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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 62
浈娘吩咐了两个轿夫几句,车夫拍马走了。刘思任望着远去的轿子说:“浈娘,今天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8 l9 Y! M6 c2 c1 @. e! ?' y5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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浈娘脸色通红,显然是喝过酒了。她看上去显得十分的兴奋。她笑着说:“刘先生,你猜我干什么去了?我唱昆曲去了。过会到家之后,我要给你唱一段今天刚刚学来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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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任想到了那两个灯笼,皱了下眉头说:“你是刚从阮大铖那里回来的?阮大铖的府宅‘石巢园’在凤凰台附近的库司坊一带,虽然离我们住处不远,可是你是怎么到他家去的?” ) u: K* C+ ^) 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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浈娘说:“下午阮家派了轿子来接我去的。” 1 \( ^' y6 t+ G# u# A+ k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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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任说:“我的意思是,阮大铖他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你是怎么跟他结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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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v* h6 t, E( p浈娘随在刘思任的身边走着,一边把上次在玄武湖邂逅阮大铖画舫的事说了一遍:“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是住在你这里的。他说他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我的住处的。今天晚上他在他家‘石巢园’的‘咏怀堂’,亲自教我唱曲子。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真是过瘾。南京城里人人都说阮圆海的坏话,骂他是‘裤子档里的阮胡子’。我看他才气是有的,人似乎也不坏,可能是众人看错他了。” + T9 X# P( {. d6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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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任叹了口气说:“那是因为你涉世未深的缘故。你刚到南京不久,对很多事物觉得新奇,但是对人心却缺乏拿捏的世故。以后你就不要再跟阮大铖来往了,免得被人说长道短的。另外,郑森他要是知道了你的事,他会怎么说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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浈娘一听到郑森的名字,脸色就有些阴沉了。她说:“刘先生,你不知道吧?前几天我已经见过郑森了。原来他在闽南家中,早就有一房正室了。我们都谈好了,现在我跟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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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2 M+ [' o, e* [) E1 v/ I# b# v7 L刘思任此前尽管已经对他们的关系猜到了七、八分,不过还是有些意外。他盯着浈娘的脸,看到她的眼里似乎正有泪水漫出来,心里一软。他将目光移开,说:“即便这样,你也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啊。你看看你这些天憔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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浈娘冷笑说:“刘先生,难道我跟阮大铖学唱昆曲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我算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介飘萍而已。在我眼里,他郑森就不比阮大铖好的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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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学着《燕子笺.拾笺》中小生霍都梁的腔调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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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7 O8 V) F- k1 p“我破工夫描写出当垆艳, ) i/ O# l& b# C( F5 E# j! ]
不做美的把花容信手传。
7 g' v# Z* P& [0 t敢则是丰神出脱的忒天然,
) \ t( B! ?, t因此上他化为云雨去阳台畔。
8 D2 V9 z, ^% u( y! {/ A差迭了春风桃李美人颜,
8 f* @+ |+ X; e* z8 A! v0 Z9 c倒换得普陀水月观音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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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r- w; d/ i' M( ~- J7 W浈娘的唱腔,在幽深的巷子里飘荡开来,凄凄惨惨,袅袅娜娜的,刘思任听了,心里不觉一阵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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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3 Z$ F+ Q& {# X( ^到了住处的门口时,他把在小摊子里买的几样小吃点心递给浈娘,笑着说:“这是方才我在路上特意给你买的南京点心软香糕和杏酪,还有一些竹叶粽什么的。你拿着做宵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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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 s' j! b5 p3 _浈娘接过点心,眼睛一下子湿润了,说:“刘先生,我倒忘了,今天正是端午呢,亏你还记得给我带粽子。”她把点心盒放在脸前嗅了嗅说:“真香!刘先生,有句话我说出来你别不高兴,我想独自搬出去住。” - g5 G1 H u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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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任笑了一下说:“好好的怎么啦?是不是修流欺负你了?回头我得好好说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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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 n6 K; ~# `. b浈娘笑着说:“修流他哪敢欺负我呢,都是我欺负他的份。他是个涉世不深的后生,这些日子来,我倒是把他给教坏了。” 3 I5 E& P& ~+ L( I6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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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任说:“你要离开了,说不定他就要受不了了。他的脾性我知道。” 1 X* M# k! T6 y) i" S7 Y& z
