姊姊短的，此处又无旁人，你原来可都是叫我……叫我阿瑶的。”

+ J. C- j5 c) T5 J/ x5 t那公子笑道：“姊姊郁郁不乐，原来却是为了这个，我向来称呼姊姊都很随便，若然姊姊高兴，我便称姊姊阿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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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Y5 |( @$ ?* @楚瑶红着脸，低头轻轻“嗯”了一声，又赶紧拿起酒杯，假作饮酒，掩饰窘态。

4 p$ S0 i% {; t" G! t( [- h那公子替她将酒添满，又夹了些菜蔬放到她碗中，道：“阿瑶，你连日劳顿，只怕没吃上一顿好的，今日可须好好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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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闻言，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甜蜜，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迟疑道：“笛仙，我能不能……能不能问问锦盒里是什么？”

那公子道：“你知我朱家精擅奇门遁甲之术，锦盒中便是朱家代代相传，已近千年的奇门遁甲术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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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l& `- N2 f1 F$ A' O楚瑶闻言惊道：“啊？这等珍贵，如今失却了，可怎生是好？”

! {4 v! a' d) O2 V$ N2 d朱笛仙道：“不妨事，想我朱家数十代人倾尽毕生心血精研奇门遁甲之术，千年来尚无一人能窥堂奥，寻常江湖豪杰又怎能参透其中秘密？他们得去了，便似废纸一般。”

楚瑶听了心下稍宽，忽又嗫嚅道：“那……此物跟……跟……蒙古人没什么关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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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笛仙愕然道：“蒙古人？跟蒙古人有什么相干？阿瑶，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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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闻言，暗自松了口气，笑道：“我早知道那帮家伙胡言乱语，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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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笛仙道：“紫雨姑娘的爹与我爹乃是世交，且萧家对于五行八卦甚有独到见解，我此次将密要送于萧姑娘，为的也是取长补短，共同参详其中的疑难之处，怎地忽然冒出蒙古人来了？”

楚瑶道：“是我一时失言，笛仙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这密要是你朱家的心血至宝，虽然艰深晦涩，终究不能让它在外流落，你且放宽心，只要一有机会，楚瑶便替你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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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f6 X& g. L# {( c朱笛仙笑道：“既是如此，当然要先敬你一杯，请。”说罢将一杯酒递到楚瑶面前，楚瑶接过一饮而尽，两人接着闲话，便都是些不相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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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9 I% g5 v: f3 J3 r9 V6 [, K3 _杨珞听了他们这番对话，暗自忖道：“听他们这么说来，似乎楚瑶姑娘当真不明就里，也许真是错怪了她，而这姓朱的少年可就难说了，难道他竟不知道萧紫雨与蒙古人沆瀣一气？又或者我先前猜错了，萧紫雨口中的主人根本不是蒙古人？”千头万绪，一时间他也想不明白，且听得二人语声渐低，几细不可闻，知二人定是说些亲密的情话，自己也不愿刺探别人隐私，便瞅了个机会闪身出来，暗道：“事情疑窦重重，不如将宅中各处查探一遍，或许便有些头绪。”当下设法绕过了二人，一处一处挨着细查，刚搜罢了东面厢房，正要出来，忽听得脚步声响，却是朱笛仙扶着楚瑶过来了。楚瑶面色绯红，头斜斜地靠在朱笛仙肩上，口中喃喃地道：“笛仙，你这是什么酒，怎地只饮了三五杯，我便支持不住？我还有好多话跟你说呢，不如我们再饮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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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E% f* f, P# K3 c朱笛仙道：“阿瑶，你定是累了，这才不胜酒力，我先扶你到东厢休息，但有什么话儿，明日有的是机会说呢。”说话间二人已走到东厢门口，朱笛仙推门进去，将楚瑶扶上卧榻，除了鞋子，盖上棉被，轻轻唤了她几声，见已没什么动静，这才悄悄拿了她的佩剑，反身出来，掩上房门，向一处木楼去了。

杨珞见状，心头疑云大起，忖道：“他分明不会武功，拿楚瑶的佩剑作甚。”跟着他到了木楼下面，先前那赶车的汉子从暗中转了出来，两人低语了两句，那汉子便在门口守候，朱笛仙则上楼而去。

杨珞心中暗道一声侥幸，幸亏方才没有贸然到小楼中搜索，否则定被人逮个正着。少时楼顶上灯光亮起，杨珞自下望去，见窗户上分明映着两条人影，其中一人体态婀娜，乃是一名女子。

" @( u9 m. v. r6 o# |9 m7 y9 ?杨珞四下观望，见小楼旁有一棵大树，树身高耸，已超过了小楼，且树冠茂密，正是藏身的好所在，当下取了枚铜钱向草丛中掷去，趁着守门的汉子一疏神的当儿，轻飘飘地跃上了树冠。

