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不是爱风尘》(93) 爱情是怎样来临的

闻弦歌

“爱情是怎样来临的，是象灿烂的阳光，是象纷飞的花瓣儿，还是由于我祈祷上苍。”斯羽在上大学的时候很喜欢上海译制片厂刘广宁和乔榛的电影配音，曾经因此翻出许多以前的老电影，这句日本老影片《生死恋》里的经典台词让她最为难忘，那种欣喜的，感恩的，充满期待的声音充分表达了爱情的如梦似幻。现在，这句话无时无刻不在她心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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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她非常忙碌，牧歌帮她在自己的学校联系了一批学生来牛津大学进行暑期的英语学习交流，为期二十天。她必须全程陪同，所以每天都要早早到公司去一趟，把要安排的事务写到记事簿上，然后再赶火车去牛津，直到那些学生和带队老师吃晚饭的时候她才能返回，周末还要组织他们一起到各处游玩。晚上直接回到公司查看一下一天的事情，有需要自己的办的只好请陆家豪带办。她因此和王军说好，下次如果还有这样的学生交流让牧歌来带队，另给她工资，虽然她已经按例给了她提成，牧歌也表示不要工资，就当旅游了，但斯羽坚持按劳取酬。牧歌对她曾经的帮助她是无法回报的，除非牧歌也有同样的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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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军对陆家豪和斯羽的爱情已经从开始的不相信到接受了，两人到底是如何突然走到了一起对他还是个百思不得其解的谜。伦敦自杀式炸弹爆炸那天早上王军是在斯羽到公司后才知道的。他没想到自己比她去得还早，给她挂手机又不通，不禁暗自纳闷。其实办公楼里人们到处都在议论这事，可惜他听不懂。他知道爆炸事件后很震惊，没想到伦敦还有这样潜在的危险，这真是他这辈子前所未有的经历。斯羽简单给他讲了讲伦敦关于爆炸方面的历史，二战后大多是北爱共和军（IRA）制造的，而这起连环爆炸案是有史以来最大伤亡损失最严重的。


王军很惊异地发现，虽然他在斯羽的讲述里为她胆战心惊，但她本人对这场亲身经历的爆炸却似乎怀有特殊的感情，讲的时候脸色红润，眼睛熠熠发光，神情愉悦。他不由连连追问斯羽怕不怕，斯羽却笑着表示当然害怕。王军看着她满脸的笑意迷惑不解。这是怎样一个有胆略的女子呢，竟然能对刚刚度过的危险谈笑风声？！他从心底对斯羽产生了一种五体投地的敬佩之情。这也是后来他得知斯羽和陆家豪相爱后并未想从中阻挠破坏的原因，虽然他还是不甘心地宣布自己并未放弃，让陆家豪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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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学生后的这天，斯羽终于松了口气。她让陆家豪到她这边来，一起好好做了顿饭，让王军也跟着结束痛苦不堪的吃外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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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可把我吃伤了。”王军夹起一筷子青椒炒肉丝放到嘴里，满意地嚼着，“这的外卖真不是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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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当惯了老爷，吃外卖都嫌不好，想当初我没钱的时候一天只吃一袋面包。”斯羽乜斜他一眼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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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0 s- U2 |5 N  x, L“啊？真的？”王军停了咀嚼，惊讶地睁圆了眼睛。他无法想象看起来娇滴滴的斯羽能以面包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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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豪也情不自禁爱怜地注视斯羽，真希望自己当时就在她身旁，为她及时排忧解难。


