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不是爱风尘》(99) 你是我的女人

闻弦歌

仲春时节的黄昏犹如一曲缠绵的萨克斯风，悠扬而迤俪。斯羽在办公室里做学生签证的材料做得头昏脑涨，她张开手臂抻抻僵硬的肩膊，起身到窗边凝望漫天晚霞。晚霞象个盛装的美人，那样妖娆多姿，仪态万方，令人仰慕，但她们却随着夕阳的沉落一点点地暗淡下去，如同曲终人散，人去楼空，铅华洗尽，年华老去。绚烂的彩霞最终变成浅淡的墨色，象谁不经意的几笔涂鸦，最后消失殆尽了。“彩云易散琉璃碎，“斯羽看得痴了，没听到有人轻轻敲门，也没发现有人已经站在屋子里，直到那人缓缓地开口招呼。


斯羽惊讶地转身，暮色苍茫中，陆家豪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消瘦而憔悴，斯羽打量着他，百感交集，但她很快抑制住自己波澜起伏的心绪，礼貌地让他坐在沙发上，并打开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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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T1 I1 E) N, d0 l“我刚回来，想跟你谈谈。”他热切地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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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F- _3 i% J0 O“如果是公事，欢迎，如果是私事，我想我们就免了吧。谢谢你曾经给过我的帮助和美好记忆。”斯羽的心在怦怦跳，但她的语气是平静的，如水的目光也没有喜怒。


+ o' r& u5 k( K. w( t# n4 a7 {0 B陆家豪的眼里流露出悲伤的神情，他低下头，吁了口气，然后抬起头说，“小羽，我——你骂我一顿或者打我几下都行，就是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知道你曾经在我昏迷的时候照顾过我，我好象也听到过你叫我的名字，我不相信你——不爱我。再给我——和你，一个机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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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羽转动着手里的笔，迎着他的目光，表情没有变化，“我照顾你，只是出于朋友的情谊，而且，你毕竟是因为到我们家去才出的车祸，我有推卸不掉的责任。所以，你不必为此挂怀，也不必感谢我。那绝对不能代表我爱你。我的爱不是流水，刀砍不断，它不过是条细细的绳索，暂时联结了我和你而已。现在它断了，面目全非了，被扔掉也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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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豪皱紧眉头，连连摇着头，斯羽垂下眼帘，在纸上无意识地画着一条条纵横的直线，直到那些线都变成了黑黑的一片，她才继续说，“必须承认，我曾经爱过你。要说没受伤害那是假的，被人欺骗跟被人侮辱一样，总是让人觉得自己弱智无能。”她的笔尖使劲摁在纸上，目光从陆家豪脸上移开，望了一眼昏黄的窗外，象是自言自语，“但为了生活的一定要继续，最好不要让自责与怨恨成为一座大山，”她掉过头来，“所以，你给我的伤害，不过象一场暴雨，确实浇湿了我，但现在又雨过天青，万里无云了。朋友一场，我希望你将来幸福，就象希望我自己将来幸福一样。”


    “小羽，我跟小章那天确实什么都没有。我已经告诉过她不要再找我了，如果她再到我家不走我就报警，绝不手软了。”陆家豪着急地站了起来。


斯羽嘲讽地翘起嘴角，“陆家豪，你真的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而且她那么爱你，一点不象我这样轻易就能放弃。我是个没耐性也没恒心的人，眼里又容不得沙子，你的那些花花草草，还是给她留着饲弄吧。”她眯起眼睛，“我爱一个人再深，也不会爱到任人践踏。”她站了起来，做出送客的姿态，“谢谢你今天来。”


“小羽说得好。”王军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已经在门外听了半天了，“老陆，作为男人，要雷厉风行一点，拿得起，放得下，纠缠不清不好。我不是已经告诉你小羽早就跟我好了吗，你怎么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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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J& d; L+ _' V8 ?( c斯羽听了他的话气得攥紧拳头，对他怒目而视，王军假装没看见，陆家豪却坦然地说，“即使那样，又怎样呢，小羽也许只是出于一时激奋，或者。。。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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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L2 W8 [/ U) O% k: B  L斯羽恨意陡生，如果不是他脚踩两只船，她怎会与王军有瓜葛。陆家豪的理解除了让她觉得羞愧，更让她感到自己不可原谅的轻浮放荡和他的不够检点，他一定是这样的事情经历多了，才不在乎的。她绷紧脸，愤怒地说，“你们都给我出去！”


% _( X& P7 c. |王军被斯羽对他和陆家豪的一视同仁气得咬牙切齿，他悻悻地走进办公室，砰地关上门。他是特意回来接斯羽回家的。陆家豪深深地看了斯羽一眼，黯然地转过身，可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放在桌上，“这是住院费。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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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0 r. o, n# z1 T* X5 n斯羽将钱推回去，“不用给我，是王军付的。他酒后开车让你受的伤，你不叫他赔偿就不错了，把钱拿回去。别让我再费事还你去。”她命令。陆家豪只得将钱又放进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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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I8 J4 C9 y4 q/ `: K& V王军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气恼地转着圈，叭叭地按着手指关节。他妈的，自己对这娘们这么好，她却一点情都不领。他妈的她把我当什么人了？！他越想越火冒三丈，噌地站起来，冲出办公室，见斯羽趴在桌上，肩膀耸动着，显然在无声地哭泣。他不由心一软，走到她身旁，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摩挲着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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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那样一个花心的人不值得伤心。又不是没人爱你。你看，为了你，我烟都戒了，买的房子都要写你的名是你不要的。现在房子也快装修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搬过去吧。你不是最喜欢摄政运河的景色嘛，坐在阳台上就能看到。以后晚饭后我们还可以天天去摄政公园散步喂松鼠。你都多长时间没去喂了，松鼠肯定都想你了。”他的手移到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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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羽猛然站了起来，横眉立目地打掉他的手。“你放尊重点！我跟你说过我们就是上下级关系，别的你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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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军暴跳如雷了，他一拍桌子，“他妈的，你个不识好歹的小娘们！我这辈子还没对谁这么好过，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是我的女人，知道不，你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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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抱起她，也不管斯羽拼命的扑打与连声威胁，把她放倒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扑过去压上她的双腿，又迅速地抓住她挥打过来的双臂，狠狠地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