3 S F( f# ^* a, [1 X/ U" ?+ z7 p浈娘低着头说:“其实,我心里也清楚,修流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但是我们不是一类人,最终聚不到一起的。所以晚断不如早断,免得真到了不能舍弃的时候,大家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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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任本来是对浈娘和周修流的关系持着谨慎的态度的,现在听浈娘自己把话挑白了,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心里隐隐地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他想,浈娘跟郑森的婚姻既然不存在了,他真的还有理由反对她跟周修流相好吗? 9 @& C4 b$ }5 H: s
- S4 S, W% G2 _) X8 k7 R浈娘眼里蓄着泪水:“刘大哥,当初在武昌府长江边上时,我就已经告诉过你我们家的事儿。我们家因为我爹爹误信了张献忠,后来招致了灭门之祸,如今全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爹爹的冤枉无法昭雪。弄得我举目无亲,幸好你收留了我。本来以为郑家那边还有一线希望的,没想到郑森已经成亲了。这门姻亲也破灭了。因此,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今后的日子。” 4 m4 j' D% h1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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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进了院门。周修流还没有回来。刘思任让老苍头在大厅里点起蜡烛,再去烫一壶酒来。他说:“浈娘啊,既然我已经把你带在身边了,就不会抛下你的事不管。你跟郑公子那边呢,可能也是缘份之数未到吧。到时候我再给你在南京城里找一门好亲事。或者你自己喜欢上了谁,我也不会在其中作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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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她和周修流真心相好,他也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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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 m. R; J1 k0 c* S+ X! k浈娘却说:“刘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今我们熊家能够伸张我爹爹冤屈的,也就是我一个人了。我个人的事倒无所谓,但是我们家的名誉,却不能因此被埋没了。我如果再跟修流在一起,只能拖累了他。说心里话,我正是因为喜欢他,因此才决定要离开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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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Q8 Y, r6 p8 r4 L3 M刘思任眉头一耸,盯着浈娘看了一会,最后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思。他一连喝了几杯酒,沉吟了一下说:“我估计,你的打算是想借跟阮胡子学唱昆曲做跳板,然后借助阮胡子的势力,进入宫中,接近新来的福王,最后想方设法让福王赦免你们全家的罪名,是这样吗?!” 3 N$ \+ U+ ~- U% j5 j#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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浈娘笑了笑说:“什么都瞒不过大哥的眼睛!如果这事能够如愿,那么即便拼却了我一个人,也是值得的,我父母以及一家人的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6 b- N$ ~. D3 s" o, [8 F5 b" q
+ B# C/ B: Q. a; l: ]刘思任叹了口气说:“我觉得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太冒险了,还要考虑是不是值得。你要知道,像吃戏子,青楼这些饭的,都是迫不得已的,他们中很多人趟入这个行当后,几辈子下去都不得翻身了,成了贱民,子孙都要跟着受玷辱的。所以你又何苦往火坑里跳呢?!你们一家子都已经过世了,你要考虑这样做是不是值得?而且,退一步来说,你真想要选召入宫,完全没必要通过阮胡子来操办这事。”他顿了一下,终于还是把后半句话收住没说出口来:“因为如此一来,你就成了他手中的傀儡了,他要怎么摆布你,就由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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浈娘苦笑了一下:“这些我也想过了。我一个孤身女子,无依无靠的,哪里还会去考虑什么贵贱的事?我父亲的事不能翻案,我这一辈子也休想抬的起头来了。因此权衡了一下,我觉得进宫还是值得的。大不了也就一条红颜薄命罢了!” * N4 {1 V- A$ ~
( J# t+ A9 M+ u0 m5 U刘思任摇了摇头,就先让浈娘去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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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客厅上独斟独酌,心绪不宁。一直快到半夜的时候,才等到周修流回来。周修流看到他,愣了一下说:“姐夫,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姐姐和断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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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7 s6 ?2 H) F- e- M) Q刘思任点点头,让周修流坐下,说:“流儿,听说今天你跟郑森去拜会过国子监的几个博士业师去了?你想要入监,这是好事,也是正途,做生意那只不过是为了历练而已。有空我可以带你去拜见一下大学士姜曰广老先生,他是南都翰林院的执事,能帮你一些忙的。” , P/ w: e+ i1 Y$ E9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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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流说:“多谢姐夫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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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3 l2 a8 ?# Q( M刘思任打住了他的话头:“姐夫想跟你谈两件事。一是你今后的打算。眼下看起来,福王由监国登基只是时间的事了。此后国子监选拔生员,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了。倘若你想入监,我们可以花点钱援例纳监,我再找几个朋友荐举你,你的学识是好的,入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就在南雍参加乡试,倘能中举,明年是弘光新元,你就可以参加恩科春闱了。但是这样一来,茶庄这边的事你就不能兼顾了,因此我希望你跟家里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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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流说:“我今天拜会过几位博士之后,觉得眼下天下不宁,入监也没多大意思,还是先做些生意吧。其实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料理茶庄的事的。这些日子我常到茶庄转转,倒是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像那个沈九云,还一直把我当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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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O8 ~3 {2 V) ]* ]刘思任笑笑说:“有的事是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入监的事你再估摸一下,拿定主意,过两天再给我一个答复。第二件事呢,就是关于浈娘。