“是啊，那不算什么啦。瞧你俩都瞪着眼睛看我干嘛？”她好笑地瞥了他俩一眼，“不过，饿的时候脑子里会不由自主地想以前吃过的好东西，那才是一种折磨啊。”斯羽喝了口水，对王军说，“给你忆苦，主要是让你思甜。当然，你是没机会象我那样落魄的。但是，还是要惜福。真的。”斯羽感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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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q7 D8 M* `  A饭后，斯羽没理王军寂寞的唉声叹气和诉苦连天，谢绝了他要请他们一起去酒吧的建议，挽着陆家豪的胳膊一起出去散步。跟着暑期班的二十多天，陆家豪每天晚上都带了做好的饭菜跑到火车站去接斯羽，陪她坐地铁去公司，然后一同乘公共汽车回家。两人都喜欢上了晚上坐公共汽车。这个时间车上几乎没其他人，他们就跑到顶层依偎着十指交缠，情话喁喁，说不尽的情意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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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t  n9 M1 t/ ]$ ?  ^) k0 ]他们在LEICESTER SQUARE（莱斯特广场）下了车，都不约而同地沿着斯羽去年决定流浪的路线走去。他们又看到了坐在一角认真打羊皮鼓的黑人，不禁握紧手相视一笑，陆家豪掏出几磅硬币丢在帽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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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 a4 d5 m7 R忽然有人插身过来用国语问，“要碟吗？最新好莱坞大片，便宜。五镑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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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g5 t! x3 h1 ^' d: z  Y: _两人举头望去，斯羽惊讶地叫道，“丽霞姐！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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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G3 Q& ]  }4 }6 ?- j' j“哟，是小安那，瞧我，没看出来是你！”黄丽霞边说边好奇地拿眼睛瞟陆家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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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k1 E8 L, ?她想起上次与斯羽一起吃饭的大老板王军，难道这丫头给人甩了？这个看起来比那个斯文，可一看就没那个有钱。王军穿的可都是名牌，带劳力士的。难道这个是隐形富豪？她曾经找借口给王军挂过几次电话，但王军都表现冷淡，她只好不抱什么幻想了。其实她也没想怎样，只求能在他的公司谋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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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羽见状连忙介绍，“这是我男朋友陆家豪，这是黄丽霞大姐，我们是同时一起来英国的。”斯羽待两人寒暄后问，“丽霞姐，你那个摊子不摆了，怎么又卖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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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J4 \: o. p“唉，”黄丽霞叹了口气，“混口饭吃呗，晚上呆着没事，出来卖卖叠当消化了，总比打工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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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丽霞自从老板梦破碎后，就无心给人打工了，细水常流地攒辛苦钱，听人吆喝何时是头，总琢磨做点什么生意赚大钱，可是，都不太顺利。商场那个摊子除去租金，没多少赢利。她听说卖盗版碟的都发财了，就又跟风卖碟了。虽然她知道英国政府对盗版的打击厅严厉的，但是，富贵险中求嘛，不冒风险怎能赚钱。


“我们买几盘吧？“陆家豪征询地看斯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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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正好也没时间看电影。多买几盘放在那慢慢看。”斯羽符合。


两人买了七八盘碟，怕耽误黄丽霞的生意，就赶紧与她告别了。陆家豪还建议她有时间可以到他们学校门口去卖，不过那可能要中午或者四点多钟，学生放学休息的时候。他还特别提醒她注意被人举报，不要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


他们谈谈说说地走到TRAFALGAR SQUARE（特拉法尔加广场）。两人都想起去年此地。“对了，我有个东西送你，你先猜猜是什么？”陆家豪温柔地看着斯羽说。


+ m$ g( Y" N0 U" q1 h斯羽嘟起嘴，“恩，书？香水？CD？DVD？”她调皮地翘脚，贴着他的耳朵说，“不是你自己吧？”说完头抵在陆家豪肩膀上红了脸。


陆家豪心中掠过一阵悸动，抬手刮她的鼻子羞他，“这小脑袋瓜里想什么呢？”他戏谑，“要不我现在申请临时换成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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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 i% T  ~, P6 n' ~“想得美！”斯羽害羞地推了他一把，两人嬉笑地绕着纳尔逊将军的雕像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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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 p, ~$ h: p) O* U$ j. N陆家豪拉住斯羽的手，将斯羽圈在怀里，两人情不自禁地凝视对方，心情激荡，深深地亲吻在一起。天上的星星似乎在旋转，如同凡高画的《星夜》，他们在旋涡里旋转，漂流，似乎长出了透明的翅膀，缓缓翱翔在无垠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