杨珞侧耳静听，只听得朱笛仙道：“……在黑暗中苦苦守候了几个时辰，辛苦姑娘了。”

  r& W% T. R; s: ^& ]3 ~" Y. R* P一个女声笑道：“不妨事，妾身顺便小睡了片刻，现在精神益加舒畅了。”声音柔媚，正是萧紫雨。

8 f. B" i% ?& ?+ a0 w& v朱笛仙也笑道：“姑娘呆了许久，想必也气闷了，今夜月色撩人，正好与姑娘共赏。”说罢“伊呀”一声将窗户推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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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珞见状大喜，放眼向小楼中望去，只见萧紫雨仍是一袭紫衣，懒懒地坐在凳上，右手撑着面颊，左手轻轻摆弄着右手腕上的紫色珠儿。朱笛仙则站在窗边，望着明月，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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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紫雨道：“月色果然优美，只不过紫雨倒没想到公子还有雅兴赏月，紫雨听说公子的锦盒在路上被别人夺去了，难道公子一点也不担心如何向丞相和我家王爷交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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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笛仙道：“此事不妨慢慢倾谈，如今先放开怀抱，饮酒赏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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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紫雨道：“公子倒是真沉得住气，只不过紫雨的耐性就差得远了，公子若没有别的吩咐，紫雨这可就要告辞了。”

) U( G3 j+ A& q+ |# U朱笛仙叹了口气，道：“姑娘倒真是急性子的人，可辜负了在下的一番美意。不错，锦盒是被人夺去了，可区区一只锦盒，有什么大不了的，姑娘若是喜欢，在下随时送你百八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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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紫雨闻言眼睛一亮，道：“公子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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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笛仙道：“锦盒没了，那紧要的物事却未必，姑娘何必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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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g' T9 {' ]: l4 a3 F萧紫雨笑道：“怪不得公子稳若泰山，紫雨佩服，那物事现在何处？还请公子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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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笛仙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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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t1 ?6 T) c. b( P* e萧紫雨闻言四处打量，目光停留在桌上楚瑶的那把剑上，道：“难道藏在此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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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笛仙道：“姑娘果然聪明。此剑乃是在下精心锻造，剑柄是空的，物事就藏在剑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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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f+ f; x. y/ c萧紫雨闻言将剑取在手中，细看片刻，半信半疑地道：“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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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笛仙道：“姑娘若不相信，拗断剑柄，自见分晓。”

萧紫雨左手紧握剑柄尾部，右手拇指和手掌夹住剑托，运力一拗，剑柄“拍”地一声断为两截，其中果然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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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紫雨伸出两指一探，从里面拈出个长条形小卷来，笑道：“公子果然妙计，原来你早知道定会有人来夺这机要物事，是以故意以锦盒乱人视听，想来只怕连楚姑娘也未必知道内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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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J( A) t% W% y6 y9 \' r* t朱笛仙道：“在下当然不会让她知道，她性格单纯，若然早知真相，又怎会做得逼真，惹人上当？”

萧紫雨道：“此计虽妙，可也大有风险，楚姑娘一路上遭遇诸多狙击，若然此剑在搏斗中损毁，公子的一番苦心不就白费了么？”

5 j' |! `* r& h+ T& Y- ?% V- {朱笛仙笑道：“此点姑娘不必担心，一来此剑千锤百炼，纵然还称不上神兵利器，却也非寻常刀剑可及，二来此剑乃是在下赠与楚瑶的礼物，楚瑶钟情在下，姑娘也是知道的，以她的个性，纵然性命不保，也断不会让此剑有所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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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U- C9 u9 N; ?; B# h萧紫雨笑道：“公子好狠的心，竟连心上人也蒙在鼓里，须知高手相争，只在毫厘，倘若她真为了维护此剑丢了性命，公子便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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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笛仙道：“要成大事，便须冒险，若她当真丧命，也只好怪她运气不佳，而此剑纵然落入他人手中，也不会有人知晓其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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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紫雨叹道：“公子深谋远虑，心如铁石，紫雨不得不服，现下事已毕了，公子为何还不将真相告知楚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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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i1 I& q3 Z7 D8 j' U朱笛仙道：“虽然我告诉她真相她也不会怨我，但若我不告诉她，她心中觉得亏欠于我，日后替我办事，自然会更加尽心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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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紫雨微微摇头道：“若是楚姑娘听到你这番话，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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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笛仙哈哈大笑道：“紫雨姑娘不必替在下担心，楚瑶服了在下特制的好酒，现下正好梦连连，就算是雷动九天她也未必醒来。”

杨珞越听越是气恼，忖道：“想不到这朱笛仙外貌温文尔雅，内心却如此自私卑鄙，楚瑶姑娘也算是瞎了眼，但愿她早日清醒才好。”思量间见萧紫雨告辞出来，朱笛仙和守门的汉子也自去了，当下纵身下树，悄悄跟在萧紫雨身后。

无墨

啊哈！江湖险恶啊，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