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不是爱风尘》(102) 自救

闻弦歌

两年前的恐怖场面又出现在斯羽眼前，让她全身发麻。她双手抓住桌沿，稳住自己发软的腿，深深吸了几口气以平稳自己的惊慌。忽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躲躲闪闪地站在那群人身后，她的眼睛不由惊愕地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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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q/ e# ]9 A2 h) o; a“丽霞姐，你怎么跟他们。。。”


- m7 g) r: z% H6 b, p% r% {“她带我们来的，要不我们能找到这里吗？”瘦子摇着自己手里的一条裹着塑料的车锁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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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7 a) ]4 q) I9 K, @; Z; j“黄丽霞，我得罪你了吗？”斯羽愤慨地质问，不解黄丽霞怎么会认识这伙人，又怎会和他们同流合污。


黄丽霞低头嗫嚅，“我没办法，我要不带他们来，他们就要逼我还那些钱，还不起就要破我的相。”


“什么钱？”斯羽逼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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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赌债。”瘦子一屁股坐到桌上，“我们真有缘啊。”他伸手轻浮地勾住斯羽的下巴，眯起眼睛。


斯羽又害怕又厌恶，一掌打掉他的手，另一只手伸进了口袋摸索手机，可是手机不在口袋里，斯羽头上冒出冷汗，“什么赌债？我从没赌过博。”斯羽忍住惊恐。难道他们找这个借口抓她回按摩院？


: ^- D+ F+ X- ^+ b' w“你当然不知道。王军是你老板吧？他赌博欠了我们的钱。现在我们找不到他，只有来这守着了。”


0 r0 V7 ^6 e! G% f  z  ~斯羽听了这话松了口气，感到身上的衣服湿湿地贴在身上。只要不是冲她来的，还有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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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p9 _- S+ h! `" I她假装毫不畏惧地瞪着他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老板从来不是欠钱不还的人。这样吧，我给他挂个电话让他拿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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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想唬我们。”瘦子的脸几乎凑到她的脸上，一股浓重的烟臭熏人欲呕，斯羽皱着眉别过脸，紧张地思索自己抽屉里是否有什么能防身的东西，“你想报警吧？报警对谁也没好处。我们是黑户，啥也不怕，警察也抓不到我们的，而你们可就别想好过了。要不你就试试，给你电话。”瘦子将电话拿了起来递给斯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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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要报警，我就是想给他挂电话让他过来自己和你们清帐。”斯羽夺过电话，故意打开免提，当着瘦子的面，按了王军的号，电话里响起了无人接听的提示，斯羽只得留了个让他速回话的留言，恨恨地关掉电话，却并没马上放回去，她一面用手不经意地将无绳电话竖着拄在桌上晃动，心里犹豫不决是否该趁机按紧急电话号码，一面对瘦子说话，减少他对电话的注意力，“他欠你多少钱？现在银行已经下班了，明天我可以提钱出来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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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G0 z7 J- o$ m& I“哈，痛快，一百万镑！”瘦子打了个榧子。


斯羽惊叫，“什么？”


“怎么，多吗？”瘦子脖子一梗，歪头得意地看着斯羽震惊的表情，“他在赌场豪赌一个多月了，赌场里这点钱飒飒碎啦。”瘦子摆出见多识广的样子摇头晃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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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K3 z  I; G“他——”这没出息的东西，斯羽暗骂，“他借了你的高利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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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b1 I$ t1 a( L3 S- M% f7 {; C“我哪有那本事，我们只是跑腿卖命的，负责收帐。所以，如果他今晚不回来，我们也只能带走你做人质了。不过，到时候，如果你把我们老板陪好了，没准他会，啊，少收你老板点利，哈哈哈！”瘦子回头和众人眨眼，众人跟着他一起淫邪地狂笑，眼前好象看见了一幅幅香艳的消魂蚀骨的画面。黄丽霞羞愧地闭上眼睛.


8 L# N6 c1 J) G+ I8 d斯羽知道自己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了，她和王军被他们栓在一起了。她刚才已经瞥见自己的油画刀就放在瘦子的臀部旁，她表面不动声色地盯着忘乎所以的他们，整个身体却象置于桑拿浴里，一团团滚热的蒸汽正象热棉花一样堵住她的口鼻，将胸间的空气挤压殆尽，她的心被压迫得似乎快跳不动了，热汗呼呼地往外冒，空气仿佛成了铜墙铁壁，她颤抖的手是那样艰难地试图穿过这墙壁，悄悄地伸向油画刀。就是没法制住瘦子，也要在他身上捅个窟窿，或者，拿这把刀捅了自己，她决绝地想。终于握住了油画刀，她呼出一口气，不等瘦子笑完再回头，冷不防用手臂横扫向他的脖子，瘦子哎呀一声倒在桌上，手中的铁链子掉在地下，斯羽迅速将油画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另一只手举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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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动！”斯羽厉声喝道，“谁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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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O/ l& a) s那伙人张开的大嘴还没来得及闭上，笑容迅即变成惊骇，他们见识过斯羽的不顾一切，所以都乖乖地站在原地。瘦子也着急地嚷着让他们听斯羽的。黄丽霞见状不由惊恐地张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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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x) M( w# G, G7 S& I“你们听着，一百万我老板绝对还不起，如果还得起他也不会躲了。你们说，他到底实际借了你们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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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7 ]  |, ~/ I; W“二十万，但——利滚利，就一百万了。”瘦子战战兢兢地说，感到冰凉的刀锋在皮肤上随着自己的呼吸颤动，不由手脚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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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 A1 i, _2 b“好，也不让他白借你老板钱，二十万上加五万，我保证让他尽快还给你老板二十五万，最迟一个月后，最快一个星期。你们现在就给你老板打个电话，告诉他我的意思，如果他不同意，我先报警，然后杀了这个人自首。当然，你们如果出尔反尔，我们也不怕，难道只有你们是黑社会？二十五万块钱买你们老板的人头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们老板是东北来的，在东北也是黑道出身，别看他现在在这里落单，但也别把他逼急了，逼急了，他振臂拿钱一呼，难道还愁没个千八百人响应？他对手下从来够大方够义气，你们也知道在英国的东北人多得很，绝对够穷够不要命，相信真拉起竿子干黑帮比你们福建香港帮要狠得多。”斯羽说完手上稍微使了点力，刀锋划破了瘦子的皮肤，渗出殷红的血线。黄丽霞用拳头堵住嘴,吓得瑟瑟发抖,没想到斯羽如此大胆疯狂,不知道以后斯羽会不会也这样报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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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子吃痛头皮炸起，惊慌间觉得自己已经血如泉涌了，他不禁心惊胆战，结结巴巴地催众人赶紧给老板挂电话。老板听了也有些心惊，没想到遇到这样强硬的对手，他虽然曾经是刀头舔血的人，但如今身家丰厚，不愿轻举妄动，权衡了一会利弊，同意了斯羽的意思，但让人告诉斯羽，交钱之后公司必须关门，以后王军和她如果在伦敦再出现让他们遇到，他们就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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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f& D% h  j! Y斯羽立刻点头同意，命令其他人先出去，然后拽起软如面条的瘦子，依然用刀抵着他的脖子，把他带到门口，咬牙使出全身力气向前一推，迅速在他身后将门关严锁死，然后就无力地倒在地下，油画刀落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