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说什么（后记）-刘雨虹

狸猫

後　記

: z9 k( I% ]$ J, y# w- `2 S* h　　有機緣整理懷師所講的金剛經，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事，自己獲益之多，真是不可
( k- U) I7 |- M  I/ j0 y0 }2 w說，不可說。
　　很多年前，在一個十多人的社會賢達聚會場合，懷師也講過金剛經﹔當時由李淑君
同學記錄整理，發表於人文世界，後來又集印出版，書名是「金剛經別講」。
' K& Q, T/ k* J$ _# Y　　這本「金剛經別講」出版後，懷師曾囑老古公司的負責人，不可再印﹔但是由於此
5 S. `1 ^8 Z: ^: q" @書頗受青年人的歡迎，所以又一直印了不少次。那時，懷師人在國外（由此也看出作老
師的無奈）。
; i- f$ V7 C7 y' W, U" U　　嚴格說來，那本別講不能算是懷師的講經記錄，應該說是李淑君同學聽懷師講金剛
' ]) W! W( N6 x  y經的心得著述。改一下書名，改一下作者的名字，一切就對了。
0 k, F4 N% m6 k! K+ z$ s0 Y　　為了這個原因，重新整理懷師的金剛經講記，成為近年來推動的計劃。要整理出懷
9 t, W* B) X9 {師所講的才對，沒有他人的意見。
　　袁居士，王居士等，先後曾有整理的心願，他們文筆都好，又是懷師二十多年的常
; x; @: A5 h( z  G隨眾，結果都因故而作罷。當時古國治同學正在忙於圓覺經的整理，周勳男同學忙著宗
9 B% d% [: I# a# ^; q4 U8 [) v; f$ X鏡錄及其他幾本書﹔還有些同修同學們，也各自忙著，無法抽暇﹔最後，只好由我濫竽
充數了。
　　那段時間，為了老古公司文字的事，我經常來往於海峽兩岸﹔也從一年多前，行囊
中就開始帶著這些稿子，旅途倒也頗不寂寞。客次夜深人靜時，燈下翻閱，真是一服清
+ K5 Z( L, y# ^( Z! d4 U  K+ b涼劑，洗刷了白天事務上的煩擾﹔那個滋味是很難描述的，境界卻是充滿了歡喜讚歎
# m0 r# x) v3 a* g! R9 J的！
　　今年的三月，終於完工了﹔整理告一段落，行囊也輕了。四月初我再往北京，在港
2 {2 j! ?. C( o5 X1 c" \停留的機緣，我就將此事稟報懷師。當時我不停的說著整理這本講記的感受，自己又是
多麼的受益等……我更不斷的讚歎著講得多麼好！多麼好！多麼好！
8 O' C: v  i$ f, z9 z　　我之所以不停的嘮叨，是有原因的﹔因為懷師對於出版他的講演記錄，一向並不積
  J# N, c7 U. c$ L7 l# w$ R極﹔有時甚至還打破鑼！關於這個情況，接近懷師周圍的人都很知道。懷師常說，三藏
+ o1 B" p: Z" E/ O% {; B4 Z9 y十二部佛都講完了，還說甚麼﹖都是多餘！既說了也就過去了，還出甚麼書！
　　大概我來來去去不斷嘮叨這件事，使懷師心有不忍﹔也許是他對我的嚕嚕蘇蘇心生
9 K. ^9 i( {, q+ h憐憫﹔總之，這一次懷師聽到我的嚕蘇，忽然很意外的提出來一個書名「金剛經說甚
  ^8 @8 G* j# V麼」！
9 _' P$ q+ R1 k　　啊！懷師終於答應出版了！我當時真是興奮莫名！
　　接著，一件極不平常的事發生了，使我對金剛經有些體會。
/ Q0 N' Y0 n; i　　四月廿七日下午三點多鐘，我從北京搭機到了香港，由停機坪坐巴士到機場大樓，
% c% W; K: ~* i9 ]5 R% @% T再乘扶手電梯預備入境通關。正當電梯行進時，上面突然有人大喊：「下去下去，人太
+ V- b: R: O4 Z  S, C多了！」於是人群開始往下走，剎那間，我被人群擠倒了。
　　當我明白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已經靜止的電梯台階上。我閉著眼，渾身並無
) k, t! d: q8 Z* q( p, q痛楚，想著我大概是死了吧！也好！死了就死了，心中好像也沒有甚麼。
$ q9 G  ~3 ?: y& p$ g! A4 N% P. M　　這時忽然聽到有人說：「她在流血呢！」同時我也感到手帕在我胸前擦拭。
　　我微睜了一下眼，看見血從頸上流到胸前﹔我又閉上了眼，不去理睬，空掉這一切
4 M* b. m) q; e& ~的事，空掉身體。我為甚麼要這樣﹖自己並不知道，好像只是順應自然而已。
　　那時，我心中清清楚楚，平平靜靜，「善護念」在腦海中閃了一下，就這樣護持著
. \( P' y+ N' i8 D吧！管它是不是護持著呢！我照樣回答他們的問題，告訴他們香港素美的電話……有人
用輪椅推我出關，取行李，去醫務室包紮，再到伊莉莎白醫院急救……我隨意護持著心
念不動，不去想任何事，或任何問題，既無歡喜也無悲，平平淡淡……
　　雖怪血流如注！原來頭破了，幸未傷及頭骨，醫生說要縫五針，又說頭上不能打麻
3 R" D7 T2 o  E0 l0 ]6 ?$ l藥針，就是這樣縫！
. g: u4 _$ O& O$ W　　一針紮到頭皮傷口上，我突然痛得大叫起來，心中刮起了狂風巨浪，原來我是一個
不折不扣的凡夫，原來真刀真槍時，我是一個真凡夫！
　　「醫生啊！」我喊道：「你的針一定生鏽了，請你先把針磨一磨吧！」
. [& D4 f$ p/ K1 W% z* n# S　　縫我的人不理我的話，站在我前面的一位男護士，扶著我的頭，用廣東國語說：
「你現在還開玩笑啊！我們的針很好呢！縫針的小姐手術也高明哩！你不去想就不痛了
嘛！」
　　一句話點醒了我，想起來金剛經中佛被歌利王割截身體的時候，無我相，無人相…
! g# c7 S" U/ x1 @/ }6 E…佛對害他的人尚且如比慈悲，現在縫我的人是救我啊！也不過是針紮而已啊！快丟掉
一切相吧！
* g7 c' C& `& r, J/ t3 {　　我不知道自己丟掉了多少，反正，後來縫的四針就沒有那麼痛了，也許是……那個
針已經磨得光滑鋒利了吧！
8 z5 H; t; [' C1 U0 K- |5 k　　這件事過去一個多月了，不管它是否已完全過去，反正人的一生都是大苦不斷，小
苦連連。人生的苦，也許只有在苦中解脫﹔古來禪師們所說，必定要大死一番才行，大
* D- B+ H# o# m. w約也是從苦中才能明白的意思。所以，沒有苦又怎麼去解脫苦﹖沒有苦又怎麼能離苦得
樂呢﹖
3 b9 n% u, V. c  ?# K　　懷師在書中說：不苦就是樂。

8 P% L/ |  B( `5 ]( A　　　　　　　　　　　　　　　　　　　劉雨虹　　記
　　　　　　　　　　　　　　　　　　　一九九二年六月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