浈娘的家世背景你是知道的,我也看得出来,你暗地里是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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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流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正要辩解,刘思任摇摇手说:“不瞒你说,姐夫是从风月情场上滚过来的人了,有些话你可以听一听。男子汉大丈夫,要敢爱敢恨,倘若真的爱了,你就要负责任,而不能始乱终弃,爱的稀里糊涂。浈娘也有她自己的想法,她眼下跟你一样,也要重新选择一种生活。她说了,她也喜欢你。所以,如果你觉得你自己是真的喜欢她的话,那就趁着现在明确告诉她,不要再吞吞吐吐的了,免得一世后悔。” , |/ L3 |2 W6 e) `1 }1 l# ^- y.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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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流嗫嚅着说:“姐夫,我的确是喜欢浈娘的。不过,这种话我怎么说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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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 X( o! B/ W刘思任长叹了一声说:“在男女这种事上,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爽快的人,你如果油腔滑调的,浈娘说不定也不会喜欢你了。她见过的世面比你多。既然这样,那么你还是好好准备纳监或者茶庄的事罢了。如果你对浈娘还有想法,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一早就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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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K j1 |. H3 t. e8 @周修流说:“这话晚上我在考虑一下,明天再跟她说。” 9 v& B. v/ `. \2 u5 w
9 Z2 _9 E7 s# D$ Q6 [刘思任说:“你要真跟浈娘在一起,到时候我可以让你随便挑一处茶庄经营,这辈子你们俩可以衣食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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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5 @. Q* _2 v Y& q) S周修流笑着说:“如果从商,我想自己从头做起。” ) a! w9 D' Q4 q/ L/ c.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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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任点点头。他喝了一口酒:“流儿,你还记得隐居在姬峰顶上的庄白先生吗?人的一辈子,其实最难做到的,就是淡逸两字啊。在这一点上,我对庄先生非常倾倒。你真要从商,心中就要时常存有‘淡逸’两字,不然的话,你就成了一个真正的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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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 h1 N9 G% Q周修流抹着额上的汗渍,勉强笑着说:“姐夫,我记住你的话了。” 0 v& C4 W# s$ r"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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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任叹了口气:“说实话,像你这样的性格,这辈子最好是找个性情冲淡的女孩,否则,大家都不放心。不过,感情这东西是说不来的。这也是我打算不干涉你跟浈娘之间关系的原因。” 3 Q$ X5 \' d4 u#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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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还想跟周修流谈一下红歌,不过一闪念间,又打消了这个想法。他觉得,周修流应该有一些时间,来处理一下他自己跟浈娘的感情纠结的。 2 k; r7 Z* }& V%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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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流说:“姐夫,你真以为我的性格,就是乐于安分守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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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x+ |+ ]1 G刘思任笑着说:“我当然欣赏年轻人敢闯敢做敢当。但是婚姻必须是稳定的,就像我跟你姐姐。不然男人们一辈子都不会有安全感!感情那是另一回事。” & k9 x: i9 R& k8 s0 ]
: Y* h1 t; `6 H6 t+ e周修流点了点头。他想到了他的姐姐周莘,但是,像她那样的女人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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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任说:“还有,听说你跟郑森义结金兰了。郑公子人品不错,为人处事刚健沉稳,你和他做义兄弟是好的。但是你将来的作为未必能高过他,你性格比较优柔寡断,这郑森身上有一股坚韧的虎劲,表面上你是观察不到的。此人将来必定能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乱世出英雄,他赶上了。不然在太平世道,他也只能皓首明经,碌碌终老。今后在处理大事上,你顶多只能做他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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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p f' [% m1 V) d7 N周修流笑着说:“姐夫,我们还没有想着要做什么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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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任长叹着说:“流儿啊,这也正是你跟郑森的区别所在。我从他的眉宇之间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个行事果断,雷厉风行之人,而且心肠刚硬,这可能跟他身上的东瀛血统有关。你看他跟浈娘的关系,说一刀两断,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人。换上你,说不定要缠绵悱恻一番的这一点,我对他倒是有几分的敬佩。” # P( W2 w5 ^% G! `! f! J; B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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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这些话,他忽然间从郑森又想到了在泉州港被劫持的货船,如今不知下落如何了? ; |5 I' \% R0 \5 H' c
8 ~! ^' _" m) U" d( ?周修流想想说:“对呀,他跟浈娘的事怎么说了就了了呢?!浈娘这些天倒是心事重重的,一副割舍不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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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 S" o- J: K# g1 @9 O& I刘思任听了,心里暗暗叹息:流儿啊流儿,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明白女人的心事呢?!
6 ?5 K# R- _; d$ e+ a 这个晚上,刘思任躺在自己厢房的竹榻上,望着窗扉外的一勾新月,听着唧唧的蛩虫声,辗转难以入眠。、 |