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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k: i# T" r6 b2 s ]0 s4 f跟诸现场观众一样,凡是进出过贵宾楼的全被要求排着队在传达室做目击口供,我还赶紧出示了我的病例和取药付费的单据,可这个警察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看我一眼,就示意我可以滚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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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后,我先去采芝斋要了一壶苦丁茶。采芝斋就在医院大门附近,我选的位置很不错,一边耳朵可以听到茶馆里大声八气地议论,一边眼角还能扫到医院大门,能真实地感受着自己五官无声认真地分工合作,心下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3 z, _9 [( T" v* S' m
7 Q4 u% f1 r0 {3 ], `, E" Z那些议论大都是传闻,人们天生就有添油加醋的本事,其实我就参乎了一点点,就已经变成了无恶不做的江洋大盗人人得以诛之,很多历史账在顷刻之间全挂在了我的某个虚名下,不过我觉得这些都非常有趣,就像在看到自己被安上了牛头马面,还能自说自话。这也是我每次都告诉阿玉不要相信任何人与事的原因,因为任何人都不可能绝对真相,这也是业内人服我的地方,因为我最擅长的是制造真相,看一群傻瓜往我布置好的麻袋里钻,相比之下,一些单纯的技艺就无聊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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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阿玉,我又放佛看到她昨天晚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在我面前求我接应的情景,明知道她发誓就跟放屁一样,我还是答应了她。她每次干活都搞不干净,都得我去给她擦屁股处理现场,然而这一次,多少有些意外,居然都玩出人命来了。4 D4 W3 S% S0 T, X% H: i/ n#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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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阿兰警官从医院大门里出来的时候,茶馆老梆子的话题也刚好转在阿兰身上,现场解说转接得恰到好处。阿兰走路胳膊甩的很高,老梆子说阿兰最擅长擒拿;阿兰走路腿踢的也不低,老梆子说阿兰还会法式踢打;阿兰的鼻子有点鹰勾,老梆子说他有异常灵敏的嗅觉;阿兰的耳朵有点招风,老梆子说他超强的听力是顺风耳,总之,我看到哪里,老梆子就介绍到哪里,让一下字觉得这世道真是妙不可言!不过当我看到阿兰的灰眼睛的时候,老梆子们说阿兰最强的功夫能在黑暗中闭着眼睛凭借耳力跟对手搏斗,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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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见过阿兰的。那是很多年前了,我戴着面具,一边是黑瘦又猥琐的把个破锣敲得震天响的老班头,他让我从立起的杆子上倒滑下来,把这个钱点挣到就可以放人。这是个非常危险的干活,我却没法不答应,否则阿玉就会被打断一条腿。我只提了一个简单的要求就是戴上面具,我不是怕死,而是怕死的太难看。班主老头儿话没说立给我找了来生生地扣在我脸上,透过这俩窟窿眼,我觉得这个世界压根儿跟我无关,不过我听到满场喝彩声时,我还是忍不住睁开眼多瞅了几下扔钱的人们,最大的一张票子是个年轻人扔进来的,跟那些叮当做响的钢镚相比,这张纸票非常的显眼,那时候我还没不知道这家伙干警察的,只注意他一张硬朗的脸,还有那胳膊非常的结实,肌肉就像硬生生地膨胀出来的似的,我记住了他的身形,终于在今天才知道他叫阿兰。8 A* ?" ]9 _4 s: O! X
. P/ F4 o2 r) \! o6 ]! n夕阳落山的时候,我才结了账离开,顺着大街拐走进一个狭小的弄堂里。弄堂不深,只有个陈旧的二层楼,斑驳的墙上都是黑绿的青苔痕迹,这楼刚好就在电影院的后面,据说是一个大老板的,不知道哪天全家人跟见了鬼似的迅速搬走了,好好的楼就这么给废弃了,等看到猫二狗儿在这里当下崽子的时候,一帮拖家带口的流浪汉也跟着搬了进来,这其中就有我的师傅。师傅占的是东厢房,窗外有棵老槐树,一眼看过去还有点景意的。当年,我总看到师傅抱着阿玉坐在藤木椅子上对着这槐树讲鬼故事,师傅走后好一段日子,就只有我跟阿玉俩挤在这个藤木椅子望老槐树发呆了。) ]0 a1 x; n2 B1 o& B9 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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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弄堂到了晚上就死静一片,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不过今天可能例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